還沒等他吐血呢,沐寒煙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那吐血的樣子要多淒慘有多淒慘,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沐承陽,剛才你百般羞辱于我,我憤怒之下向你出手,是我的不對,但後來我反復向你道歉,你卻不依不饒,甚至當著家主大人和諸位長老,還有各房長輩的面,非要置我于死地,你不顧半點宗族之情嗎?」沐寒煙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站起身來,指著沐承陽,悲憤欲絕的說道,身體顫抖著,仿佛可能閉過氣去。
沐寒煙這幅淒慘的樣子,看的在場很多人都于心不忍滿是同情。
一听這話,沐承陽氣得直想跳腳,道歉?除了最後坑他的那一刻,沐寒煙什麼時候向他道過歉了,還反復道歉?
反復辱罵,反復羞辱,反復火澆油才是真的。
沐寒煙,這種話你居然也說得出口,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到底有沒有一點劍士的尊嚴啊。太不要臉了,太無恥了!可恨!
「沐寒煙,你含血噴人,剛才明明是你對我百般羞辱,我氣極之下才沒收住手。」沐承陽指著沐寒煙,臉色氣得跟豬肝似的。那指著沐寒煙的手指,更是抖啊抖啊,可想而知手指主人到底被氣的有多狠。
「我對你百般羞辱?我們實力相近,但是你的掌法卻遠勝于我,我都被你逼得走投無路應接不暇了,哪敢有半點分心,只能一再向你道歉,你卻是不依不饒。現在居然還昧著良心,說我對你百般羞辱,沐承陽,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劍士的尊嚴,做人不能不要臉面吧?」沐寒煙一臉義憤,把沐承陽想罵卻沒罵的話罵了出來。
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了沐承陽一眼,剛才的情形他們都看在眼里,沐寒煙掌法不如沐承陽,這是不爭的事實,被他逼得左支右拙步伐虛浮,隨時可能重傷于他的掌下,怎麼可能分心辱罵沐承陽?
更何況,沐寒煙最後拱手認輸,一臉誠懇的向沐承陽道歉更是他們親眼所見。到底誰是誰非,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分不出來?
唉,家主大人唯一的兒子不在身邊,夫人又回鄉省親,一個人孤苦伶仃,好不容易祖孫相聚,才不過一天,沐寒煙重傷于沐承陽之手。三長老一房,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宗家里,不止偏向于家主的一方,連那些本是偏向于三長老一房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寒煙。」沐北辰前扶住沐寒煙,一臉怒色的說道,「今日之事,我必會替你主持公道。」
看到沐北辰的怒色,沐承陽心頭一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三長老。雖然他們這一房如日天,但也只能暗與沐北辰抗衡,卻不敢明目張膽的與他作對,畢竟,家主的威嚴不可冒犯。
如果他們現在不把家主放在眼里,將來算三長老當了家主,誰又會把他放在眼里?
「家主大人,此事等我查明以後,必會給寒煙一個交待。」三長老狠狠瞪了沐承陽一眼,然後對沐北辰說道。
「等什麼等,所有人都在這里,現在問個明白。」沐北辰冷哼一聲說道。
「到底是什麼回事?」三長老皺了皺眉頭,問道。
事情很簡單,不過是斗了幾句嘴動了動手罷了,也沒人敢隱瞞,沒人敢添油加醋,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沐寒煙與沐承陽動手的經過。
「家主大人,這件事兩人都有不對,雖說承陽年輕氣盛收手不住傷了寒煙,但總的來說,還是寒煙先犯了族歸,要不這樣算了吧。」三長老听完事情的經過,心大定,不管怎麼說,都是沐寒煙動手在先,犯了族規,他們也不算完全理虧。
听了他的話,周圍的宗室族人都默然不語,雖然他們心里都同情沐寒煙,但是三長老非要拿沐寒煙先違反族歸說事,便是家主大人都無可奈何。事情到到這份兒,自然也不可能再說什麼各大五十大板了,畢竟沐寒煙身受重傷,總不能再去責罰他吧。可是不罰沐寒煙,自然也不能責罰沐承陽。
說到底,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沐寒煙這一掌,也是白挨了。
「什麼族規,我怎麼沒听說有什麼族規,在黑石城可沒這規矩啊。」沐寒煙一臉茫然的說道。
眾人稍稍一愣,這才回過神來,沐寒煙雖是家主的長孫,可是出生沒多久去了黑石城,怎麼可能知道宗家的族規?要知道分家雖然也是宗家一脈,但畢竟情況不同,規矩也多有不同。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三長老望去。
按照宗家規矩,凡是有分支家族的子弟被招回宗家,都是要先進宗祠拜見列祖列宗,由長輩宣講族規,免得一不小心犯了大錯。而這時的宗祠事務,正是由三長老負責。
「三長老,你沒帶他去宗祠,沒給他講過宗家族規嗎?」五長老問道。
三長老心頭一沉,按照家族規,凡有分家子弟招回宗家,是該由他帶入祠堂,在列祖列宗的靈位之前宣講族規,可是沐寒煙是家主之孫,而他與沐北辰又早有嫌隙,才懶得理他,更重要的是,昨天沐寒煙擊敗沐承宣,讓他心情很不愉快,哪有閑心情帶他去什麼祠堂講什麼族規啊?
「三長老,你真的沒講?」見他不作聲,四長老也跟著問道。
「我以為家主大人已經給他講過了。」三長老被兩人逼得下不了台來,只能嗡聲嗡氣的回答。
「三長老,這是你的失職了,這宗祠事務本是由你負責,家主大人事務繁忙,哪有時間帶寒煙去祠堂?」五長老搖頭說道。
「是啊,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寒煙不知族規,犯了族規也是情有可原,實在要怪,也只能怪你失職,沒有早點把族規講給他听。」四長老緊跟著說道。
三長老臉色一沉,本來還準備拿觸犯族規來收拾沐寒煙的,怎麼風頭一轉,扯到他的身來了,而且都變成了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