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煙苦笑了一下,聖主的話,或許別人不太明白,但她和夜闌卻是明白的,她的身份,她的血脈,便是聖主得到傳承的關鍵。
原來,不止有夜闌知道自己的秘密,他也早已知道。
「還有,你先前說錯了,我這麼做,絕不是為了一統神聖大陸,更不是為了什麼無上霸業,我這麼做,只是為了保大陸平安,為了億萬蒼生。」聖主揚起頭來,一臉莊嚴的說道。
「你需要的只是我的血脈,放他們走吧。」沐寒煙看著身邊面如死灰的莊平安等人,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面對別人,他們或許還能升起反抗的之心,但是面對聖主,他們不要說反抗了,甚至都忘記了憤怒,只剩下絕望。
「沐少主……」莊平安等人原本還失魂落魄,听到沐寒煙的話,卻一下子如夢初醒。
他們已經記不清楚,這是沐寒煙第幾次挺身而出,第幾次為了保全他們而不惜性命,道道暖流涌入心底,眼淚滾滾而落。
「你倒是好心,我沒有看錯你,如果有選擇的話,我還真不願意傷你性命。可惜,你還不夠強大,不過等到你足夠強大的時候,我也無法再煉化你的血脈,所以,你必須死,他們也必須死。」聖主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
「什麼!」夜闌猛的一顫。
原以為聖主只是需要他們的血脈,卻不會傷他們性命,听到聖主的話,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闌,你和他們不同,離開這里,你便是唯一的聖徒,等我做完了這件事,保住聖廷大陸萬年平安,便將聖主之位傳給你。」聖主對夜闌說道。
他的血脈,和沐寒煙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聖主也不用傷他性命。
夜闌注視著聖主的眼楮,緩緩的,緩緩的搖了搖頭,然後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闌,你這是做什麼?」聖主皺了皺眉頭。
「師父,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父。感謝你這些對我的養育教導之恩,闌至死不忘。
如果你要我的血脈,要我的性命,我絕不會有半點抗拒,但是為了寒煙,我只能與你為敵!」說到這里,夜闌站起身來,抽出了腰間神劍。
他的臉上,還帶著淚痕,但是神情,卻是如此的堅決。
他的身影,是如此的挺拔,如此的不屈,仿佛一座永垂不倒的山峰!
望著夜闌那挺拔的身影,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突然發現,似乎聖主也不是那麼可怕,也並非完全不可抗拒。
「想要我們的性命,沒那麼容易。」越凡塵抽出了長劍。
「身為劍士,便有劍士的尊嚴,就算死,也要死在戰場之上。」莊平安也抽出了長劍。
「好男兒頂天立地,縱然一死,也要死得浩浩蕩蕩!」南傲天也抽出長劍。
四周,響起一片長劍出鞘的龍吟之聲,看到夜闌那不屈的意志,他們本是有如死灰的心中,再次燃燒起強烈的戰意。
至于花月幾人,根本就沒有多余的話,早在明白聖主用意的時候,就已經同時撥出了長劍。
而澹台常青和邵成雄,還有韋笑天,以及其他一眾聖徒精英,卻是失魂落魄,既沒有對聖主撥劍相向,卻也沒有阻攔眾人的意思。
他們對聖主一片忠心,甚至為他而死都絕無半點怨言,卻也很難接受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聖主大人的所作作為,無疑也是一種背叛,但要他們對聖主大人出手,他們也做不到。
「值得嗎?只要現在離開,你便能成為聖廷之主,甚至整個神聖大陸之主,這麼做,值得嗎?」聖主望著夜闌,緩緩的問道。
「我不知道值得還是不值得,我只知道,我絕不會再錯過,再失去,我會用的生命守護她。」夜闌堅定不移的說道。
四周,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盡管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醉心修煉,早已不將男女之情放在心上,但是听到夜闌的話,看到他的目光,還是為之感動。
「我明白了。」聖主點了點頭,神情變得冷峻無比。
「天劍,破神!」夜闌一聲清嘯,長劍朝著聖主斬去。
「九天,星落!」沐寒煙也不會束手待斃,一等夜闌出手,蓄勢已久的一劍也同時斬出。
「雷音,劍蕩!」
「聖者,劍道!」
「天星,劍痕!」
……
其他所有神之守護後裔也緊隨其後,各自施展出自己的最強劍技。
聖主淡淡的望著眾人,直到那一片劍芒到了身前,才輕輕一揮袍袖。
那一袖之間,仿佛包攬乾坤,整個天地,似乎都被那寬大的袍袖所籠罩。
狂風乍起,所有人都被震得連連後退,同時一口鮮血噴出,修為稍低的直接跌坐在地,一時半會兒是怎麼都起不來了。
夜闌和沐寒煙也不例外,兩人同時後退數步,臉色慘白如紙,嘴角也滲出絲絲血跡,顯然受傷不輕。
所有人都駭然的望著聖主,雖然他們的勁氣神念被那陣法抽走,但多少還有些余力,合力一擊的威力依舊不小,而且他們看得出來,夜闌跟他們有些不同,實力並沒有受到陣法太大的影響,可就算這樣,眾人聯手一劍,卻是連聖主一記袍袖輕揮都抵擋不住。
聖主的實力,竟是如此可怕!
「不錯,很不錯,如此境況,你們都還能有如此戰意,施展出如此劍威,若是易時易地,必能為我聖廷再創輝煌,只可惜,生不逢時啊。」聖主一聲長嘆,說道。
說罷,他也沒心思跟眾人浪費時間,再次打出了手訣。
半空之中光芒大盛,眾人的勁氣神念,連帶著血脈中隱藏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傾泄而出,甚至連生命力都開始飛快的消逝。
顯然,在聖主的強大實力面前,他們縱有死戰之心,也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你想要的不過是我們的血脈而已,我卻偏不給你。」桑青河劍鋒倒轉,對準心脈,臉上更是寫滿決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