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十二笑嘻嘻道︰「老童舍不得了嗎?你的店就是賣符的,賣給我……和賣給別人有區別嗎?老童,算錢吧……」
童智一臉沮喪,他沒有想到郭十二如此干脆,連看也不看就收起了三枚真寶符,好像是白撿的一樣。他說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郭十二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打斷道︰「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高級符?」
謝小平忍不住要笑,他很少看到童智吃癟。其實他也想不通,不知道郭十二為什麼要這麼多的符,一個符咒師,一般只要精通幾枚高級符就足夠了,符太多了並不好,反而會影響攻擊效果,這是符咒界的常識。
童智說道︰「好吧,好吧……小師叔,你狠,賣給你了!每枚真寶符五萬大符錢,一共十五萬……」
郭十二微微皺眉,他沒有那麼多的大符錢,本地的大符錢和北符門的大符錢不一樣,兩者不能通用。他說道︰「小平,小師叔手頭不便,你先付一下……我會告訴師母,讓她還你。」
謝小平很爽快地說道︰「沒問題。」
郭十二訴苦道︰「老童啊……你知道的,我年幼,師母給的零花錢少,這三枚符價格不低,能不能多給一點折扣?」
鷹魔忍不住偷笑,小家伙討價還價的本事他可是見過很多次。
童智本想說,真寶符之類的高級符是不打折的,沒有任何折扣可以講。但是郭十二的身份不同,而且又是個小孩子,他不知道該如何解說,支吾了半天,才說道︰「這個……小師叔啊,這可是真寶符……」
郭十二說道︰「我知道啊,真寶符,高級符,這樣吧,一枚符就算一萬大符錢。」他眼楮都不眨,就開出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價格。
童智驚訝之余,大叫道︰「不可能!」
郭十二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說道︰「不行就不行……你吼我干什麼?」
謝小平也嚇了一跳,童智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他連忙上前說道︰「喂,老童,你叫什麼叫……別嚇到小師叔。」
童智說道︰「不是我吼啊,這價格……我即使完成在這里的工作,也掙不到……我拿什麼來填這個窟窿啊!」他是真的急了。
郭十二冷不丁冒出一句︰「底價是多少?」
童智隨口答道︰「底價就要兩萬二!」
郭十二說道︰「好吧,不讓你為難,就兩萬二!這個價格我付得起!」
童智差點要哭出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好不容易收購來這麼高級的符,居然什麼錢也不賺,這小店還怎麼開?
謝小平也傻了眼,這孩子也太狡猾了。他說道︰「這樣吧,兩萬五!小師叔,我們也要讓老童可以交差,不然他沒法向大辰商鋪交待。」
郭十二回答得很爽快︰「好,就這樣!」
童智已經看出郭十二的難纏,知道再爭下去也得不到便宜,說道︰「好吧,就當我孝敬小師叔了。」
郭十二的反應極快,立即說道︰「你要孝敬我?那好,這個錢你來付!」他一點都不客氣。
童智嚇得連聲道︰「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謝小平幫著解釋道︰「小師叔,老童的意思是,這次的折扣……算是他孝敬您了。」
童智狂點頭,他已經被郭十二折騰得吃不消了。
鷹魔獨自走到外間,他忍不住想放聲大笑。郭十二可不是普通的小孩,謝小平和童智兩人根本就玩不過他。
郭十二知道不能太過分,他笑道︰「原來是這樣,好吧,謝啦,今天我請客,請你們去酒樓吃一頓。」
按照謝小平的提議,一枚真寶符兩萬五千個大符錢,童智勉強可以交待過去,而且有謝小平在,也可以向他的老爹解釋。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兩人對郭十二的態度明顯敬畏了許多,這孩子可不一般,他不僅精明,而且伶牙俐齒,搞得兩人狼狽不堪。
郭十二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去酒樓,老童,一起去。」
童智是一個公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孩,說道︰「今天我虧了,哼哼,我要吃回來!」
郭十二笑道︰「盡管吃,如果你能吃掉一千個大符錢,我就按原價給你符錢。」
童智說道︰「一千個大符錢?算了,我就算是符獸,也吃不了那麼多。」十個大符錢就可以吃上很好的一頓,一百個大符錢可以吃到頂尖的符食,一千個大符錢怎麼可能吃得完?
四人說笑著出了店鋪,郭十二說道︰「小平,你熟悉此地,找一個好一點的酒樓。」
郭十二心滿意足,有這十六枚符,足夠用來送人了,其中有幾枚符自己也可以使用,只要再熬上十幾日,就能回到祭壇秘境,也許能夠見到羅桀師傅。他的心情一好,說話也變得客氣起來,一路上有說有笑,讓謝小平和童智很是驚訝。
郭十二發現,這兩個家伙在本地的確是一霸,路上的行人見到兩人的神情,基本上和見到鬼沒啥兩樣,一個個躲得飛快。也不知道這兩人干過什麼缺德的事情,搞得本地人如此不待見他們。
星湖酒樓。
郭十二看著碩大的黑色匾額,問道︰「這是最好的酒樓?」
謝小平說道︰「是啊,這是霧雨鎮最好的酒樓!也是最高的酒樓。」
郭十二說道︰「叫星湖酒塔還差不多,這哪里是樓啊,整個就是一座木塔!」
星湖酒樓,高約十層,每一層都有寬大的木檐,沒有木板隔牆,只有一圈圍欄,所以在酒樓下就能看到每一層上活動的人。這是一個全敞開式的格局,很有特色,每一層都有幾個伙計,其中有一個人專門負責傳送飯菜,用的是一個吊籃,順著一條滑道上下,設計得很有意思。
童智剛剛走到門口,幾個伙計就飛一般跑出來,一個個點頭哈腰,無比殷勤地迎上前,其中一個連聲道︰「童爺,您老來了,請……請!呵呵,二子,去叫掌櫃的來!哎,這不是謝爺嗎,您請,您請!」
謝小平抬手扔出一個大符錢,說道︰「老規矩,十樓!」
那個伙計陪著笑臉,說道︰「兩位爺,先告罪一聲,十樓被一群客人包了,呵呵,九樓還空著……」
童智問道︰「是什麼人包了十樓?」
沒等伙計回答,星湖酒樓的掌櫃就迎了出來。郭十二不由得笑了,這人原來是謝小平他們一伙的,當初在大街上奔馬,三人中有他一個,也是內門弟子。
謝小平笑嘻嘻道︰「管老弟,十樓是什麼人,把我們專用的樓層都包下來了?」他又對郭十二說道︰「這是管雲濤,星湖酒樓的掌櫃,也是內門弟子出來歷練的。管老弟,這是枯木師叔祖的弟子,郭十二,高級大符咒師,是我們的小師叔,呵呵。」
郭十二點點頭。管雲濤其實見過郭十二,上次在大街上,莫妮兒出手的時候,旁邊就站著一個孩子,沒想到竟然是內門的高手。
管雲濤心里微微吃驚,枯木在辰霄宗是有名的煞星,沒有人敢惹他。不過枯木很少在內門走動,他要麼在地下制符大廳,要麼就到別的地方搜尋材料,或者進入秘境中去殺戮,因此枯木的名氣很大,弟子們大都知道內門有這麼一個高手。
「呵呵,小師叔,請上九樓。」
一行人順著木梯上去,來到九樓。忙亂中,管雲濤也忘了回答十樓是什麼人包下的。
九樓面積不大,大約有百十平方米,放了四張大桌子,每個角落一個,中間是木樓梯,四周空曠,只有木欄桿圈著,有竹簾可以放下來,還有幾扇屏風放在一旁。
郭十二來到西北角,不遠處就可以看到星湖。郭十二沒有想到,在山區中竟然也有如此大的湖泊,幾乎看不到邊際,湖上碧波蕩漾,船影點點,幾只白色的鳥兒在空中飛翔,一陣陣清涼的微風襲來,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這里的桌椅和前世的差不多,郭十二見到有些熟悉的桌椅,感到很是親切,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笑嘻嘻地說道︰「今天我請客,大家隨意點菜,呵呵。」
管雲濤說道︰「既然到了我的地盤,還是我來請吧。」
郭十二問道︰「你真的要請嗎?」
管雲濤說道︰「當然……小師叔難得來一次,請一次客也是應該的!」
郭十二很干脆地說道︰「那好吧,老謝,老童,你們都听見了吧?老管要請客,他很誠心要請,我很誠意地接受,大家有沒有意見?」
老謝?老童?老管?
三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不能說郭十二說得不對,但是怎麼听都覺得別扭。
管雲濤吩咐了伙計幾句,招呼道︰「大家坐……對了,小師叔喜歡吃什麼?」
「符食!我要吃符食。」
童智先叫了起來。謝小平點頭贊同道︰「要最好的符食!」
郭十二說道︰「嗯,我沒有意見。鷹魔大叔,你要吃什麼?」
鷹魔說道︰「肉!很多的肉,新鮮的肉,隨便是烤的還是煮的……都可以,另外,給點面食就好,最近總感覺餓得很。」
管雲濤笑道︰「這是標準的符武大漢食物,好,一定讓你滿意。」他倒是真不吝嗇,一盤盤的符食端了上來,也給鷹魔燒制了大塊的肉,而且是重口味的鹵肉,還有大銅壺裝的米酒,稍稍燙熱後,一大碗一大碗地端了上來。
郭十二吃了幾口,不禁贊不絕口。符食燒制得很好,不次于他的手藝,雖說花樣不多,但是吃起來非常美味。
九樓只有他們這一桌,其它三桌都是空著的。郭十二喝著米酒,他喝得很慢,這酒沒有添加任何水分,是原汁米酒,味道很甜。他可不敢像童智他們那樣,一口就灌一碗下去,他一邊小口地喝著,一邊听著三人閑聊。
謝小平一口干掉一大碗米酒,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漬,笑著說道︰「前幾天,听說藩門的人殺到一個低級符咒大陸,抓了不少奴隸,可惜時間有限,沒等擴大戰果,就被擠出了那個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