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天時間,郭十二全身心地埋在書堆里,努力學習新的知識,不敢有絲毫耽擱。枯木也在制符大廳里,一直忙碌著。
郭十二學習了一套新的練習動作,專門用來鍛煉手指的靈活程度,這是使用咒訣必須具備的技能,當一個人在一分鐘內,必須做出幾百個手勢的時候,手指的靈活度就很關鍵。這還只是最基本的,像枯木那樣的聖師,兩只手在一分鐘內可以變幻出幾千次手勢,若是沒有靈活強健的雙手,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枯木來到郭十二身邊,稍稍指點了一下,又看了他的練習,感覺比較滿意,說道︰「十二,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以後你要經常去……嗯,在你們低級符咒大陸是不可能有的,走吧。」
郭十二很好奇,不過他沒有問,跟著師傅向外走去。
……
辰霄宗。
符咒虛迷道。
郭十二看到一條閃爍著光芒的道路,上面有不少人,正在緩慢地沿著道路行走,也有一些人盤腿坐在道路上,似乎在默默地抵擋著什麼,仔細看就能看到飛舞的符紋,在空中閃爍消失。這是一條露天的環形道,一共有六圈,一圈一圈地向內盤旋。
郭十二看著路邊的標牌,問道︰「師傅,什麼是符咒虛迷道?那些人在干什麼?」
枯木說道︰「辰霄宗內門一共有兩條這樣的道路,一條是給符咒職業用的,一條是給符武職業用的。我們現在可以清楚地看見道路上的人,但是他們卻看不到外面。這條路是修煉符咒的路,一共有六圈。」
「每一個圈代表一個階段,最外面的一個圈代表的是符咒士,第二圈是符咒師,依此類推,記住,第一次進入是最重要的,可以給你打下扎實的基礎,堅持得時間越長,效果就越好。」
郭十二奇道︰「就這個?沒有別的交待嗎?」
枯木說道︰「進去你就知道了,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
在入口處,站著一大群人,大都是身穿銀白色衣袍的人,他們都是來送弟子進入符咒虛迷道的。還有少數幾個身穿紫紅色衣袍的人,其中就有郭十二見過的朱涓,他那巨大的體型,在哪里都很顯眼。這家伙眼楮雖小但是很尖,他一眼就看見枯木和郭十二。
「枯木,帶著徒弟來走符咒虛迷道啦?嘖嘖,第一次走虛迷道吧?這可是好東西,呵呵,盡管向前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能走得太快啊,要慢慢走,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郭十二說道︰「謝謝胖師叔的指點。」
朱涓大笑道︰「哎,這孩子我喜歡,多有禮貌的孩子啊。」
枯木冷冷地說道︰「胖子,你沒事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朱涓說道︰「你這根木頭都來了,我干嘛不能來?還不是為了我的兩個小徒弟……已經走了三次,也達不到符咒師的要求,就卡在最外圈,怎麼都進不去,你看……他們兩個還坐在那里。」
枯木說道︰「這種潛質的你也收,活該你受累!」
朱涓氣得直叫,他說道︰「我徒弟的潛質很不錯了!今年才十五歲,就能沖擊符咒師,還要什麼樣的潛質?」
「十二!你怎麼來了?」
郭十二扭頭一看,連忙扯扯師傅的衣袖,露出一副純真可愛的笑容,叫道︰「師母好。」
莫妮兒連聲答應,一把抱起郭十二,說道︰「十二,寶貝兒,你也來走虛迷道啦?」
郭十二心里苦笑,說道︰「是啊,我馬上就要進去了,師傅在告訴我注意事項。」他雖然不喜歡莫妮兒動不動就摟抱自己,但是想到自己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也就不再計較。他看得出莫妮兒對自己的喜愛,那是對一個孩子發自內心的喜愛。
莫妮兒說道︰「這條符咒虛迷道是集學習、檢測、修煉和傳承為一體的道路,符咒士只能走到最外圈,一旦進入第二圈,就意味著進階到符咒師了,第三圈是大符咒師,第四圈是符咒狂師,第五圈是符咒聖師,最後一圈,也就是第六圈……是符咒大聖師,能走到最後一圈的……嘻嘻,那可難了。」
郭十二盯著第六圈,那個圈只有十幾米長,里面一個人也沒有。第五圈也沒有人,第四圈有不少人,第三圈的人就多了,足有幾百人,那可都是大符咒師。想想在整個北符門,也才只有幾個人擁有這樣的實力,而這里隨便看看,就有幾百個,實在很驚人。至于第一圈和第二圈,里面的人數就更多了。
莫妮兒說道︰「進入符咒虛迷道,每天都有名額限制的,第一圈最多可以容納一千人,第二圈八百人,第三圈五百人……第一圈的名額最為緊張,不過,你師傅有一個名額,隨時可以用。」
枯木說道︰「好了,十二準備進去。」
莫妮兒放下郭十二,說道︰「我帶你過去。」
第一圈大都是一些少年,還有少數幾個孩童,年齡一般在十二三歲,也有的十五六歲。如果在北符門,那只是學徒的年齡,而這里的孩子已經進階為符咒士了。在第二圈也能看到少部分少年,那些都是驚才絕艷的天才少年,是辰霄宗重點培養的弟子。
來到入口處,這里有人把守,一個紫衣老者坐鎮,五六個身著銀白色衣袍的人協助,還有十幾個內門弟子負責維持秩序,有上百的弟子排著長隊等待進入。枯木說道︰「老嚴,嚴子陵,我要一個進入的名額!」
紫衣老者睜眼一看是枯木,說道︰「枯木,你要名額干什麼?你又沒有弟子。」
枯木淡淡地說道︰「現在有了,別廢話,給我一個名額。」
嚴子陵驚訝道︰「你這個修煉狂人竟然肯收徒?呵呵,我看看,誰是你的徒弟?」
枯木說道︰「十二,過來見見你嚴師伯。」
郭十二上前一步,叫道︰「見過嚴師伯。」
嚴子陵問道︰「是第一次進符咒虛迷道?」
郭十二發現凡是見到自己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看來第一次進入真的很重要,千萬要堅持住。他說道︰「是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符咒虛迷道,以前從來不知道。」
嚴子陵點點頭,他對身邊一個身穿銀白長袍的人說了幾句話,笑道︰「好,馬上安排他進入,很快就會有人出來了……好了,我送你進去,這塊符你拿著,一旦覺得自己堅持不住,就捏碎它,知道嗎?來,我給你掛在脖子上。」
莫妮兒叫道︰「十二,加油!」
枯木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盯了他一眼。郭十二感受到其中鼓勵的意味,他點點頭,邁步走入符咒虛迷道。
郭十二一步踏上符咒虛迷道,立即就站住不動。他非常謹慎,絕不冒失,他要細細體會這條奇特的道路。
在進入虛迷道的瞬息間,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他有點迷惑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地上有符咒形成的指示路標,淡淡的熒光向前延伸,他明白只要沿著路標走就對了。周圍一個人影也看不到,靜悄悄的,聲息皆無。
郭十二小心翼翼地向前邁進一步,當腳掌落下的時候,幾十個符紋從地上漂浮起來,淡淡的閃爍著白光,在空中飛舞了一圈後,迅速融入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靈魂中多了一些極其細微的符紋,隨即被本命符球吸引,環繞著本命符球飛行。
郭十二大為驚訝,他閉上雙目,仔細體會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只是符紋太少了。他忍不住又走了一步,又是幾十個符紋飄起,迅速被靈魂吸引,進入身體中。他忽然明白了,這是一種特別的傳承方式,可以讓人快速學會符咒的知識。
從郭十二踏上虛迷道,枯木、莫妮兒、朱涓和嚴子陵就一直盯著他。第一次進入,可以看出一個孩子的潛力,無論是自身的毅力還是學習的能力,都能夠看出來。他們在外面,能夠清楚地看見里面的人。
郭十二進入後,在入口足足站了有一分鐘,才邁步向前,走得非常緩慢,看得出他很謹慎,不像有些孩子,拼命向前走。嚴子陵驚訝地說道︰「這孩子還真是小心,不錯,不錯,有這個時間,足夠適應符紋入體了。
莫妮兒緊張地看著,她說道︰「就這樣走,不要停……慢一點不要緊,只要向前走就有好處。」
郭十二緩慢地行走著,他走得很堅定,隨著他的腳步,每一步都有符紋飄起,數量也越來越多。本命符球的轉動逐漸加快起來,並且開始吸引外面的符紋進入體內,幾乎一個不漏地吸走了所有飄起的符紋。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完了最外圈。
枯木知道郭十二的實力,知道他的程度遠遠不止符咒士,所以神態自若地看著。莫妮兒卻很緊張,她雖然知道郭十二的潛質驚人,但是並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潛質只是有潛力,卻不一定有實力。
嚴子陵則非常驚訝,很少有孩子第一次就能走完第一圈,大都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就難以為繼了,沒想到郭十二可以走那麼遠,而且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吃力。
朱涓驚訝道︰「好厲害!進入第二圈了!」
郭十二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除了在剛進來的時候停留了一分鐘,後來他就一直在緩慢地向前走,速度不快,但也不算太慢,保持著一定的頻率,一分鐘大約走三十步。即使是進入第二圈,也還是這個速度。
嚴子陵喃喃道︰「這……怎麼可能?」他扭頭問道︰「枯木,這孩子多大了?」
枯木說道︰「十歲!」
嚴子陵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十歲?簡直不可思議!你從哪里找來的這個徒弟?」
枯木根本不答,只是盯著郭十二,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