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這次各大宗門之間的比拼正式結束了,並沒有分出什麼勝利者。
這種比拼本來就是用來給所有的宗門秀自己天才弟子的,誰更秀誰就是贏家。
所以要是以此來分辨誰贏了的話,那就只有兩個人贏了。
步凡和戰天升。
雖然最後僅用分出勝負的時候太過滑稽,但戰天升的確足夠秀,至少他的出場就秀出了十分。
至于步凡就更不用說了,誰都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怕死的將玄元宗的掌門得罪成了什麼樣子。
就這還不肯罷休,還非得去人家面前蹦,直到現在也沒死真是老天爺給面子。
比起這些九泉宗和玄元宗之間的恩怨,倒是獸宗和陽月宗更讓眾多宗門疑惑。
疑惑獸宗自然是因為獸宗對九泉宗的幫助,至于陽月宗在這場將四大宗門其中之三都卷進去的風波當中,陽月宗表現得的實在是太過平靜了。
平靜的就像一個局外人,雖然這場風波主要是由步凡引起,而他們到目前為止他們也沒有听到步凡和陽月宗有瓜葛,陽月宗沒有牽扯進來也正常。
但就是太正常了,所以有些不正常。
「所以獸宗這一次為什麼要幫我們啊?」走在離開玄元宗的大道上,一名九泉宗精英弟子皺眉問道,看向一旁的帶隊長老。
帶隊長老瞥了這人一眼,微微搖頭,這一點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步凡忽然朝一旁看了一眼,昂頭說道。「這麼想知道,去問問不就得了。」
說完,步凡便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走向不遠處的獸宗弟子,還一臉陽光少年樣子的打了個招呼。
「諸位仙友好啊!」
正在聊天的幾個獸宗弟子看到步凡的出現,稍微皺了下眉頭,隨即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又很快恢復如常,接著站在中間的那弟子問道。
「步凡仙友這是要走了?」
比拼結束之後,所有的宗門都不會馬上離去,而是會被玄元宗留下來,被迫性的接受名為款待,實則看著玄元宗秀手腕的表演。
所以他見步凡等人行走的方向不同便知道步凡等人此時就要離開玄元宗。
步凡點點頭,回頭望了一眼玄元宗諸多華麗雄偉的大殿。「雖然我很想留下來接受莫掌門的款待,但我覺得他應該不太想要看到我。」
听到這,幾個獸宗弟子一時無語,哪里是不太想看到你,你要是真露面了命都得沒了,說的倒是輕巧。
見他們幾人不說話,步凡也懶得繼續寒暄,便直接道了一句。「這次多謝貴宗相助了。」
听到步凡這話,幾人也馬上想到了步凡找他們談話的目的,互相看了一眼中間那弟子抬抬手道。
「不必多謝,要謝的話就謝我們獸宗的師妹吧。」
「小師妹?」步凡不解的看著幾人,他可不認識什麼獸宗的小師妹。
這時,那弟子又道。「就是蕭紅玉師妹,她如今可是我們掌門的掌上明珠,听說步凡仙友你是她的哥哥,所以我們才」
雖然沒有講話說完,這時步凡從他的表情中也能看得出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有這層關系在,他們才懶得管自己,這一點從這幾人不耐煩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了。
不過步凡倒是不在意這些,他更高興的是小紅居然這麼爭氣,將獸宗的掌門給俘獲了。
而來小紅的地位應該不低,不然沒可能讓獸宗上下都忍著對自己的厭惡來幫助自己,忽然覺得狂雷死的好冤啊!
等等,小紅不會是用什麼‘特殊’手段吧?
步凡忽然想到,不過想到小紅你純潔的性格,想必是不會的,而且他听說獸宗的掌門似乎是女性
算了,以後還是找機會搞清楚,就算是女性也不能放心。
小紅自己能相信,獸宗掌門可不行。
「敢問步凡仙友還是什麼事情嗎?」步凡的眼中看出了一些惡意,幾名獸宗弟子當即更加不想和步凡說話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雖然看出他們心中的不耐,但是步凡一點自覺都沒有。「請問小紅玉妹妹如今可還好?我改天能否過去看看?」
听到這個問題,幾個弟子沉默了一會兒。
「步凡仙友還是不要來了吧,就算來了你也是看不到蕭紅玉師妹的,她幾年前便出去歷練了,如果蕭紅玉師妹回來的話,我們讓她去九泉宗看望你就是。」
說罷,幾個弟子也不給步凡繼續說話的機會,轉身便往和步凡相反的方向走去。
話里話外,反正他們是不願意讓步凡過去,總覺得讓步凡去了獸宗,會發生什麼事情。
今天的玄元宗不就是個例子嗎?
對此,步凡也很無奈啊。
回到九泉宗的隊伍當中,眾人都一臉期盼的等待著步凡的回答,步凡輕聲一笑,面朝在月聲說道。「謝謝我們的月聲師姐吧。」
說完,步凡便一個人走在前面,留下一堆人在後面咀嚼步凡這話的意思。
半晌後,一個人似乎恍然大悟般的看著在月聲。「所以果真是月聲師姐買通了獸宗弟子嗎?」
此話一出,眾人馬上就理解了其中含義,本以為這個想法只是說著玩的,難道是真的不成?
唯有在月聲一人臉上心中都懵的很。
你們這群家伙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看我這臉色像是做過這種事情嗎?
弟子就算了,長老你們怎麼也這樣看著我。
算了,心好累啊!回頭打步凡一頓消消氣吧,反正這些事都是他挑起來的。
幾個時辰過後,夜色降臨,步凡穿越大片叢林來到了一個昏暗陋敗的廟宇門前,臉上帶著些不曾散去的淤青。
「真是可怕,所以我到底是怎麼招惹到師姐你了,就不能給我解釋解釋嗎? 難不成這才是師姐的真面目,之前因為還單著所以是另一副面孔?」
口中呢喃著對在月聲狂毆自己十分不理解的話,步凡伸手將廟門推開。
‘唰!’
廟門打開,一陣陰風順著撲面而來,破落的佛像僅剩下三分之二的佛軀和腦袋。
其中佛頭上一半的面孔都已經缺損,看起來不僅沒能讓人感受到慈悲,反而被深深的不祥所環繞。
「道念小師傅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覺得心痛的。」用手將滿是灰塵的經幡撥開,步凡笑著說道。
「說不定還會親自給他重塑金身呢?」
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步凡身後響起,似乎早有預料一樣,步凡連頭也沒回。
兩秒後,穿著玄元宗道服的縴雲站在了步凡身旁,同他一起看著上面殘破的佛像。
「孤男寡女兩個月偏偏約在這種地方,縴雲姑娘不知是想要干嘛?要知道我為了來見你可是被打了一頓呢。」步凡側著腦袋問。
從玄元宗離開的時候,步凡忽然從傳音玉簡中收到了縴雲的消息,竟是約自己在這里見面。
想著這些年也許久未曾見過這位友人,步凡便做主讓九泉宗所有人在這附近停留一天。
若不是為了來見縴雲,他此時早已經踏上回九泉宗的路線了,怎麼會在這種鬼地方。
縴雲一雙媚眼微微上揚,泛著晶瑩水色的櫻唇緩緩開啟。「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步凡弟弟還能想到一些什麼呢?」
說完,沒等步凡反應過來,縴雲便忽然‘咯咯’笑了兩聲。「不過我看你被那位在月聲小姐打,應該不是因為我吧?畢竟某人一直都挺討打的。」
步凡眼角一抖,有些心虛的沒有說話。
雖然在月聲知道自己是來見誰,但是步凡確信自己被打應該和這個關系不大。
瞥了步凡一眼,縴雲抬步往前走去。
半晌後,縴雲忽然蹲在了那詭異的佛像面前,不知為何,步凡似乎從此時的縴雲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低沉的氣息。
「你來過這里?」步凡問。
聞言,縴雲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步凡的話,怔怔的盯著佛像看了半晌後才帶著追憶的目光說道。
「來過兩次,不過真要算起來也幾十年沒有來過了,沒想到這里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上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沒有這麼破。」
說著,縴雲將一旁倒下的香爐取過來擺正,從身後取了一袋米出來往里倒進去,接著又從儲物戒取出了幾炷香將其點燃插上,
做完這一切,縴雲又道。「我第一次在這還是個嬰兒呢,也是我加入玄元宗的時候,一處破廟里的嬰兒哭聲,吸引了路過了修仙者,就被抱回去了。」
「而我第二次來這里,也就是想要看看自己曾經是在什麼地方被留下的,還沒留下一刻鐘的時間就走了,連炷香都沒上。」
忽然,縴雲回過頭,似一汪清泉般的眸子和步凡對視在一起。「這是第三次來這里,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了。」
頓了頓,縴雲抬頭看了一眼那佛像,在她的眼中,這佛像似乎並不可怕,反而比誰都更加慈悲。
這是只有她一個人才能看得見的慈悲,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光。
「不知道這廟還有沒有以後,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以後,若是沒了也當我孝敬孝敬他,下輩子興許能投個好胎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