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沐寒煙不斷替他擦去額頭的冷汗,但是此時的他依舊大汗淋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做惡夢了。」沐寒煙揭下面巾,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淡淡的說道。
焚千寂怔怔的看著沐寒煙,好一會,才從那惡夢醒轉過來,回到現實。
「對不起。」焚千寂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沐寒煙的手,趕緊放開,歉意的說道。
「現在感覺如何,能動嗎?」沐寒煙也沒有在意,輕聲問道。
「你走吧,不用再管我了。我雖然施展禁術,暫時壓制住毒性,但時間一到,毒性還是會發作。」焚千寂苦笑了一下。
「不行,我絕不會放棄任何朋友。」沐寒煙堅決的說道。
「我們是朋友嗎?」焚千寂有些驚訝的看了沐寒煙一眼。
在他的印象里,與沐寒煙最多只能算萍水相逢,雖然在飛來峰的時候有過並肩做戰,但也算不朋友吧?
「別忘了,在飛來峰的時候,你曾經救過我。」沐寒煙說道。
「你也救過我。」焚千寂灑月兌的一笑。
可是笑著笑著,他的牙關便緊緊咬緊,臉也再次露出那痛苦之色,雙眼,也開始變得一片赤紅。
顯然,萬蟻噬心丹的毒性再次發作。因為先前施展禁術大幅消耗勁氣,這一次,毒發更加猛烈。
「快走!」焚千寂像一只受傷的野獸,用低沉的聲音對沐寒煙喝道。
「不行!」沐寒煙堅決的說道。
有的人,天生便是朋友,即便不用太多的話語,也能從對方眼看出他心里所想。此時的焚千寂便是如此,從沐寒煙的眼,他看到的是義無反顧的絕然。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執著,也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萍水相逢,僅僅是一次並肩作戰的經歷,沐寒煙會把他當朋友看待,而且不離不棄。但是他知道,沐寒煙絕不會離開,留下自己一人等死。
焚千寂翻轉手掌,便朝著自己的心脈重重拍去。
趁著毒氣尚未侵入神海,他還保有理智,自殺還來得及,若是像那名傳說的聖階高手一樣,妄圖自行化解毒性,拖到神智大失來不及了。
「住手!」在這個世,沒有人沐寒煙還了解焚千寂,在他出手之前,她便有所準備,全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想知道,夢那女子是誰嗎?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她嗎?」沐寒煙望著焚千寂,一字一句的問道。
如果焚千寂一心求死,誰也救不了他,所以只有讓他自己生出求生的意志才行。
「你听到了?」焚千寂微微一震,那漸漸變得瘋狂的心緒竟似平靜了不少,苦笑著說道,「不過只是個惡夢而已,又哪能找到答案?」
雖然口里這麼說著,可是焚千寂的內心卻是百轉千回。自從一年多以前那次閉關,突然陷入昏迷般的空明之後,那個夢境時常出現,而且越來越頻繁,到後,甚至每晚都會出現。
有時候,他都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的分別,覺得夢境的一切都曾發生,發生在自己的身,可是再冷靜的一想,卻又發現生命根本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
「如果我告訴你,那其實是真的呢?」沐寒煙說道。
「什麼!」焚千寂大吃一驚,定定的看著沐寒煙,片刻過後,才緩緩搖頭,「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夢之事,那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你不用問那麼多,你只需要相信我行了,夢的一切,那名女子,你親手刺出的那一劍,都是真的。至于她是誰,你又為什麼要殺她,我也在尋找答案,如果你也想知道答案的話,好好的活下去,跟我一起,解開謎團。」沐寒煙以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
焚千寂看著沐寒煙的眼楮,雖然覺得她說的不太可能,但是他卻生不出一點懷疑之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相信她的話。
「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世又有誰能化解這萬蟻噬心丹之毒,算有這樣的人,怕也來不及了吧?」焚千寂嘆息著說道。
「我想,我也許能做到。」沐寒煙想了想說道。
焚千寂身的萬蟻噬心丹之毒已經開始發作,現在去找師父也來不及了,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好在自從萬蟻噬心丹被大陸諸國列為禁丹之後,丹方便已失傳,韋山這萬蟻噬心丹多半是後人根據一點殘方推敲而出,所以毒性並不象傳說那麼猛烈,再加焚千寂來自神之大陸,體質全然不同,再加修為不弱,所以暫時還能抵抗得了,沐寒煙還有一點時間。
她的腦海,浮現出次為俞清婉解毒的情形,嚴格說來,那並不算是解毒,只是把一個人體內劇毒轉稼到另一個人的身罷了,說到底是救一人害一人。
但是此時,沐寒煙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你能解這萬蟻噬心丹之毒?」焚千寂驚訝的看著沐寒煙。
「待會兒,我會結出幾道封印,施展一套手法,這其可能有些凶險,你要相信我不會害你,然後任我施為便好。」沐寒煙說道。
那封印也罷了,對焚千寂沒什麼妨害,但是那分經截脈手,卻必須要截斷焚千寂的全身經脈,破開他的氣海,如果焚千寂對她有戒備之心,貿然出手的話,兩個人都得深受其害。
「我相信你,如果你想我死,機會太多了。」焚千寂想得明白,點頭說道。
「那好,還有,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輕舉妄動,一切有我。」沐寒煙又強調一句。
焚千寂見她說得認真,也鄭重的點了點頭。
沐寒煙深吸一口氣,又提前服下幾枚丹藥,這才開始緩緩打出手訣。
雖然她的實力救治俞清婉時提升了不少,這一段時間修煉種種門異術,再加對星落八荒劍的參悟,封印手法醫道手法更是大有長進,可次畢竟是三人聯手,這一次卻只有她一人,而且還是用在自己的身,依舊要小心應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