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對他們施以火刑,尤其是那個臭小子,一定要施以火刑!必須要施以火刑!絕對不能允許有質疑神明的人存z i,哪怕僅僅是一點點,一點點的懷疑都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就像當初相信神明教的時候那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絕對不可以允許有質疑的人出現!並且讓他存活!
哪怕,他只有六歲!
這是教主再三囑咐的,我們要想過上好日子,要想吃飽肚子,要想家人不挨餓,就一定要這樣做,為了家人和自己,哪怕是出賣全天下的人也在所不惜!
陰鷙男子的面色很是瘋狂,瘋狂到所有想要開口的人都不得不沉默,沒有人敢于直接的挑戰他,沒有一個人,即使是對這個孩子心懷同情和不忍的人,也不敢于挑戰他,于是陰鷙男子一揮手大喝道︰「馬上準備火刑!將這兩個懷疑反對神明的人處以火刑!」
身後作為執行者的大漢們面面相覷,依舊不忍心對一個六歲的孩子動手,陰鷙男子回過頭狠狠地瞪著這群大漢道︰「再不執行神明的法令,神明就會拋棄你們!你們就等著被惡靈所殺!你們的家人也會被惡靈所殺!一個都活不了!」
大漢們面色急劇變化,最後每一個都無奈的低下了頭,領頭的大漢一揮手︰「上吧!」
陰鷙男子滿意的看著大漢們將阿健公公拖到了行刑台上,把小海抱到了行刑台上。並且用繩子將他們綁了起來,阿健公公臉色呆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有小海依舊奇怪的詢問︰「爺爺,爺爺,這是要干什麼啊?為什麼要用繩子把我們綁起來呢?」
圍觀的人們仿佛被一把大鐵錘狠狠地敲擊在了心口,心里面疼得厲害,看著小海單純的臉龐,誰能告s 他他即將被火活活燒死?壯年男人們痛苦的低下了頭,老年男人們痛苦的閉上了眼楮。女人們無論老幼都低聲地啜泣起來。教眾們也是一臉的不忍和不滿,唯有那陰鷙男子一人露出了笑容,很惡心的笑容……
兩個大漢做好了一qi 施行火刑的準備,手持火把。一臉猶豫的站在阿健公公和小海旁邊。陰鷙男子一揮手︰「行刑!」
兩個大漢互相看看。沒有動彈,陰鷙男子大怒道︰「為什麼還不動手?!」兩個大漢看了看陰鷙男子,微微把顫抖的手往前伸。但是始終沒有點燃柴草,方才阻止過陰鷙男子的年輕教眾實在忍不住上前組織道︰「祭司,這孩子只有六歲,什麼都不懂,還是不要對他施以火刑,對那個老家伙施以火刑就夠了,真的!」
陰鷙男子的面色更為陰沉,轉過身子,直直地盯著年輕教眾,狠狠的說道︰「神明是偉大的,絕對正確的!也是嚴格的,威嚴的!不允許任何人侵犯神明的威嚴,不允許任何人質疑神明!一旦出現,不管是誰,哪怕是個小孩,也不能被我們這些信徒所寬恕!他們的存z i,本身就是對神明的大不敬!你明不明白!」
年輕教眾低下頭,隨即看了看火刑台上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小海,還是決定要和陰鷙男子做一番爭論,可是陰鷙男子已經察覺到情況對他很不利,鐵心要施以刑罰的只有他一個,其余所有人都對這爺倆心懷同情,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而他絕對不能允許一點點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不可避免的會出現第二次。
于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立刻沖上了行刑台,將一個手握火把的大漢手中的火把搶到手,而後一腳將那個大漢踹了下去,接著又惡狠狠的看著另一個大漢,伸手搶過火把,也一腳將這個大漢踹下去,隨後看著滿場驚愕的人們大聲喊道︰「這兩個人不尊重神明,懷疑質疑神明的存z i,對于這種人,就要毫不猶豫的施以火刑,才能讓神明感受到我們對他的忠誠!這是不可以動搖的!」
他將眼神放在了已經呆滯的阿健公公和仍然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的小海,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圍觀的人們絕望的閉上了眼楮,大漢們和教眾們咬著牙將視線轉移到別處,那些原本就反對神明教的人們更是無比仇恨的握緊了拳頭,任憑指甲刺入了血肉中……
預想之中的慘叫聲出現了,但是,持續的時間似乎有些短,倒像是被擊打過後發出的慘叫聲,而不是被施以火刑的人所發出的,在這個村莊里面火刑不是第一次執行了,那陰鷙男子下達的火刑指令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們是什麼人!?」
這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人們紛紛睜開眼楮,把疑惑的視線投向了火刑台,沒有看到想象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和犯人垂死的掙扎,他們看到的是四個衣著很奇怪的人站在火刑台上,兩個年紀很大長胡子的站在前面,兩個很年輕的站在後面正在給阿健公公還有小海松綁……
愕然!
這是什麼情況?
陰鷙男子從台上摔到了台下,躺在地上捂著胸口,一臉的怨毒之色看著台上的四個人,他本能的意識到這四個人不是一般人,因為他們的衣服都很干淨整潔,絕對不是吐蕃人髒亂亂的樣子,兩個還是光頭,另外兩個有頭發,老的手里拿著一個頂端帶著長長的白毛的棍子,小的手里拿著一把寶劍……
陰鷙男子的腦海里面突然浮現出了兩個詞和尚,道士……
這是來自大唐的和尚和道士,是來傳教的,也是教眾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與之發生正面沖突的人,就算是遇到了也要退避三舍,不能和他們產生接觸。更不能讓信徒和他們產生任何的接觸,絕對不可以!
可是他們就在眼前,就在這里,他們……該死,他們是怎麼過來的?松贊干布嗎?這,這已經超出了陰鷙男子的權限和他所能做到的範圍,他感覺自己失去了對事情的掌控,而且他絕對無法使用武力將這四個人驅逐,即使教主允許,他也打不過他們。方才。就在一瞬間,一陣風吹過,他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疼,隨即身子就往後飛去。一下子掉落在高台下。
「阿彌陀佛。貧僧長捷。來自東土大唐,此乃貧僧弟子,法號惠空。」長捷法師面色平靜的對著陰鷙男子施了一禮。但是眼楮里面卻帶著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的怒意。
「無上壽福,貧道紫雲,亦是來自東土大唐,此乃貧道弟子,道號廣元。」紫雲真人面容肅穆,帶著滿滿的怒氣,出聲自是帶有一種威嚴之意,一時間竟是叫陰鷙男子無法對答,只覺得一種威壓讓他難以直視這兩個老者,心中怯意頓生,慌慌張張爬起來,問道︰「來自大唐的?那你們來這里做什麼,這里是我們神明教的領地!你們不允許過來!馬上離開!」
看上去凶狠,但是卻沒有多少底氣,一看就知道這是典型的色厲內荏。
長捷法師微微笑了一下道︰「貧僧自東土大唐不遠萬里而來吐蕃國,便是為了傳教,貧僧來此地也是為了傳教,佛門最忌殺戮,無論是否為我佛門信徒,都一律平等,這位老施主和這位小施主在貧僧看來並無過錯,為何要對其施以如此殘酷之刑法?貧僧身為佛門中人,斷無冷眼旁觀之理。」
紫雲真人也開口道︰「貧道乃是道門傳教之人,道門雖不似佛門這般忌殺戮,卻也不能允許任何一人對無罪之人施以殘酷刑罰,此乃道義所在,道門中人無論身處何方,都該牢記,既然如此,貧道如何可以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你將這對無罪爺孫施以酷刑?倒是你,年紀不大,心思卻如此狠毒,真是讓貧道大開眼界!哼!」
和長捷法師的內斂不同,紫雲真人的怒氣溢于言表,方才出手教訓陰鷙男子,救下阿健公公和小海的人就是他,他的武藝很高,相對于並不通武藝的長捷法師而言,是個絕頂高手,動起手來也毫不含糊,道門也不像佛門這般行善到迂腐的境界,和佛門相比,道門更加開放,紫雲真人的名望,不僅僅是學術上的成就,更有武學上的成就。
所謂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道家武術多是內家功法,一直在道門內流傳,到了張三豐的手上發揚光大,糅合了道家經典創z o出了道家的代表性武術太極拳,那便是內家功法的典型代表,內練一口氣的典範。
紫雲真人身材消瘦,但是卻是一個內外兼修的高手,不僅在道教內家功法上卓有成就,更在外家功法上頗有成就,別看他瘦弱,單拼氣力,三五個大漢都不是他的對手,很多人對外家功的理解都有誤區,認為是錘煉,但是所謂外練筋骨皮,可提到肉?肌肉力量無法和筋骨的力量相提並論,而且肌肉鍛煉過度就會加速身體的老化和的崩潰,于身體沒有益處。
反倒是筋骨皮才是錘煉外家功法的要道所在,紫雲真人不存z i這樣的誤區,在道教界是響當當的名士,此次孫思邈未能前來,但是紫雲真人也就隨之頂上,成為赴吐蕃道教傳教團的首領和靈魂人物,此次他和佛教傳教領袖長捷法師相約一起游歷一下邏些城周邊區域,了解一下吐蕃的民俗,也好對松贊干布口中為非作歹的神明教有一個了解,為今後的傳教做好準備。
在這樣的想法下,兩位領袖做出了同樣的決策,其余人在邏些城里面幫助吐蕃方面建造寺院和道觀,將自己的生活安置好,然後再準備傳教,弟子們忙里忙外,兩位領袖也要做出些什麼,只是這一路走來,讓他們驚訝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讓他們感到憤怒的事情也太多了。
紫雲真人不屑于掩飾自己的情x ,一個真正的絕頂高手和修為上的大家,他不屑于做一些躲躲藏藏的事情,笑就是笑,哭就是哭,高興就是高興,憤怒就是憤怒,傷心就是傷心,沒什麼別的;長捷法師卻相當內斂,不輕y 表示自己的情x ,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沒有情x ,佛門中人多仁慈,長捷法師仁慈,可是遇到這種事情,如來都會發怒,正是所謂佛怒!
面對著這種情況,佛也會怒!
長捷法師不是弱者,不單單是從精神上不是弱者,就是,他也不是弱者,他和少林寺的淵源頗深,身懷少林武藝,只是平常不輕y 顯露自己的武藝,一旦顯露,那就是真的憤怒了。
方才若不是紫雲真人先出手,長捷法師也一定會忍不住的出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