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喝了很久,當然秦墨是不敢喝聖皇釀的酒,其中大半都被老翁喝掉了,他到也不覺得可惜。
酒本來就是用來喝的,能跟最真的人一起喝,才是最美的酒,如果李白能夠喝得了,秦墨跟他一起喝也是無妨的。
老翁到也沒有把酒都喝完,而是給秦墨留了一小半,這酒確實很珍貴,不僅僅因為酒的作用,更因為這是軒轅陛下所釀,這世間唯有一壺。
到現在秦墨都搞不明白為何姬浩然會把酒送給他,因為他提的要求,根本無法完成,除非有一日他真的成為了聖皇。
不過,秦墨現在卻不打算完成這要求了,因為他等不了這麼久,人生一世,草木一春,這婚姻大事哪里等得了那麼久呢?
到了凌晨時分,秦墨見到老翁正在小憩,他拱手一禮,便小心的走出了涼亭,此時東鑒依舊站在旁邊,見到秦墨要走了,卻松了一口氣。
身為夫子的第九位弟子,侍奉老師本就應該,所以他到並不是因為等了太久而傷感,是因為他也有很多話想跟秦墨說。
東鑒拱手一禮,道︰「殿下能否幫吾解惑?」
「你的老師無所不知,你不找他,反而找我,真是奇怪。」秦墨笑了笑,道,「今天心情好,你問吧。」
「殿下真的是來自另外一個宇宙?」東鑒問道。
「沒錯。」秦墨點頭,笑道,「所以,比起你來,我更像是這個世界的異端。」
東鑒卻不在意,因為在整個人族,他就是一個異端,被人說久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況且他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那個世界,可有佛?」東鑒恭敬的問道。
「人們心里有,不過,真的有沒有,我不知道。」秦墨看了看他,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我是不信佛的。」
東鑒有些不解,但這需要他自己去領悟,又問道︰「殿下為何不信佛呢?」
秦墨本來是不想繼續跟東鑒說下去的,但想到一些事情,便說道︰「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則萬物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東鑒一听,腦後浮現出光輪,慧光閃現,像是領悟了什麼,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此言善哉,難道施主覺得有誤?」
「有。」秦墨點了點頭,道,「若是心動了呢?哪怕再多的苦難,我也願意承受,只為心動那瞬間的美妙,所以我不信佛。」
「心動啊。」東鑒突然沉吟了起來,這時候他腦門後的慧光有些雜亂,光論也變得若影若現起來。
等他回過神來時,秦墨已經走了,自言自語道,「我的心若不動,又怎能憐這世間眾生的苦?」
回到院落里,秦墨發現李白依舊沒有蘇醒,分身坐在一旁,正沉思著什麼。
秦墨握住李白的手腕查探了一番,確定他無礙後,這才發現整個院落都被打掃了一遍。
李白身上的惡臭也是她清理掉的,這讓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一幕,分身需要自由,但他卻沒有給她,因為怕她承受太多。
「我要去學宮一趟。」秦墨說道。
「我跟你去。」分身回道。
「不,你留在這里,這次我一個人去。」秦墨說道。
「入稷下學宮,肯定會遇到危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分身搖了搖頭,雖然表情木訥,卻很擔憂。
「我一定會回來。」秦墨笑了笑,卻很堅決,他扭頭看了李白一眼,道,「而且,你要照顧他,聖皇的酒可不是這麼好喝的,我不希望他有什麼事。」
分身猶豫了一下,沒有堅持,她獨自走到門口,拿起那把掃帚,開始掃起地來。
換了一身衣服,秦墨大步的走出了東街小巷,這次他沒有遮掩面容,也沒有隱匿行蹤。
本以為會有人認出他來,卻發現他走過時,並沒有人因為他的出現而驚訝,人們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就像是沒有見過他一般。
「世人皆知,卻並不皆識。」秦墨心底苦笑一聲,大步往城門口走去,直到這里,才有人認出了他來。
這是一名守衛城門的戰士,見到秦墨時,他臉色一變,卻有些不敢相信,問道︰「您是秦墨殿下?」
「是的。」秦墨回了一聲,入城出城的人頓時被驚呆了,城門口一片嘩然,眾人上下打量著他,就像是看稀奇一樣,小聲的議論著。
這顯然更他們印象里的秦墨不一樣,很多人以為秦墨即便沒有三頭六臂,也該是五大三粗,要不然怎麼鬧得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秦墨竟然看起來很文弱,遠沒有他詩詞中的那種豪邁,更沒有橫掃至尊古路,拐帶都靈殿下的霸道。
「我可以走了嗎?」秦墨問了一聲。
「可……可以。」城門官這才回過神來。
很快便有人去世家傳信了,所有世家都在追捕秦墨,卻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了皇城內,而且身邊並沒有都靈殿下隨同。
等秦墨走出城,還不到數十里,身後便傳來風聲,數以百計的強者從城內趕來,只不過來的大多數都是人王和聖王,卻沒有帝尊強者。
不過,帶頭的卻是兩位人皇,分別為姜家與張家的家主。
自上次在院落里被老翁打了幾拐杖,兩位家主便收斂了許多,但他們並不認為稷下學宮真的護著秦墨,而是他們打壞了夫子的門。
如人們傳說的一樣,夫子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教化人族,有大功德在身,得人族所敬仰。
但他真的會為了一件小事跟人斤斤計較,只要他不高興了。
秦墨出現在皇城的消息第一時間傳給了兩位家主,他們起初的反應是一愣,很快便親自來臨了。
因為家族里的帝尊幾乎都被派出去了,不是鎮守玄關,就是在蒼穹古境,要麼就是去追蹤秦墨。
誰又能想到秦墨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返回皇城呢?
秦墨停了下來,要在兩位人皇面前走到跑路,有些不現實,但他也沒準備跟兩位人皇做過一場,因為這更不現實。
姜瑜剛一見到秦墨,臉色不由一變︰「人王中境,你竟然開泰為王,還突破了境界!」
張天放眼中也是驚訝,至于他們身邊的那些人王和聖王臉色都很難看,要知道之前秦墨在五氣大朝元巔峰時,就斬了一位帝尊,雖然說是借助了召喚符的力量,卻也是實力的一種。
而且他本身的實力就不弱,可戰聖王,現在進階人王,豈不是能夠對抗帝尊了?
但事實上,秦墨並不能對抗帝尊,達到人王巔峰,或許是有些可能的,不過,對付聖王,只要不是仙聖聖王這種封鎮的聖王,幾乎可以碾壓。
「見過兩位人皇。」秦墨拱手一禮。
「你竟然還敢回來,欺吾古世家無人?」張天放面色陰沉,即便如今他有理由斬秦墨,但在這麼多人注視下,一個人皇殺人王,實在是丟臉。
但他此來卻是殺心已決,跟秦墨的仇,已經不再是至尊古路上那般,而是面皮上的問題。
更何況秦墨明目張膽的回到了皇城,若是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古世家就要成為笑柄了。
「我身上的罪名有沒有,兩位人皇應該很清楚。」秦墨笑著道,「現在,我要去學宮,我希望你們不要阻攔我。」
「你是在說笑嗎?」姜瑜譏諷道。
「這麼說來,兩位人皇是要與我不死不休了?」秦墨笑著問道。
「你敢回來,便死期已至,今日誰也救不了你。」張天放身上釋放出磅礡的氣息,瞬間將虛空封鎖。
面對這股壓迫感,秦墨眉頭一皺,卻從體內世界中取出了一物,道︰「既然如此,我便與兩位人皇做過一場!」
「猖狂……」起初姜瑜跟張天放都沒在意,但是當他們仔細查探時,臉色都是一變,這是一根金色的毫毛。
這根毫毛無比沉重,即便秦墨拿在手里也不輕松,而但他們的神念入這毫毛內時,頓時感覺到一股霸絕無匹的氣息傳來,身為人皇,他們都有些毛骨悚然。
「這是那老猢猻的毫毛!」姜瑜臉色不好,質問道,「你是從何處得來?」
秦墨卻把毫毛收了起來,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黃金巨猿有拔毛化身之術,這個毫毛若是化身,雖然不到其主人萬分之一的實力,不過,對付兩位人皇,想必是足夠了。」
聞言,姜瑜和張天放臉色陰沉了起來。
見他們不說話,秦墨繼續道︰「兩位人皇苦苦相逼,小子自然奉陪到底,但想殺我,也不是這麼輕松的,至少得有一位人皇跟我陪葬才是!」
「你竟敢勾結異族!」張天放怒斥道,「人人得而誅之!」
「皇上言重了,這不過是機緣巧合得到的一根毫毛,怎麼又稱得上是勾結異族?」秦墨說著,看向了那些聖王,道,「黃金巨猿古祖的毫毛,想必可以拖住兩位人皇了,剩下的人,秦墨保準讓他們有來無回!」
說話間,秦墨手中又握住了一張符,正是那召喚符,不用秦墨出手,光是這兩物,就能夠讓兩位人皇之下的所有強者,都死絕在此。
一眾強者臉色難看至極,兩位人皇也是面色陰沉,也開始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