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嘆了口氣,「更何況他自己想走,留也留不住,他的心是向佛的心啊。」
道一知道說的是東鑒,沒有發表評論,兩人一路下了山,往後山走去,他看的出來,秦墨阻攔西域地皇,只是為了挽回學宮的面子,並不是為了幫助道門阻擋東鑒的離開。
能讓一位地皇服軟,這世上現在也只有秦墨能做到,雖然這辦法有些「無恥」,卻維護了學宮的面子。
「小師叔這回回來不走了吧?」道一問道。
「等修為恢復再說。」秦墨回道。
道一一听,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以前天大的事情,都有老師頂著,老師走了之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扛著,那種壓力只有他自己明白。
可現在秦墨回來了,雖然他的修為不怎麼樣,可他畢竟是老師的師弟,他們的小師叔,給他分擔了很大的壓力。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換做他一日,真的只能無奈的讓西域地皇帶東鑒走,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無用的。
「這天下大事,小師叔如何看待?」沉默了片刻,道一又問道。
「你以前沒這麼多問題的啊。」秦墨定住腳步回過頭看著他,「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道一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隨即不再多言,這時候他們正好走到夫子的草廬前,巨大的瀑布聲掩蓋了一切的聲音。
「老師離開後,我每日都會打掃這里,一切的擺放,都還是和原來一樣。」道一站在草廬前,有些懷念。
以往夫子在時,他們每日早晨都會前來問安,可現在不一樣了,讓人有些傷感,比起醉心于各自興趣中的其它師弟,他可要難受的多。
見秦墨看著草廬不說話,道一說道︰「小師叔稍事歇息,我去跟曉蝶說下,讓她多準備點飯菜。」
秦墨「嗯」了一聲,等道一離開後,便推開了草廬的門,里面的所有擺設都跟之前一樣,他也只來過一次而已。
「你這死老頭,走了一了百了,留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現在世界大亂,我才懶得給你收拾呢。」秦墨罵罵咧咧的走了進去。
瞎逛了一會,覺得很無聊,便走到了床邊,他記得之前夫子一直是在這里打盹的,便躺了上去。
說來也奇怪,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床在躺上去之後,秦墨感覺透心般的涼爽,他立即盤坐了起來。
修為恢復之後,他的身上的創傷依舊存在,他緩緩的內觀體內世界,發現這一萬丈的地方,卻是一片狼藉。
好在一切都還在,那把劍依舊蘊養在體內世界的土地中,鴻蒙古蠶跟死魔蟲算是循環的供養關系,已經陷入了沉睡。
看到那個大繭,秦墨都忘了鴻蒙古蠶已經幾次月兌變了,卻沒有太關注它,無論它日後是不是能夠化蝶,都不是很重要。
到是三大血脈讓他感覺很離奇,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且體內運轉的血脈,只是普通的血液而已,不帶有任何意思一絲的氣息。
「不會消失了吧!」秦墨想到自己當初那三血合一的一刀,有些慌張起來,如果三大血脈都消失了,光以現在的血脈,這一輩子別想突破聖王境界。
「沒有消失,沒有消失。」這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只見體內世界里竟然走出來一人。
秦墨嚇了一大跳,因為來人竟然是孫月星,但他走進時,秦墨又松了一口氣,這個人並不是孫月星,只是相貌一樣,境界一樣而已。
「你居然把他給奪舍了!」秦墨有些意外,這披著孫月星的皮的人卻是一塵子。
「托你的福。」一塵子苦笑道,「你當時那一刀劈出之後,你的體內世界都快崩潰了,感覺就像世界末日一樣,還好最後穩定了下來,我跟他爭奪了很久,雖然他的境界很高,但被你鎮壓著,又是偷襲,最後險些成功了。」
「空之境界你能夠熟練的運用?」秦墨問道。
「不能。」一塵子搖了搖頭,「我現在只能勉強保持空之境界不墮境,畢竟我不是他,沒有那麼深的領悟,不過給我時間,遲早會成功的。」
「不是空之境界就好。」秦墨也松了一口氣,他很擔心如果一塵子能夠動用空之境界的力量,會不會反手給他一刀。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一塵子說道︰「你放心吧,雖然我已經沒有了禁制,可你也完成了你的承諾,前些時候的過節,算是兩清。」
秦墨還是很懷疑,卻問道︰「你剛才說,我的血脈沒有消失,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互相吞噬了,現在就在體內世界深處!」說到這里,一塵子有些激動,「我從沒見過這麼瘋狂的事情。」
听完,秦墨立即感應了起來,果然在體內世界這一萬丈大陸的深處,有一股熟悉而驚人的氣息傳來。
「誰贏了?」秦墨問道。
「這才是最驚奇的,我以為神魔的血脈會佔據上風,卻沒想到是人族血脈吞了其他兩大血脈。」一塵子一臉激動,「沒想到,人族的血脈居然會這麼強!」
秦墨召喚不出現在的血脈,但听到一塵子的話,到是放心了不少,他確實也有些驚訝,心道︰「不知道被吞噬之後,還能不能動用源血和神魔血脈的神通,若是不能動用,可就真虧大了!」
仔細查探了體內世界一番,確定世界穩固,該存在的東西都還在,這才放心了下來,便回歸了身體。
不一會兒,一塵子被他放了出來,看到外面的世界,一塵子頓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秦墨則是警惕的觀察著他,心想,他如果真的敢亂來,他立即動用祖龍脈的力量,把他給鎮壓起來。
但他沒想到,一塵子真的沒有覬覦他的意思,即便出來了,看他也透著幾分敬畏的表情。
「你日後準備如何?」秦墨問道。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這個世界好好游歷一番。」一塵子一臉向往道,「但如果你想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也沒有意見。」
秦墨有些意外,笑道︰「你還是走吧,日後最好不要為敵,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即便完全領略到空之境界的風采,也絕對不敢與你為敵。」一塵子笑著道,「身為解石者,我感應得到你與很多人都不同,與你為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日後若是用得著,盡管吩咐。」
不管他這番話是真是假,秦墨都沒有留他吃飯的意思,給了他一個銘牌,便把他送了出去,以他現在的境界,只要不遇到地皇,基本上哪里都可以去的。
感覺到那透心的涼爽,秦墨立即查探起了夫子的床,卻發現跟普通的床沒有什麼區別,可那種涼爽感覺卻依舊存在,不但緩解了他的傷勢,甚至有助他突破境界的意思。
「這個老鬼,還真是會享受的很啊。」秦墨搞不懂夫子弄的什麼,但對于夫子來說,恐怕這緩解傷勢的能力,還不如那透心涼呢。
到了晚上,道一準時的前來喊他吃飯,整個後山現在只剩下了三個人,分別是道一和四先生吳子道,以及葉曉蝶這個小師佷。
對于東鑒的離去,誰也沒有發表看法,學宮向來都是這樣,想來可以的留,想走絕不挽留,一切順心。
但如果有人想強行從學宮帶人走,就得問問學宮同不同意了,這也是道一為何會阻止西域地皇的原因。
最後東鑒自己選擇了離開,學宮絕對不會阻攔他。
飯桌上,幾人都是有說有笑,誰也不提過去發生的事情,就連道一也變得和平常一樣,只是並不開玩笑,說到好笑的時候他會陪著笑一笑,就像從前一樣。
晚飯過後,道一一路把秦墨送到了山上的草廬前,問道︰「傷勢如何?」
「沒什麼大礙。」秦墨回道。
「學宮里還是有些資源的,如果需要煉制什麼丹藥,盡管跟我說,直接從學宮里取就好了。」道一說著,干脆給了秦墨一面令牌,道,「這是通往學宮秘境的鑰匙,學宮所有的積蓄都在里面,老師走了,理應給你保管。」
秦墨卻沒有接受,回道︰「等我傷勢好了,我要離開這里回南域一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所以,還是你來打理學宮吧。」
道一點了點頭,拱手一禮,道︰「那就不打攪小師叔休息了,有什麼吩咐,盡管喊我就是。」
秦墨微微頷首,等道一快走到台階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喊道︰「你稍等一會,我有事跟你說。」
「小師叔盡管吩咐。」道一回過頭道。
「學宮不參與中州的內斗,但如果有人前來挑事,直接亂棍打出去,另外,明天正式開學吧,發一道通知,願意回來的,繼續上課,不願意回來的,也不強求。」說到這里,秦墨想了想,「再擴招一批新的學徒。」
看到道一愣在原地,秦墨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道一拱手一禮,笑著道,「師佷領命。」
幾日後,道一發下通知,學宮正式開學,這次開學與上次不同,上次是要求離去的學子過來,而這次不僅僅是要求,而且還新招一批學子。
這個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中州,並立即向四大域傳播而去,听到這個消息的人表情卻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