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繁至簡,他竟理解到了這一步!」逐月帝尊望著棋盤臉上微驚。
他的是用刀的大師,能夠在刀法上勝過他的屈指可數,自然看得出秦墨這一刀的不簡單之處。
無論是拔刀還是揮手,以及最後的砍下,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連貫的像是經過了千錘百煉。
這一刀讓逐月帝尊想到了他那個不孝的兒子陸均破,雖然沿襲了逐月部落的刀法,卻是另闢蹊蹺,開創了完全不同于逐月刀法的霸王神刀。
但是,逐月帝尊很清楚,霸王神刀最大的缺點,就在于其本身的霸道,一旦對手比其更加霸道時,霸王神刀所有刀意便會土崩瓦解。
秦墨的動作看似十分簡單,可實際上卻透著比蔣龍飛刀意更可怕的霸道,在那驚天的一刀面前,秦墨面不改色的握著刀,面對恐怖的刀意,他依舊揮動著刀,這霸道是蔣龍飛的刀氣無法阻止的。
所以,在秦墨喚出他的刀時,蔣龍飛就敗了,而且是敗的徹底,因為秦墨的霸道,可以讓他在蔣龍飛的刀域中橫行自如,不能碾壓對手的霸刀,又何談霸道?
果然,當秦墨刀劈出時,正中蔣龍飛那把百丈大刀的虛影,只听「鏘」的一聲巨響,虛空震顫,如湖面一般,濺起一圈漣漪。
那聲音更是震的觀看的錘石族人面色慘白,修為不濟著直接吐血昏死過去,即便來道賀的一眾強者,也驚顫了一下。
「轟」的一聲巨響。
那由刀氣凝聚而成的百丈大刀,被秦墨手中才三丈屠神,劈的碎裂,四散的刀氣皆是避過秦墨的身軀。
「噗」的一口逆血吐出,蔣龍飛面色蒼白,然而秦墨的這一刀卻並未結束。
他從地上躍起時,目標可不是那刀氣凝聚的大刀,而是站在他的對面的蔣龍飛。
沒有驚天的氣息露出,他只是順手把刀猛的劈了下去,然後人與刀合二為一,朝蔣龍飛斬了下去。
蔣龍飛有些不可思議,顯然是不相信秦墨竟然能夠如此破掉他的霸刀,但面對這一刀落下時,他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這時候他的頭頂突然閃現出一輪明月,霸道的刀意內斂了起來,他握著刀在身前一橫,目光冷峻的盯著秦墨。
「鏘」的一聲巨響。
屠神斬在了蓋世王刀上,虛空波瀾起伏,踫撞的聲音震耳欲聾,蔣龍飛卻只是雙腳深陷到土里,並未受到嚴重的沖擊。
這一幕,讓遠在逐月部落的蕭漠一怔,看向了逐月帝尊,顯然沒想到這麼一出。
「老夫曾勸阻過龍飛不要一味的只修霸刀,而是兼修逐月刀法,將霸刀的缺陷補全,從而更加強大。」逐月帝尊笑著道,「今日看來,他到是沒有讓我失望。」
秦墨望著眼前的蔣龍飛,抽回屠神,又是數刀斬了下去,只听到「鏘鏘鏘」的一陣陣尖鳴,虛空震顫,卻發現屠神根本無法斬到蔣龍飛分毫。
他的刀,化攻為守,竟然沒有了絲毫的破綻,圓滿的就像是他頭頂的那一輪明月。
「逐月刀法,原來他不止修了霸刀!」大智聖王微微驚訝,人們一直以為蔣龍飛只會霸刀,卻沒想到他竟然還修了號稱無缺的逐月刀法。
逐月刀法並不是簡單的防守刀法,而是防守中進攻的刀法,只要施展開來,號稱同級別無人可破。
不過,蔣龍飛顯然不僅僅只是防守,在短暫的驚訝後,迅速平復了心境,以逐月刀法為主,以霸刀為輔,攻伐著秦墨。
猝不及防的秦墨,在驚訝之中,竟然完全被蔣龍飛壓制了起來,不過他很快便適應了蔣龍飛這種古怪的刀法。
兩人大戰數百個回合後,退開了數千丈,目不轉楮的望著對方,蔣龍飛眼底十分驚駭,而秦墨眼中卻只有平靜。
「原來,這就是你的一刀啊。」秦墨諷刺道,「輸了不認賬,我就不怪你了,不過,你這刀法實在不倫不類。」
蔣龍飛一听,氣的臉色鐵青,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之前他說了,秦墨只要接下他這一刀,便算秦墨贏了。
而秦墨不單單接下了他這一刀,更是直接以更霸道的刀法,破了他這一刀,勝負早已分出。
對于蔣龍飛耍賴到底的行為,一旁的強者自然不屑,卻並未說話。
沉默半餉,蔣龍飛卻冷笑道︰「有本事,你就破了本尊的刀法,沒本事就別在這里瞎咧咧。」
「也好。」秦墨提著刀,一步步的走向了蔣龍飛,「你剛才出了一刀,我也只出一刀,若是破不了你這不倫不類的刀法,便算我輸,決不食言!」
「狂妄!」蔣龍飛怒斥道。
逐月部落,听到秦墨的話,逐月帝尊也不由皺起眉頭,道︰「老夫到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一刀破了本帝的逐月刀法!」
蕭漠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逐月刀法號稱無缺,自然有其道理,秦墨想用一刀破去,實在托大了一些。
秦墨沒有多言,自儲物囊內,取出了一壺酒,「咕咕」的飲了數口,一邊走,一邊念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到此處,秦墨停了下來,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有些醉意,「高處不勝寒呀。」
眾人不知秦墨念的是什麼詩,但听著卻是另有一番惆悵在心中,恨不得上去與秦墨對飲一番。
蔣龍飛有些迷惑,不知秦墨在搞什麼鬼,但他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秦墨手中的刀,此時竟然透著一股令他生寒的刀意。
「高處不勝寒呀,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秦墨繼續走,一邊走一邊念,但他的身體卻歪歪斜斜,像是喝醉了一般,「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大智聖王突然凝重了起來,看著秦墨,看著那把刀,看著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卻怎麼都沒倒下的身影。
逐月部落,蕭漠站了起來,破虛鏡本無法感受到意,可此時他卻從鏡子中的秦墨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意境。
就如同他念的詩,看似只是寄托了簡單的悲歡離合與哀思,卻又透著至高無上的大道,好像隨著詩而動,飛向了那瓊樓玉宇。
同一時間,逐月帝尊也站了起來,身為帝尊,他自然能夠感受到這詩中的意境,更能夠感受到秦墨在這詩中要表達的那種意。
他這個年紀,本不應該有這種意的存在,這是歷經了無數磨難,經歷了歲月蹉跎,人世間無盡的悲苦,才能夠擁有的意境啊。
秦墨當然沒有這種意境,他只是用這首故鄉的詩,寄托對故鄉的思念,對故鄉那些人的眷戀。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到這里,秦墨頓了下來,突然穩住了身體,收起了酒壺,抬起了他的刀,「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手起便是刀落,但這一刻所有人都思緒,都沉浸在詩中,他們的目光,都隨著刀而劈落。
蔣龍飛目光呆滯,他只是下意識的抬起刀去格擋秦墨這一刀。
秦墨有些醉了,他的人醉了,刀也醉了,但他的意沒有醉,這一刀斬在了蓋世王刀之上,沒有恐怖的刀氣,也沒有驚天的景象。
但他劈落時,卻充滿了力量,蓋世王刀的霸道消失了,像是隨著這詩一般,陷入了迷醉之中。
「砰」的一聲。
蔣龍飛頭頂的明月粉碎,手中的刀月兌手而出,當他再次睜開眼楮時,秦墨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可能!」蔣龍飛這才回過神來,卻是滿身的冷汗,眼中更是無比恐懼,他感受到了刀中的殺意。
「你輸了。」秦墨淡淡的說完,收起了刀,轉身走向了部落,「十年之後,我會親自去逐月部落,領教真正的逐月刀法。」
「你站住!」蔣龍飛清醒了過來,「你耍詐,用幻術迷惑了本尊,這一局不算!」
圍觀的強者都不屑的看著蔣龍飛,顯然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秦墨回過頭,可憐的看著他,正要說什麼,就在此時,虛空突然洞開了一道門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輸了不要緊,就怕輸不起,給本帝滾回來!」
蔣龍飛身體顫抖了一下,有些不甘心,但最終還是轉身,往虛空樓船而去。
「好一個把酒問青天,本帝很期待十年之後,你來領教本帝的逐月刀法!」門戶中再次傳來那道聲音,眾人都是驚訝,連秦墨也微微動容。
這聲音的主人,顯然就是那位逐月帝尊了。
不等秦墨開口說話,門戶關閉,那威壓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墨,你我至尊古路再戰,本尊等著你!」蔣龍飛站在樓船上不甘心的喊道,隨即撕裂虛空而去。
秦墨搖了搖頭,卻並不在意,因為蔣龍飛這一輩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要比霸道,又有什麼刀法,能夠比得上神魔刀法中的「地獄十方俱滅」?
他今日只是稍微動用了這一刀的意,便輕松的破了蔣龍飛的霸刀,最後一刀也是用了這刀意,配合著彼岸之意,破了無缺的逐月刀法。
人們的彼岸,在此岸,而他的彼岸,卻是遙遠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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