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恩南,黎朔直奔趙錦辛的
「辦公室。」趙錦辛發出泣血般的聲音,「我會把你綁起來,我會把你關起來,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黎朔逐漸感覺身體要沒有力氣了,難言的憤怒、怨恨、痛心一股腦地涌入心髒,太沉重了,仿佛整個人都在被某種力量拖入黑暗的深淵。
不過是談個戀愛罷了,為什麼能這麼痛。他不需要用極端的痛苦來驗證所謂的「真愛」,他不要狗屁「真愛」,太痛了,他不敢要了……
黎朔開始奮力地掙扎,仿佛抱著他的不是他曾喜歡過的溫暖的臂膀,而是布滿荊棘地藤蔓,勒得越緊,他就越是鮮血淋灕。
兩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絕望像沼澤,要將人溺斃。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忽如其來的闖入者也在瞬間打破了那層令人窒息的屏障,倆人都怔住了,僵硬地看著來人。
是邵群。
許久不見的邵群。
邵群震驚地看著他們,又看看一地的狼藉,他深吸一口氣,甩手關上了門,用力搓了搓頭發,沉聲道︰「你們他媽的在鬧什麼?」
黎朔趁著趙錦辛怔愣的片刻,用力掙開了束縛,抬腳就要走。
邵群攔在黎朔身前,惡狠狠地瞪著他。
對著自己最厭惡的人,黎朔甚至都沒有表達厭惡的力氣,他有氣無力地說︰「滾開。」
「我弟弟在哭,你沒看到嗎?」邵群咬牙切齒道。
「看到了,你應該負全責。」黎朔笑了一下,笑得極其難看,「當初是你,把他送到我身邊的,現在你,把他帶走。」
邵群的表情仿佛要吃人︰「你再說一遍。」
黎朔一字一字地說︰「我不要,把他帶走。」
邵群掄起拳頭朝著黎朔砸了過來,黎朔眼看著那拳頭要落下來,卻連閃躲的力氣都沒有,他整個人好像被抽干了。
一個黑影竄了過來,一把架住了邵群的胳膊。
趙錦辛緊緊抓著邵群的肩膀,顫抖著說︰「別……」
「你他媽傻逼嗎!」邵群咆哮道,「你看清楚他是誰,他是黎朔!」
「我知道,他是黎朔。」趙錦辛緩緩垂下腦袋,抵住了邵群的肩膀,小聲說,「他是黎朔。」
黎朔握緊了拳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兩兄弟,和一室的沉默。
邵群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臉色鐵青,一身的戾氣讓人望而生畏。他咬牙道,「趙錦辛,你怎麼了,你怎麼會是這幅德行。」
「……我喜歡他,哥,我喜歡他。」趙錦辛抱住了邵群,好像在向一個無可名狀的信仰禱告,好像只要一遍遍地訴說著「喜歡」,就會得到回應。
邵群重重嘆了口氣︰「媽的,是我的錯,你怎麼玩兒的過他……」他簡直後悔得想殺人。
趙錦辛的目光空洞地看著一地的白紙,幽幽說道︰「哥,我要把他藏起來,全世界只有我能看到他。」
邵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