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內,都靈正磨著墨,手里拿著筆,目光卻打量著窗外。
這時候,那名青衣女子突然出現,看著滿桌子的筆跡,笑道︰「你就是寫再多,他似乎也不準備走了。」
這滿桌子的紙卷上寫的都是「你為什麼還不走」,這就是都靈每天憋在寢宮里做的事情。
見到青衣女子出現,都靈放下手中的筆,坐到凳子上,問道︰「他在做什麼?」
青衣女子把看到的都說了一遍︰「你盼著他走,他偏偏不走了。」
「他無賴!」都靈握著拳頭氣呼呼的說道,「他明明道了別,可為什麼就是不走。」
「也許還沒到該走的時候吧。」青衣女子想道,「也許是因為心底還記掛著某個人,所以他不願意走。」
都靈眉頭一皺,卻有些小歡喜,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說,他院落里有個女子,這個女子是誰?」
「不知道,見著她每日打掃做飯,也許是個丫鬟吧。」青衣女子猜測道。
「她漂亮嗎?」都靈又問道。
「漂亮,只是神情有些木訥,不過,正因為如此,卻有一種別樣的美。」青衣女子說著,便看向都靈的表情。
果然,一听到「漂亮」二字,都靈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長得什麼樣?」
青衣女子似乎早有準備,一抬手便出現了一副畫面,卻是一名女子正在打掃院落,那容顏沒有絲毫的缺陷,好像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
都靈看了很久,臉色越來越不好︰「這麼漂亮,你認為是個丫鬟?」
「我只是覺得是個丫鬟。」青衣女子回道。
都靈不說話了,她看著畫面,眼中突然放出了光,過了好一會,她的眉心皺成了川字,自言自語道︰「居然是無根之萍。」
「哦。」青衣女子也有些驚訝,「這麼看來,這個女子就不是丫鬟了,到是大有來歷的。」
「是哪個家伙在搗鬼!」都靈目光森寒,浮現出了殺機。
幾日後,李白突然從學宮歸來,卻沒有回李家,而是直接來到了秦墨的院落里,見到分身正在打掃房間,便走了過去,道︰「敢問姑娘芳名?」
分身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揮動掃帚繼續打掃去了,可李白卻覺得十分有意思,正要繼續說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道︰「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對你不客氣!」
李白頓時一臉掃興,他第一次見到分身時,就愛上了這個神情木訥,卻容顏絕色的女子。
每次一開口便是「敢問姑娘」芳名,即便對方不回答,他也是樂此不疲。
「你這人,吃我的,用我的,房租都是我付得,我在外累死累活,你卻在家金屋藏嬌,你對的起我嗎?」李白一臉晦氣的走進了門,嘴里卻嘮叨個不停。
「誰都可以,就是她不行!」秦墨鄭重的警告道。
「為什麼他不行?」李白發現秦墨在這件事上格外強硬,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有興趣。
「不行就是不行,哪來那麼多廢話!」秦墨有些不爽,心道,這可是我的分身,你要愛上我的分身,那還得了,我是成全你們呢,還是把你給閹了呢。
「哎,真是世道沉淪,人心不古啊。」李白打量著分身的背影,眼中十分迷戀。
「別廢話了,讓你打听的事情怎麼樣了。」秦墨問道。
「你急什麼,我喝口茶先。」李白說著,便提起了桌上的茶壺,也不倒出來,直接對著茶嘴狂飲,咕嘟了幾下,長長的喘了口氣,說道,「有眉目了。」
「她在哪里?」秦墨問道。
這個她,說的自然是姜寒霜,秦墨這幾日吸引著古世家的注意,暗中卻讓李家幫忙打探姜寒霜的消息。
「沒有她的消息,不過在渭水郡,有姜家的族人出現過,不是神農一脈的姜家族人,應該是姜羿與姜太虛一脈的,你可以去看看。」李白說著,注意力又落到了分身身上,一臉**的笑容。
「渭水郡?」秦墨思忖了起來,正要問清楚,卻見李白死死的盯著分身,頓時渾身的雞皮疙瘩,怒道,「李兄可知道太監是什麼東西?」
「太監?什麼太監。」李白眼楮都不眨的說道。
「看來李兄不知道,我給李兄解釋解釋,所謂太監,就是把下面閹了,服侍人的活計。」秦墨微笑著說道。
「哦,這就是太……」話還沒說完,李白突然渾身一哆嗦,回過頭,道,「你想干什麼?」
「你要是再打她的主意,我就讓你變成太監,放心,在你變成太監之前,我會找個女人,讓你給李家先傳宗接代的。」秦墨冷冷的說道。
「你……」李白寒毛直豎,「算你狠!」
「我們回到正題,渭水郡在哪?」秦墨問道。
「中州啊,挨著東域。」李白突然想到了什麼,提醒道,「不過,你現在可不能去,要是被古世家知道了,還不把你給活吞了,等我家老頭子把事情調查清楚先,如果真的是姜羿那一支,到時候再安排你出城。」
「那到不必,我自己有辦法出去。」秦墨說道,「只是,我現在還不打算立刻就去,還有些事情沒做。」
「什麼事?」李白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大事。」秦墨得意的笑道,「辦完這件大事,我就離開中州,等我回來的時候,我保你李家……」
「等等!」李白立即打斷道,「你說明白,到底什麼大事,我好有個準備。」
「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秦墨一臉神秘,「最近丹師殿是不是在招收學徒?」
見秦墨不說,李白也沒辦法,卻問道︰「怎麼,你還準備去丹師殿考個學徒不成?」
「你幫我去報個名,我準備去試試。」秦墨笑著道,「文道從聖,武道至尊,好歹這丹道也得證個丹王才是。」
「我呸,你是閑著沒事干吧,丹王是這麼好證的,我求求你,別出去丟人現眼了好不好。」李白諷刺道。
「你都不信,那肯定那些古世家就更不信了。」秦墨笑道。
「等等。」李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問道,「你在古路的時候,拜了丹皇為師,不會真的已經達到丹王境界了吧。」
「沒有。」秦墨搖了搖頭。
「呼」李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還好,你要真證個丹王出來,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不過,距離不遠了,還差那麼一點點。」秦墨笑著道。
「……」李白頓時無言以對,想了很久,道,「一點點是多遠?」
「就是,馬上,很快。」秦墨說道,「所以,我得去走個過場,吸引吸引注意力,好為我那件大師做準備。」
「我的聖皇啊,你這家伙是個妖怪吧,哪有你這樣的,武道至尊,文道從聖,丹術竟然還能修到丹王!」李白立時一臉苦澀,「我前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讓我踫上你了……等等……」
李白突然打住,認真的看著秦墨,「你剛才說吸引注意力,為你那件大事做準備,你不會是想引古世家的人來殺你吧?」
不等秦墨回答,李白自顧自的說道,「武道至尊,文道從聖,若是再證個丹王,恐怕古世家都會跳起來,不殺你都不行了,你……你……你……」
「看來你還是有點智商的嘛。」秦墨笑道。
「去你大爺的,你這是找死知道嗎?你一旦成了丹王,古世家怕是什麼都不會顧忌了,直接就會在皇城里動手殺你啊!」李白一臉驚悚,一想到秦墨後面還要做件大事,不由渾身冷汗。
「我知道,我就是要讓他們來殺我,這樣才能夠做那件大事。」秦墨卻是一臉輕松,「不然你以為我留在這里,就是每天喝茶聊天,陪你逛青樓?」
李白沉默,過很久才說道︰「你要找死,我不攔著你。」
說到這里,他看向了物外的分身,指著她說道,「可你不能帶著人家姑娘跟你一起去送死啊,你這是辣手摧花知道不,下輩子要遭報應知道不。」
「……」秦墨頓時無言以對,不由伸出大拇指,道,「好兄弟,好朋友,知己!!!」
見到秦墨那想閹了他的表情,李白立時不說話了,小步的退到門外,道︰「我去給你報名,給你報名……報名。」
說完,李白可惜的看了分身一眼,一溜煙出了院子。
分身突然放下手中的掃帚,走進了堂屋,道︰「這樣做太冒險,你要是死了,我也跟著你一起死,你得考慮考慮我的感想。」
秦墨已經很無言以對了,听分身這麼一說,更是無言以對,想了想,道︰「那這樣,你留在這里吸引注意力,我去做那件事,怎麼樣?」
「好,我留下,你去做那件事。」分身點了點頭,卻問道,「可你怎麼確定,她一定會跟你走呢。」
「不確定。」秦墨搖了搖頭,卻詭異一笑,「她要是不跟我走,就打昏了帶走,如果我開泰為王,她是打不過我的。」
分身不再多言,走到門外,拾起地上的掃帚,又去打掃了。
李白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去丹師殿給秦墨報個名,立即就讓這件事傳遍了整個皇城,甚至連學宮都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