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軍官听到真是心潮起伏,這還得了!
東南府建軍以來,說打誰就打誰,居然被人赤果果的打臉!
陳衷紀教育諸人道︰「君失秘則失國,臣失秘則失身,督軍有督軍的考量,這次的軍情,因未損我們核心利益,就與大家通報了,但是萬一呢,我來個萬一吧,比方說我們攻打江戶,就要打下了,大伙兒想的是準備大撈一把,升官發財,然後軍情來了,說東南府挨紅毛番給圍了,反正很慘。」
「得,老大說要撤兵,但老大說不能公開說東南府好慘吶,否則上下軍心就亂了,保不準倭人一個反擊,大家就崩陣了!」
「如果老大不說原因說要撤兵,你們怎麼辦?」
陳衷紀說得順溜,干脆扯開面皮不說什麼督軍而直接說起了(海盜)老大,反倒大家听得很順耳。
他問大家怎麼辦?
「怎麼辦?反對,反對無效就來兵諫?」陳衷紀冷笑道。
他猛拍桌子道︰「我放你M的P!」
他沉聲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再說了,直接就處理!我重申軍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該說的話就要不說,不該理的事就不要理會!明白了嗎?」
「明白了!」所有的齊聲道。
「很好!再來學習一下軍紀!」陳衷紀叫道︰「發紙,給這些星星多的家伙們紙筆,讓他們默寫十殺令!」
「十殺令!」
「遇敵不前者,殺!
臨陣月兌逃者,殺!
見死不救者,殺!
貪生怕死者,殺!
投敵叛變者,殺!
延誤戰機者,殺!
違抗軍令者,殺!
泄露軍機者,殺!
謊報軍情者,殺!
動搖軍心者,殺!」
很快大家寫完,交上來,陳衷紀親自一張張地過目,沒有一個是寫錯的。
作為高級軍官,清楚有一點,那就是「政治學習」不能懈怠,人人過關了。
陳衷紀還算滿意地點點頭道︰「看,最後一條,動搖軍心者,殺!」
「誰亂動嘴皮子,那我就只好動那個人的腦袋了!」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道︰「老大說過‘空談誤事,實干興家’(以前的13格不夠),現在可以改為‘空談誤國,實干興邦’了,作為軍人,平時就要多拉帆多打炮,戰時多殺敵人,講的是手上功夫,論到嘴上功夫,你們不行!」
「專心打好你們的仗,其他的事情就交給督軍來辦,清楚了嗎?」
「清楚!」
陳衷紀問大家道︰「如果再有今天之事,督軍下令撤兵,你們要怎麼辦?」
「教育部下,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督軍指向哪,大炮就轟向哪!」一把字正腔圓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大伙兒瞪眼看去,竟是國際友人西雷斯馬張嘴在扯蛋。
這紅毛番要逆天啊,打仗沖在前,政治覺悟高,給他都說完了,我們還有站的地方嗎?
于是一個二個爭先恐後地說起來,大表忠心!
……
陳衷紀回到主艙室,見到又一個洋鬼子奇葩,斯托姆正與顏常武下中國象棋,他一車一馬雙炮對顏常武的一車雙馬,已佔上風。
洋鬼子有一點不好,太過梗真,不懂得給領導留點面子。
但……哎,顏大少,你哪國的?居然給紅毛番在中國象棋上打敗?
後來清楚,這紅毛番精通西洋棋,一法通萬法通,改學中國象棋,上手很快,成為一顆央央升起的棋壇高手,棋力在東南艦隊難逢敵手。
陳衷紀進來,被殺得狼狽不堪的顏常武乘機解月兌,不下了,問陳衷紀道︰「如何?」
「很好!」陳衷紀將開會的情況說了一遍,尤其是表揚了西雷斯馬會說話。
見他們有話要講的樣子,斯托姆識趣地告退了。
「情報機關說那幾個荷蘭洋人們都沒說過什麼怪話,不說三道四的,想不到他們的忠心度頗高!」陳衷紀講道。
「洋人的忠心度高?」顏常武失笑道︰「他們是對我的銀子忠心度高!」
「我現在還不到二十歲!人家憑什麼信服我?還不是因為我有錢,我能夠給他們發銀子,發很多很多的銀子,而且不用貪污,拿得安心,要不然怎麼人家認我做老大!」顏常武搖頭道。
「是的,所以我們要發展經濟,兩條腿走路,一邊抓軍隊,一邊抓經濟!」陳衷紀鞍前馬後地追隨顏常武多年,很清楚顏大少的套路道。
「對啊,戰爭打的就是錢糧,錢是好東西,能夠使小鬼推磨,收買民心、軍心,還有洋鬼子之心!」
「不錯,督軍,你說有三份情報,二份是軍情,還有一份是什麼?」陳衷紀詢問道。
「台南報來,說我們不在的時候,福建巡撫熊文燦微服私訪,過海到了東南府一游!」顏常武告訴他道。
「他還真敢來啊!」陳衷紀驚道!
堂堂一個封疆大吏,敢深入似龍潭虎穴一般的敵對勢力地盤,確實不簡單。
「有種!」顏常武給熊文燦點一個贊道︰「他回去福州之後,有人給我們傳話說,他希望與我一唔。」
「這是好事!」陳衷紀喜悅地道︰「督軍常說‘溝通從心開始’,大家見面,坐下來就能夠談很多事。」
「你是想著招安有機會了嗎?」顏常武嘿然道。
「我們不可能做宋江的,有一個就夠了!」陳衷紀頭腦異常清晰地道。
……
倭人熱烈歡送顏常武的離去,幕府以將軍的名義,送了顏常武十萬兩銀子的餞行金!
顏常武在回去之後,禮尚往來,也送了幕府大量的絲綢、牛女乃糖、鹿皮鹿肉,有還多!
然後幕府就與東南府打得火熱,貿易往來順風順水,銀子滾滾落入了東南府的銀庫里!
加上台北挖出的黃金、往大陸賣朗姆酒和牛女乃糖賺的白銀和銅錢,還有賣給巴達維亞、馬尼拉和英國人的絲綢、瓷器、茶葉、白糖等商品所得的白銀,東南府之富,再次創造記錄!
……
意興風發的顏常武沒可能注意到的是一位年青的少女,就在可以俯瞰江戶灣東南艦隊錨地的一處山嶺上,坐在馬車里,通過望遠鏡觀察著她的艦隊
沒錯,是她的艦隊,她真的有份,因為她是主母楊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