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這些年對皇位早有野心,只是因為忌憚我的實力,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今日伍天雄那老匹夫說是討要交待,其實多半是听說我身患隱疾的消息前來試探我的實力,我便趁這個機會滅滅他的野心,順便也幫你出口氣。
不過你別看那老匹夫剛才在我的刀下全無招架之力,其實他的實力沒弱到那份兒上,只是看不出我的底細,不敢與我撕破臉皮罷了,否則真要孤注一擲的話,以我的傷勢,久戰之下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我受傷的事總有一天會被他識破,到那時,伍天雄再無顧忌放手一搏,我們越家只怕會有滅門之禍。」陸念心鄭重的說道。
「外婆,我能做些什麼?」沐寒煙問道。
伍天雄今日前來皇宮的用意,越凡塵也有過猜測,卻沒有想到,形勢比他猜測的還要嚴峻。沐寒煙當然不願意看到他野心得逞,可是以她劍師六階的實力,又能做些什麼?
雖然她看不透外婆的實力,但也知道她是劍聖之上的高手,伍天雄就算差上一籌,肯定也是劍聖以上,她可不認為自己的實力能與劍聖抗衡。
可是,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伍家陰謀得逞,看著越家遭受滅門之禍,沐寒煙做不到。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好,若是真有禍端,你就馬上離開上越返回安雲。還有,你母親的性子我知道,雖然倔強了一點,其實卻是至情至性,若我們真出了什麼意外,你一定要看好她,絕不能讓她做出什麼傻事。」陸念心說道。看那神態語氣,分明就是在向沐寒煙交待後事。
听了外婆的安排,沐寒煙的眼楮有些濕潤了。
「傻孩子,怎麼這樣就哭了。其實我也是說說而已,或許伍天雄還沒那麼大膽子,我只是杞人憂天罷了。」看到沐寒煙眼中的淚光,陸念心又安慰了一句。
沐寒煙卻知道,她絕不是杞人憂天,如果說伍天雄以前還有些猶豫不決的話,那麼今天的試探,就已經將他的野心暴露無疑。陸念心也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才會對沐寒煙說這番話。
「母後,要不我先收回成命,封寒煙為長公主的事,以後再議吧。」越凡奕說道。
伍天雄今日的試探,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倒是不適合這時候封沐寒煙為長公主了。這個時候公布沐寒煙的身份,會牽連到她們母女。
「這倒是不必,凡靈的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伍天雄那老狐狸,若真讓他謀權篡位,為了斬草除根,必不會放過凡靈,暗地里還不知道使出什麼卑鄙手段。
若是將靈凡和寒煙的身份昭告天下,他總會有些顧忌,反而還不好下手了。」陸念心搖頭說道。
听了外婆的話,沐寒煙暗贊一聲睿智。各國皇室為了維持家國天下的世襲統治,對謀權篡位之事最是深惡痛絕,若是上越安雲兩國恢復邦交,她又以上越長公主的身份返回安雲,就算伍天雄真的陰謀得逞,也不好再向他們暗下毒手,不要說別人了,便是安雲皇室都絕不允許。
伍天雄謀權篡位,本就名不正名不順,至少幾百年間都無法得到其他各國皇室的認同,這種情況下,又怎麼敢輕易和安雲撕破臉皮。
當然,對沐寒煙來說,躲在安雲苟且偷生,她恐怕無法做到,無法做到對親人的生死置之不顧。
「外婆,你的傷真的沒法治嗎?」沐寒煙問道。
說來說去,陸念心的傷才是關鍵,只要她傷勢痊愈,伍天雄又哪敢輕舉妄動。
「怕是沒法治了,凡奕這兩年不知道請了多少名醫,都是束手無策,我也認命了。」陸念心坦然的說道。
「能不能讓我看看?」沐寒煙試探著說道。
「你懂得醫術?」陸念心驚訝的問道。
「在龍岩學院學過一點。」沐寒煙老實回答。畢竟學習醫術時日尚短,沐寒煙自己也沒什麼信心,不過不試一下,總是難以安心。
「我倒是忘了,龍岩學院那幫老家伙別出心裁,想要參加幻龍殿的試煉什麼都得學一點的,那你就看看吧,真要治好了外婆的傷,想要什麼外婆便送你什麼。」陸念心顯然也知道龍岩學院的規矩,知道沐寒煙除了學習醫術,怕是煉金煉丹陣法什麼都學了一點,所以也沒怎麼把她的醫術放在心上,但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伸出手說道。
握住脈門,沐寒煙運轉神武煉魄決,一道神念朝著陸念心體內探查而去。
相比于尋常修煉者,陸念心的經脈不知道寬闊強韌了多少倍,其中的勁氣更是大氣磅礡靈蘊十足。
沐寒煙知道,這其實已經不是尋常劍士的勁氣,而是劍聖高手才有的聖者罡氣,其中的威力和玄妙,根本不是劍士勁氣可比。
靠著聖者罡氣,劍聖之境的高手不但能施展出破山倒海的強大劍威,壽元也是大幅提升,活上五六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是難事。
不過此時,陸念心體內的聖者罡氣卻極不穩定,時強時弱時斷時續,偏偏經脈氣海五髒六腑卻沒有發現半點異樣。
既無中毒的跡象,也無封印的跡象,甚至都看不出受傷的跡象。如果不是早知道她受過傷,沐寒煙還真會以為她是生了什麼怪病。
「怎麼會這樣,沒道理啊。」良久,沐寒煙收回手,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語。
「罷了,我這傷的確怪異,別說宮中太醫,就連那些號稱醫道聖手的所謂名醫,都看不出一點眉目,你也不用勉強。」生怕沐寒煙受到打擊,陸念心安慰著說道。
「外婆,你究竟是傷于何人之人?」沐寒煙問道。
面對這樣的傷勢,她是完全的束手無策,也只能從動手之人身上想辦法了,只要能找到那人,知道他所用的功法武技,應該就能找到療傷之法。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陸念心猶豫了一下說道。雖然只是剎那間的猶豫,但還是沒能瞞過沐寒煙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