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嘗試了數次,確定這法符沒有危險後,秦墨這才以神魂釋放意念,探入了法符的核心當中。
這時候一段奇妙的畫面出現在了秦墨面前,他看到了無數細小的絲纏繞在他的周圍,這些若是以肉眼看,是絕對不可能看清的,哪怕是某種神目都不可能,只有用意念感應方可成功。
它們給秦墨的第一感覺便是細,細的好像風吹一下,就會繃斷,可當秦墨的意念探過去時,卻發現這些細絲,非常的堅韌,別說風一吹就斷,便是實質般的被拉扯,都不一定會破壞它們。
秦墨驚訝的發現,這些絲居然是意念,最純淨的意念,可以化為細絲的意念,這讓他十分震撼,還是第一次發現,神魂產生的意念,居然可以化為實質,可以這般運用起來,這讓他惶然開朗,突然間有些明白一塵子是如何操縱意念破除規則,進入他的腦海了。
正因為這意念細致如絲,所以它們可以尋到任何一個細微的漏洞,然後深入其中,就如同見縫插針,如此的簡單。
不過,這只是看起來如此簡單罷了,首先得讓意念如絲,而後得讓意念堅韌,再就是要讓意念化為萬千的細絲的手段極為困難。
要做到這三點中的任何一點,對于一個普通的修行者來說,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秦墨卻不同,他知道自己還是由一線希望的。
有了這意念法符的思路,秦墨日後對神魂的理解,便到達了另外一個層次,所以他並不需要在第一時間里,做得這麼完美,只需要離開這里之後,他再修煉這意念化絲的手段即可。
沉浸在這法符中,約兩個時辰,秦墨便回過神來,做沉思狀,一塵子見秦墨醒來,一臉思索的模樣,立時諷刺道︰「怎麼樣,老朽的法符不是這麼輕y 好學的吧?要想離開這里,你還得听從老朽,讓老朽把神魂寄居到……」
只是他話還未說完,便被秦墨驚到了,因為在秦墨的身體之外,居然出現了另外一道意念,一樣如絲一般,但只是出現了瞬間,就被外界的力量繃斷,而後秦墨的臉色一陣蒼白。
「這,這怎麼可能!」一塵子大吃一驚,他當初領悟這意念法符時,可是花了足足百年時光。
即便有現成的讓秦墨來學,也不可能在兩個時辰里學會才對,可剛才他明明感覺到了秦墨外放的意念。
「雖然還不熟練,但僅僅如此,便足以讓我逃出此地了。」秦墨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塵子吃驚的問道。
「依樣畫葫,就這麼簡單啊。」秦墨回答道。
「不,絕對不可能,我可是百年才領悟這法門,又用了幾百年才把它完善,你怎麼可能把我的法門用兩個時辰就學會了。」一塵子還是不信,他的聲音突然警惕了起來,「你,你一定是那老畜生派來的,你一定是他派來騙取我信任的,對嗎?」
「你是愚蠢到什麼地步,才能認為我是那個老家伙派來的?」秦墨毫不客氣的反問道,「即便我真是他派來的,你身上又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騙取的?就你這意念法符?人家可是第五代解石大師,造詣不知比你強多少倍,你能領悟,人家就不能領悟了?」
一塵子頓時沉默了,如果冬雷知道他還活著,如果他想殺自己,實在是輕而易舉,真要他身上的什麼東西,還用得著騙?直接進入地牢來拿就好了,在這地牢里,解石大師是唯一出入自由的人。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塵子又問道。
「你可以認為,我是一個天才,解石方面的天才。」秦墨微笑著回答道,在任何方面他都不認為自己天才,可在解石這一方面,他確實覺得自己就是天才。
一塵子沉默了,似乎這種事情,也只能用「天才」來解答了,但想到這里,他又問道︰「你是什麼境界?」
「解石,還是修為?」秦墨問道。
「自然是解石。」一塵子說道。
「天級上等解石者。」秦墨平靜道。
一塵子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總算能理解秦墨那句天才了,如此年紀,如此境界,不用天才形容,還能用什麼來形容?
「可即便如此,你難道還能以如此意念,破開這規則不成?」一塵子還是不信,即便他也是花了千年的時間,才有把握用這法門破開規則,打開一個門戶離開這里。
說好听點,這是門戶,說難听點,就是一個狗洞,只夠他一人爬出去的,而且爬出去之後,還會立即關閉的那種。
可是一塵子很清楚,他即便出去,神魂也不可能單獨存z i,不比這地牢里,所以他必須寄居在一個完好的肉身上才行。
秦墨的出現給了他一個非常好的契機,因為他能感受到秦墨肉身中傳來的那股強大的力量,這正是他最好的選擇,也是他重生的希望。
然而,在等待了煎熬的一年之後,他自以為他了解了秦墨,可他卻發現,他準備好的種種策略,對秦墨並不管用,反而是落入了對方圈套之中。
直到此時,他才認為,事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你還得求老朽,除非你不想出去,反正老朽已經等了一千年,乃是神魂之軀,再等個一千年也是等得起的,可你不同,你怕是等個十年,就會崩潰了。」
這些自然是一塵子的心里話,秦墨是听不到了,可他也不想听,因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一塵子又如何會想到,秦墨身上居然有逆天的鴻蒙古蠶,他得到了意念穿透,卻根本不需要以意念穿透破開牢籠。
秦墨盤坐在地牢中,意念化絲,他的絲是真的一吹就斷,好在是在他的體內釋放,所以能夠暫且的保持完整,也並不需要如一塵子的絲那般堅韌,這絲靜悄悄的便來到了鴻蒙古蠶的繭外,而後開始了見縫插針。
可這個過程卻是十分困難的,因為他意念所化之絲實在太柔軟了,這就跟小時候用線穿針眼似的,嘗試無數次,才有一次成功。
功夫不負有心人,秦墨在嘗試了數萬次之後,終于是把意念滲透到了繭中,而後感受到了鴻蒙古蠶的存z i。
直到此時,秦墨才明白自己為什麼用心血感受不到鴻蒙古蠶,因為外面的這層繭隔絕了一qi 力量的滲透,即便秦墨再感應個一千年,也是感應不到鴻蒙古蠶存z i的,除非是鴻蒙古蠶自己月兌繭而出。
繭中的鴻蒙古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此刻秦墨的意念就好似好似是一根線,傳遞著秦墨的意念,而鴻蒙古蠶也收到了意念,反饋回來了信息。
按照鴻蒙古蠶的意思,只需要再等它半年,就可以月兌繭而出,那樣的話,它的力量會增強數倍,可若是現在出來,就會前功盡棄,雖然不會留下什麼創傷,卻也是浪費時間的。
秦墨思考了許久,便決定等待這半年,而後他把身體再次靜止,專心的去研究這意念如絲去了。
半年很快過去了,秦墨沒有坐不住,可一塵子卻坐不住了,秦墨越是如此平靜,他便越是擔憂。
一塵子忍不住問道︰「你準備的如何了?繼續拖下去,對老朽而言算不了什麼,可對你卻是很不利的,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老朽的建y 才對。」
秦墨平靜回答道︰「你放心,我自有考慮。」
一塵子憋屈至極,他知道若是繼續多言,反而會引起秦墨的懷疑,可事實上秦墨從頭到尾就沒信任過他,又何來多疑就會懷疑呢?
鴻蒙古蠶沒有按照約定的半年就出來,而是在差不多九個月才從繭中冒頭,它的身體依舊呈現出純白之色,渾身都肉粑粑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普通蠶,沉睡了這麼久,卻也沒見到它有多大的變化。
秦墨不由有些擔憂起來,若是他的計劃不成功怎麼辦?真的要與這一塵子謀皮不成?
但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鴻蒙古蠶把蠶繭吞了之後,便來到了它織出的大網前面,那些正在沉睡的死魔蟲突然「嗡嗡」的震動了起來,而後開始不斷的退後,最終聚攏到了一團,瑟瑟發抖起來。
鴻蒙古蠶晃晃悠悠,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來到了這團死魔蟲面前,發出「唳」的一聲,而後這些死魔蟲立馬全部墜落在蠶絲結成的大網上,一個個呆頭呆腦,極為恭敬,別說聚攏成一團了,連震動都不敢了。
看到鴻蒙古蠶耀武揚威的樣子,秦墨夸了幾句,便立即命令它開始辦正事。
緊跟著,在鴻蒙古蠶的指揮下,剩下的死魔蟲開始起飛,老老實實的飛出了天地烘爐,而後離開了秦墨的身體,朝地牢而去。
秦墨緊張了起來,他很擔心死魔蟲會被這地牢的規則壓制,導zh 它們的力量也無法發揮。
但是,等到死魔蟲出現在外界時,他知道他的擔憂是多余的,這些死魔蟲就像是如魚得水一般,立即開始噬咬了起來,整個虛空發出一聲聲「嗤嗤」的顫鳴,緊跟著就是蜂鳴般的震動聲。
正在等待著秦墨朝向他服軟的一塵子愣了一下,而後意念化絲,便朝秦墨這邊穿透而來,幾只死魔蟲感受到了什麼,張口便朝這絲咬了下去,瞬間嚼成了粉末,吞咽了下去。
「嗡」的一下,意念被切斷,一塵子立時毛骨悚然的哆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