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想起同伴們空洞的再無生機的眼眸,他也會想起她那鄙視的目光。
廢物,他也終于知道,為什麼面對他的無端指責,她甚至連分辨都懶得分辨了,因為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徹底的廢物!她根本不屑于向自己解釋什麼,分辨什麼。
如果說同伴的死,還只是讓他感到深深的自責和內疚,那麼沐寒煙那鄙視的目光,就像一把鋒利的劍,無時無刻不在割裂他那失去了外殼保護的懦弱內心。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每一個夜里,他都會在夢里的吶喊聲中驚醒,然後發現,自己依然是那個被所有人唾棄的廢物。
他知道,除非改變自己,否則,他永遠就是這樣的廢物!
盡管心口傳來一陣陣刺骨鑽心的痛苦,盡管那近乎本能的恐懼和懦弱再次從心底升起,但是,那絕美的容顏,那清冷而鄙夷的眼光不斷的在腦海中回現,讓他忘記了恐懼,眼中只有燃燒的怒火。
「看來,吃的苦頭還是不夠啊。」柳千源面色微微一沉,一股靈力隨著劍涌奔涌而去。
「砰!」一聲沉悶的輕響,元相志胸口血肉炸開,露出森森白骨。
元相志全身劇震,痛得幾乎暈厥過去,可是目光中的恨意卻是越來越濃,恐懼越來越淡。
看到元相志寧死不折的表現,沐寒煙大感詫異,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懦弱得一嚇就能嚇尿褲子的草包,竟然也能有如此剛強的一面。這時的沐寒煙當然不會知道,元相志會有如此轉變,其實跟她有著莫大的關系。
「住手,你不是想要五彩魂珠嗎,給你就是。」蘇寶兒再也看不下去了,對柳千源說道。
「等等,我改變主意了,不想要五彩魂珠了。」柳千源說道。
「你想要什麼?」蘇寶兒問道。
「這樣吧,我近來對光明神術有些興趣,有些不解之處,想向蘇小姐請教一下。」柳千源說道。
「好,你想知道什麼,問吧。」蘇寶兒毫不猶豫的說道。
怎麼說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算沒有別的心思,可是看到元相志的轉變,蘇寶兒也為之欣慰,實在不想看到他再受這種折磨。就算他想要大光明術,蘇寶兒也會給他。
「我想問的可不是一般的光明神術,讓太多人知道了不好,要不,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天作帳,地為床,好好的探討探討。」柳千源收起長劍,一臉邪氣的說道。
身後,那群隨他一起進入黑木獄的心月復祭司也都露出會意的壞笑。
「找死!」蘇寶兒雖然單純,但又不傻,怎麼會听不出他話的調笑之意,見他收回長劍,壓抑良久的怒火徹底爆發,一道大光明術便轟了出去。
可惜,柳千源既然敢收劍,又怎麼會把她的實力放在眼里,隨手長劍一揮。
「嗆」,死亡法則特有的殺伐寒芒閃過,蘇寶兒長劍月兌手而出。
下一刻,柳千源的長劍已經抵在她的胸口之上。
「好軟。」柳千源長劍在蘇寶兒的胸脯上輕彈了兩下,一臉婬邪的笑道。
身後,那群祭司更是肆無忌憚的狂笑出聲。
蘇寶兒又羞又氣,臉色紅得幾乎能滴下血來,如果不是長劍已經月兌手,只恨不得當場自盡了事。
「找死!」就在這時,暴怒的吼聲響起。
一道巨大的光盾憑空出現,將蘇寶兒牢牢護在其中,緊接著,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身在半空,手中的巨斧已經揮灑出萬丈光芒,朝著柳千源傾泄而去。
「威虎大哥!」蘇寶兒猛的扭過頭去,驚喜的歡呼出聲。他來了!他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及時來了!
「什麼人!」柳千源驀然一驚,本能的舉起長劍,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刷」,只見一道銀芒從他身上的祭袍一閃而過,柳千源已經連人帶劍被高威虎劈飛了出去。
四周,一片死寂。
雙方劍撥弩張,注意力都全數放在對方的身上,生怕對方突然出手,所以誰都沒有發現沐寒煙等人的到來,這突如其來的一斧,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以至于眼睜睜的看著柳千源被高威虎一斧頭劈飛,都沒有人來得及出手相助。
「少主……」終于,柳千源身後那幾名肆無忌憚一臉壞笑的祭司回過神來,哭喪著臉朝柳千源撲去。
不過還沒等他們撲到柳千源的身邊,高威虎的巨斧就再一次斬出。
幾人同時舉起長劍,想擋住那道斧光。
「鏘、鏘、鏘……」脆響起中,手中的長劍碎成數截,幾人也毫無懸念的被那龐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此時的高威虎怒目瞪睜長發亂舞,全身浮動荒莽之火那特有的靈火焰影,仿佛戰神下凡。
在荒莽之火融入他的血脈的同時,他神之守護的血脈也已蘇醒,就連魔帝斬淵都沒能要了他的性命,尋常祭司又哪是他的對手。
根本沒有半刻停頓,高威虎手中的巨斧再次朝柳千源劈去。
「少主!」那幾名追隨柳千源的心月復祭司心急如焚,同時高呼了一聲。
這時的柳千源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可是就算還沒死,這一斧頭下也注定身首異處必死無疑。
眼看那斧光就要落到柳千源的身上,突然,後者翻身而起,長劍上神光一亮,閃電般的刺向高威虎心脈要害。
這一劍,是如此的迅疾,又如此的突然,凌厲狠毒有如隱藏在草叢中伺機而動的毒蛇,甚至連沐寒煙都沒有想到。
雖然猜到柳千源身上的祭袍肯定也是一件防御力不錯的法器,但毫無防備之下被高威虎一斧劈飛,怎麼也該身受重傷吧。可是直到看到他這狠毒的一劍,沐寒煙知道自己錯了。
柳千源身上這件祭袍,防御力何止是不錯那麼簡單,說是半神器應該都不足為過,高威虎那一斧,並沒有帶給他太大的傷害。而且此人的的性情,也絕不像表面看來那麼輕浮,而是狡猾陰險城府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