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身後人群越來越遠,安全了。貌似安全了……
發狂的馬也漸漸平靜下來,停在路邊啃著青草。
江無痕倒掛在馬車上,頭還一甩一甩的,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淒然,一條命都去了半條。
「我真的是被迫的。」江無痕好半天才回過氣來,目光呆滯的看著兩人,可憐兮兮的說道。
「這一次我們相信你。」凌楚汐安慰了一句。回想起那一聲河東獅吼,還有那尊鐵塔,相信了他的話,估計他也不會那麼重口味。
「好了嗎?好了繼續帶路。」凌楚汐提著江無痕的脖子,放到了車夫位置上。
「我受傷了,我需要休息。」江無痕可憐巴巴的望著凌楚汐。他現在的小心肝真的是受傷了,急需撫慰。
「你可以停下來慢慢休息,不過你家娘子好像就要趕過來了。」凌楚汐這下是吃定這個江湖騙子,要沒有他們兩個,他要麼被打殘,要麼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去王屠夫家做東床快婿。
「相公,相公,等等我。」果然,凌楚汐的聲音剛落,大地又顫了幾顫,然後便是「嬌滴滴」的河東獅吼。
「嘔……」江無痕干嘔了一聲,精神一振傷勢全愈,駕著馬車開逃。
就在幾人駕著馬車一路飛奔的同時,幾道黑影飛掠而過,悄悄跟在他們的後面。
……
前面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從林,脈起伏如蒼龍飲水,一眼望不到盡頭。連凌楚汐都沒怎麼鬧明白,馬車在崎嶇的小道上東拐西拐,怎麼就拐到這里來了。不過到這里,路也就到了盡頭,那密集的樹林馬車肯定是進不去了。
「到了?」凌楚汐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還早著呢。」江無痕跳下馬車,朝著樹林走去,拔開一片灌木,一條幽深曲折的小道出現在眼前,通向山脈深處。
「好了,一直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就到了。」江無痕說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凌楚汐微笑著看著江無痕。相信誰也不可能相信這個如過街老鼠一樣的江湖騙子吧,誰知道這條小道通往何方,沒準連江無痕自己都不知道。
「一直往前,真的就是回春谷了。」江無痕說道,「大不了剩下的錢我不要了,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我說過,我們急,如果你誤了我的事……」凌楚汐繼續微笑,緩緩抽出了劍。
殺氣,有殺氣!江無痕看著凌楚汐一臉的微笑,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好吧好吧,我帶你們去,這下行了吧。」江無痕無可奈何的走在了前面,嘀咕了一句,「為什麼我說真話總是沒人信呢?」
「幾天能到?」凌楚汐跟在他的身後,問道。在江無痕的眼楮里,她只看到無奈,盡管有幾分不情願,但並沒有太多的恐懼和做賊心虛的不安,應該不會是說謊。
「最多三五天吧。」江無痕說道。
……
夜色蒼涼,在東興國的邊界,皇甫清絕站在一株大樹頂,眺望著遠方。風撩起他那妖冶的銀發和雪白的衣袂,在夜色中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