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魔蟲無物不噬,卻最懼秘銀,當那把秘銀長劍出現時,死魔蟲便不敢再往前,那是出自本能的畏懼,神魔與萬族的戰爭中,萬族便是用秘銀來對付死魔蟲.
身穿秘銀戰甲的萬族戰士,根本無懼死魔蟲雲,出其不意或許會有效果,但對方一旦有防備,死魔蟲根本無法發揮。
神魔時代雖然已經過去,百族時代也已經消亡,但對付死魔蟲的辦法,卻並沒有消失。
秦墨出其不意的廢掉了呼貝爾一只蹄子,已經是最大的戰果,有防備的三大至尊,根本不可能讓死魔蟲有任何侵入的機會。
抬手將死魔蟲召回,秦墨將其送回了天地烘爐中。
孔前空手里握著秘銀劍,緩緩的落了下來,遠處的無妄天與女子已經戰至白熱化,卻完全處于下風,好幾次差點被女子逮住機會斬殺。
失去了一條腿的呼貝爾除了怨毒的盯著秦墨之外,便沒有打算繼續攻伐,誰也不知道秦墨到底還有什麼手段。
孔前空走到秦墨十丈處,卻發現秦墨平靜的閉上了眼楮,這樣的距離他幾乎可以瞬間斬去秦墨的頭顱。
可是,他卻停了下來,呼貝爾的遭遇讓孔前空生起了警惕之心。
從崖余的死,到通明族至尊的亡,再到呼貝爾被斷腿,這一qi 的一qi ,都告s 孔前空,眼前這個人族一定還藏著可怕的手段,正等待著他前去。
當然,他也很懷疑,秦墨是虛張聲勢,只可惜他不敢往前,尤其是當秦墨淡定的將死魔蟲收起之後,他更加懷疑。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秦墨的肉身恢f 速度很慢,卻也讓孔前空十分驚訝︰「如此嚴zh ng的傷勢,居然還能夠恢f ,這就是紫骨的力量?」
孔前空回過頭,卻見到遠處的無妄天形sh 不妙,不由皺起眉頭,道︰「你去相助無妄天,這里交給我!」
蹲坐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呼貝爾一听,臉上立時露出了笑容,雖然他恨透了秦墨,卻也不敢沖上去跟秦墨拼命。
雖然斷去了一條腿,但他畢竟還是至尊,有了他的相助,本處于劣勢的無妄天,立時緩了一口氣。
孔前空確定那名女子無法戰勝兩位至尊後,再次回過頭來,盯著秦墨,試探道︰「你難道準備一直坐在這里看戲?」
他本以為秦墨並不會理會,卻沒想到秦墨突然睜開眼楮,道︰「若是能夠爭取足夠的時間,也未嘗不可。」
「人族的至尊都這麼卑鄙無恥嗎?讓一女人為你戰斗!」孔前空譏諷道。
一提到那女子,秦墨心底便生出無比的怨念,沒錯,他很不喜歡那女子,但此時卻也沒有辦法改變這現狀。
但是,當孔前空譏諷他時,秦墨卻笑著道︰「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對吧?」
孔前空立時皺起眉頭,這一番試探,不但沒有取得任何成效,反而加劇了他心底的疑慮。
秦墨表xi n的實在太輕松了,這完全不像是窮途末路時的表xi n,尤其是那雙眼楮,平靜的像是獵人,等待著獵物上鉤。
孔前空想到了崖余的死,正是覺得秦墨已經窮途末路,才被秦墨反殺,一代影族至尊,居然是死在了被刺者手中,實在諷刺。
「看來,你是不打算過來了?」秦墨看著他,確定了一下,然後從儲物囊里,拿出一個玉瓶,猛的朝嘴里灌了幾大口。
一股清香自玉瓶中傳來,這酒的味道,而且是這世間最美妙的猴兒酒。
孔前空皺起了眉頭,卻沒有出手,但是幾口酒灌下去後,秦墨的氣色明顯好了一些,這猴兒酒絕對是療傷聖藥。
只不過,秦墨的傷勢實在太嚴zh ng了,並不是這幾口猴兒酒,就能夠立即痊愈的,所以孔前空並沒有太多的擔憂。
喝了幾口猴兒酒,秦墨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此時的傷勢,遠比他想象的要嚴zh ng。
剛才閉眼的時間,他可不是在等待孔前空前來送人頭,而是在查探自己的傷勢,最後無奈的發現,肉身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要想恢f 這傷勢,只有兩個辦法,一是給他一兩年的時間休養,便會立即生龍活虎,甚至實力還會提升。
第二個辦法便是拿出療傷神藥,只可惜他此時除了猴兒酒和那仙杏之外,並沒有任何療傷神藥。
猴兒酒他試過了,雖然有效果,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至于儲物囊里的聖級原石,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總不能當著孔前空的面解石,一旦他開始解石,這空城計,立馬就會被識破。
想了很久,秦墨想到了一個很冒險的辦法。
他停留在換血巔峰已經太長時間,積累早就足夠,卻遲遲沒能感悟。
但是,被困在通明族至尊的現在意境中,秦墨卻有了一些感悟,只是並沒有及時的抓住。
看著孔前空,秦墨微笑著拿出了一顆仙杏,當著他的面,悠哉的吃了起來。
仙杏的治療效果很小,它真正的力量在于對悟性提升,所以仙杏是破境最好的靈果。
見到秦墨居然吃起了靈果,且還是靈果中無比珍惜的仙杏時,孔前空的臉色變了,氣的直想沖上去砍了秦墨。
可回頭一想,他又忍住了,反而更加警惕︰「這家伙故意用仙杏誘惑我,怕是沒有打什麼好主意!」
孔前空繼續盯著秦墨,而秦墨見到孔前空沒有動靜,心底竊喜。
仙杏的作用確實很大,在入口的剎那,秦墨感覺一股清爽的力量拂過全身,燥熱的心,如同注入了一股清泉,所有的煩惱消失的無影無蹤,又像是登臨了仙境,逍遙自在。
秦墨腦海中浮現出很多事情,往事歷歷在目,他永遠都記得青薇被命運帶走的剎那,他的心有多痛,他永遠記得成為強者時,父親臉上的驕傲,他永遠記得,部落那一張張樸實的面孔,對他寄托著的期望。
他也記得跟都靈闖蕩的一幕幕,一qi 就好像發生在片刻之前,記憶如流水一般,滑過了秦墨的心頭。
突然,秦墨想到了青龍尸身里,都靈轉身的那一刻,他記得那麼清晰,他本就想要都靈離開,可為何見到都靈決然轉身時,他的心會那麼痛?
秦墨睜開了眼楮,一qi 都消失了,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那些悲傷,那些快樂,那些希望,那些絕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下意識的拿起另外一顆仙杏,放入了嘴中,他要的是破境,而不是回憶,他要抓住那一絲從指縫間溜走的道。
「何為道?」
一個聲音突然在秦墨的腦海中響起,他的記憶回到了八十重秘境,回到了那座山下,他像一個孤獨的游魂,看著那一個個走過去的人。
傲秋有自己的回答,蕭秋長有自己的回答,無妄天有自己的回答,孔前空與呼貝爾也有。
每一個強者道都不同,他們遵循著自己的路,走向自己的終點。
這個問題秦墨想過很多遍,最後他的答案卻是:不可言.
為何不可言?因為道本就虛無飄渺,為人所追尋。
「道可有形?」
這個問題再次出現,秦墨想到了自己的回答,他說︰有形。
沒錯,道是有形的,至少在他眼中是有形的,就如同最後一問︰何為道?
世間萬物皆是道,所以道是有形的,道可以在屎溺中,可以在花草中,可以在溪流中,也可以在天地廣闊的宇宙。
「每一個人,都是道。」秦墨突然再次睜開了眼楮,偷來的六顆仙杏,只剩下了最後一顆。
不知不覺,秦墨一個花蕾開始萌芽,卻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花蕾的存z i,因為這花叫心花,是看不見的花。
然而,孔前空卻感覺到此時的秦墨不一樣了,這種感覺不是實力上的提升,好像他突然拔高了許多,肉眼卻看不到這種高。
孔前空突然反應了過來,他驚訝的看著秦墨,道︰「你居然在破境!」
「沒錯,你有意見?」秦墨笑著回道,他的身體依舊殘的不忍直視,然而他的笑容卻是那麼燦爛。
孔前空握著五色羽扇,抬腿蹋前了一步,身上氣勢驚人︰「欺人太甚!」
「你不是人,何來欺人?」秦墨笑著道。
孔前空氣的咬牙切齒,一怒之下,就想要上前拼命,可見到秦墨得意的笑容時,他又退了回來,強忍著怒火,笑道︰「呵呵,如此殘破之軀,卻想要破境,簡直是做夢!」
常人破境,非得是齋戒沐浴,尋一處安靜之所參悟,這樣才不會走火入魔,然而秦墨破境,卻是在身軀殘破,大敵當前之時。
所以,孔前空忍了下來,他認為秦墨是故意引誘他上前,畢竟破境怎麼能夠說破就破?
「我確實有點困,想做一場夢,痴人的夢。」秦墨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孔前空沒有說話,他發現越是跟秦墨說話,他便越惱怒,身為至尊,他的心境本不該如此。
沒有孔前空的打攪,秦墨又自顧自的言語了起來︰「人是道,萬物是道,道是道,我是我,我也是道,我的道,世間獨一無二,那我的道又是什麼?」
「荒謬!」孔前空忍不住了,大聲的打斷道,「人怎可能是道,萬物怎可能是道,道又怎是道,你又怎是你,你怎麼又是道?世間獨一無二?狂妄!」
秦墨本不準備理會他,卻在他的話中抓住了一絲靈感,笑道︰「若人不是道,萬物不是道,我不是道,那道是什麼?」
孔前空本以為自己有答案,可仔細一想,卻發覺根本沒有答案,最後越想越糊涂,面色不由猙獰起來。
見到他迷惑表情,秦墨卻豁然開朗︰「你說的沒錯,我不是道。」
孔前空臉色一變,問道︰「為何你又不是道?」
「若萬物是道,那道又為何存z i?」秦墨心底越加開闊,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麼,「所以,我是船,載道的船,通往彼岸。」
就在秦墨話音落下的剎那,他心頭的那朵花蕾盛開了……
PS︰五更,完畢。
Ps2︰紅酒兄,你太給力了。
ps3︰身為愛國青年,俺今天守在電視前看閱兵,有一起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