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猶記得上一次踏入黑暗虛空,卻是差點喪命,在神魔走廊內,更是險象環生。
猶記得山海岳的歌聲,縈繞在腦海,到現在還是揮之不去,他記得那艘船,記得船上那個等著夫君歸來的姑娘,雖然她只是一縷意,承載了無數的怨念的意。
正當他開小差時,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秦墨立即將丑八怪打暈,連同李大師一起丟進了儲物戒中。
等回過神時,一股震耳的水聲傳來,好像滔天洪水出現在這黑暗虛空,秦墨突然想到了奇物志中的關于黑暗虛空的一些記載,臉色大變。
緊跟著,他立即催動簑衣,將身體完全包裹了進去,也就在那剎那間,一股恐怖的力量,擊打在了簑衣上。
「噗」的一口逆血吐出,秦墨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要散架,神魔四轉之體,竟然也難以承受這股可怕的沖擊。
但這沖擊並未結束,隨著第一波的沖擊,緊接著就是第二波,第三波,但接下來的沖擊並不大,他還是穩了下來。
「虛空洪流!」秦墨自言自語,此時他就像是洪流上的漂浮物,隨波而動,不時有浪花打在他身上,卻透著可怕的力量,不下于巔峰王者的一擊。
這便是虛空中最常見的危險,虛空洪流,看不到也模不著,卻能夠听到那漫天的洪水聲,有實質水流在動,卻又並非是水。
洪流似乎沒有消減的意思,秦墨知道若是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被這洪流帶到何處,若是不月兌離洪流離開,即便不被這浪花的巨力擊打死,也會在這黑暗虛空中,被徹底餓死。
「若是打開簑衣,恐怕不消片刻,就會被這波浪給震死!」秦墨思索了起來,片刻後,他突然想到了胸口的長生棺,「不知道這長生棺,能否抵擋住洪流的沖擊。」
想到這里,秦墨便催動源血,將棺槨變大,隨之遁入了其中,便將簑衣收懾了起來。
「 ……」幾聲金鐵交加的尖鳴聲,棺槨內的秦墨,卻是松了一口氣︰「簑衣若是完全修復,威能怕是不下于這長生棺,此時到不懼那沖擊了。」
簑衣隔絕了大半的力量,還是會被波及到秦墨,自然是因為還未完全修復,但躲進這長生棺後,外界的力量幾乎完全被隔絕,只是听到那顫聲,以及棺槨內的陰森氣息,讓人有些發毛。
即便修到現在,秦墨也沒試過呆在棺槨里,更何況這棺槨內還有一具尸體,而且還是他的生死大敵。
沉默了片刻,秦墨終于是抵消了那種莫名的恐懼感,冷靜了下來︰「雖然沒有那股沖擊力,此刻依舊是隨波逐流,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這虛空洪流隨處游蕩,根本不可能停下,還得月兌離它流動的軌跡才行。」
秦墨此時的危險,就像是在一條發著大水的河里漂流,出去自然是找死,只能夠月兌離大河的中央,想辦法靠岸才好,若是繼續這樣漂流下去,便是永無止盡,而這虛空洪流存在了這麼久,自然不可能有停止的一天。
隨即,秦墨便開始嘗試著煉化這棺槨,得到長生棺後,他本想著以後有空才琢磨去了,但現在卻是沒有辦法,唯有將這棺槨煉化,才能嘗試月兌離虛空洪流。
半個時辰後,秦墨臉上有些有些放棄的意思,無論他嘗試何種辦法,哪怕是用源血浸入這棺槨,都沒有絲毫的作用,甚至連那些符文都沒用引動一枚。
「難不成,這棺槨失去靈性了?」秦墨打量起身邊的魔體,雖然已經腐爛,卻沒有臭味。
但若是仔細打量的話,就會發現,那腐爛的身體,不但沒有繼續腐爛下去,反而是在緩緩修復,雖然速度很慢,但若是給它時間,遲早會恢復過來。
秦墨靈機一動,看著這魔體發怔,到不是他起了什麼歪念頭,即便這是個女尸,他也絕不會有那種念頭,更別說是一頭腐爛的魔體了。
他仔細回想了起來︰「當初與陳天穹一戰,將他的身體毀滅掉,但神魂的一縷真靈,卻附在了魔體身上,從而引動了棺槨,釋放出了滔天的威能,難不成需要這魔體,才能夠施催動棺槨不成?」
秦墨臉上露出了笑容,「若真是如此,趁著這段時間,剛好可以嘗試這煉化這魔體,雖然說沒有煉尸術,可我卻有混沌煉器訣,要是能將這魔體煉化成一件寶物,再用棺槨蘊養起來,加上完整的源血……」
秦墨突然有一種因禍得福的感覺,人魔本身的修為,可是十一絕巔峰強者,相當于人皇巔峰。
當初若非是他與虛空之影纏斗,聖皇器社稷大印,那位人皇怕也不可能這麼輕松的就鎮壓住人魔了。
秦墨隨即運轉源血,開始煉化這魔體,讓他驚喜的是,這魔體對源血一點也不抵觸,加上本身沒有了意志,雖然那股可怕的力量還在,卻也無法抵抗混沌煉氣訣的錘煉。
「照這樣的速度煉化下去,沒有半年,怕是不可能煉化成功!」秦墨垂頭喪氣起來。
至尊古路不到數月就要關閉了,他要是拖上半年,便再也進入不了古路,如此便會錯過第九紀元最大的盛事。
將冬雷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秦墨還是冷靜了下來︰「此時抱怨,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用心煉化,也許還能趕上呢。」
…………
正當秦墨在黑暗虛空內煉化魔體時,玄黃大陸卻出現了大變故。
至尊古路開啟後,那古路七十二座城池,便越來越亮,時刻會有大動靜傳來,除了鎮守一域的地皇,以及各族的古祖之外,基本上沒有強者能夠窺探到至尊古路的所發生的事情。
各大域的地皇宮,都有地皇傳訊下來,至尊古路中發生的一些事情,自然也落入了人皇以及帝尊的耳中,並且不斷的傳下。
大半年下來,至尊古路上隕落的各族強者不計其數,被譽為天才者,都成了炮灰,絕世天才與天驕,才能勉強的在其中生存。
不過,這對于各族來說,到還是能接受的,畢竟至尊古路是一條至尊的路,但同樣也是一條血路。
想取至尊而代之的不計其數,想要進入古路獵殺至尊揚名的王者,同樣也不計其數,做出了選擇,必然要承受這個後果。
只是,各族都沒有想到,才在第一城里,就有至尊隕落,這在以往雖然也發生過卻很少。
而且,這次隕落的至尊,超過了五位,人族兩位,百族達到四位之多,在加上天才與天驕隕落的數量,各族都不淡定了,人族更不用說了。
然而,無論這戰事有多慘烈,進去的人是絕對出不來的,超越人王的存在,也是絕對進不去的,想要改變至尊古路,哪怕是地皇都會遭到天道反噬。
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便是各族的進入其中的強者,命數全都由自己定下。
南域,青州青雲大寨內,白鳳城每日都是眉頭深鎖,眼看著至尊古路還有兩月就關閉了,卻還不見秦墨歸來。
他已經打探過了,虛空陣門已經修復,青古內的時局也穩定了下來,可秦墨卻不見了蹤影。
「他到底去了哪里,難道至尊古路都不重要了嗎?」白鳳城有些後悔,當初真應該把秦墨攔下,自己進去才是。
青古內發生的事情也傳了過來,當得知秦墨擺平了一些後,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實在太完美了。
如此天賦,若是錯過了至尊古路,恐怕真的要後悔一輩子,甚至有可能是錯過這一生最大的機緣。
對氣運之道,白鳳城也是有所涉及的,他很清楚有些機緣一旦錯過,就再也不會出現,甚至會改變一生。
…………
女帝摩挲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這段時間她都很高興,因為她感受到肚子里,有一縷微弱的生機正在凝聚。
為此,她連至尊古路的事情都沒有太關心,至于部落內進入古路的天才與天驕,她也只是一句「生死各安天命」便敷衍了過去。
忽聞至尊古路的慘烈,女帝微微皺起眉頭,卻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喚來一名侍者,道︰「他有消息了嗎?」
「稟大人,自從進入青古後,他便沒有出現,屬下得到消息,青古融合了虛空,一切都結束了。」侍者恭敬道。
「結束了?」女帝凝重了起來,「這麼說,他應該出來了才對?」
「屬下不敢妄加猜測。」侍者回道。
「你下去吧。」女帝抬了抬手,身形一閃,來到了部落的山崖前,掐指計算了起來,卻眉頭緊鎖,「竟然連這至親的聯系,都算不到他的所在,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女帝摩挲著縴細的月復部,雖然微微隆起,卻也只有她才感覺的到,別人卻是看都不敢看,自然也發現不了異樣。
「算了,若是他真因此隕落,這樣的廢物,怎麼配當我孩子的爹呢?」女帝自言自語,隨即不再多想。
同樣,南域幾大帝尊部落的帝尊,也都關注著秦墨的動向,而當他們得知青古大事已定,秦墨卻失蹤的消息後,都是皺起眉頭。
然而,即便是最強的神武帝尊,卻也算計不到秦墨去向,只知道他此刻還活著。
「這個小子,難道是畏怯了不成?」天行帝尊部,蕭漠眉頭緊鎖,眼中透著幾分失望,「小子啊小子,這至尊古路雖然危險,卻是一場鴻圖大運,若是錯過,此生你都沒有可能證道為皇。」
「這亂局之下,誰能明哲保身?」蕭漠以為秦墨打著這樣的算盤,更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