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活下去

世界規則注定了某些事。

強大如亞索,有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武力,有孤身一人,背負命運的魄力。卻沒有辦法,找到他的哥哥。

他知道,哥哥還活著。盡管,哥哥曾死于他的劍下,鮮血濺濕他的臉頰。

直到他遇見夏未然——在當時,他以為自己遇見了涅槃的冰晶鳳凰,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神明的指引。他佯裝淡定,逼問幼小的鳳凰。可沒人知道,他內心的緊張。

命運在關鍵時刻又一次捉弄了他。

他見到的不是哥哥,而是銳雯。

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他想見卻不能見的人,有很多。因為害怕,害怕相見的那一刻,他就會喪失理智,背棄信仰,背叛過往。

終是相見。

內心的喜悅來的太快太洶涌,他想要的偽裝,已如昨日秋葉,消散在過去。

等到激動的心終于恢復平靜,他才意識到,他親手扔掉了冰晶鳳凰,兩次。

惶惑不安,他暫時辭別銳雯,又踏上新的旅途。他要找到冰晶鳳凰,因為冰晶鳳凰見過哥哥,知道哥哥在哪兒。

尋尋覓覓,跨過高山,越過低谷,終于,又見到了夏未然,才知道,原來她並不是冰晶鳳凰。

萬幸,他已經獲得了夏未然的承諾。

「我的哥哥。」

亞索看著夏未然,又透過她,看向遙遠天際,看向消逝于時光洪流中的過去︰「他的名字是,永恩!」

「永恩?」

夏未然感覺,她好像、似乎、大概,在游戲中听過這個名字?

但,到底是在哪兒听過呢?

夏未然玩游戲的時間雖然不算經年累月,但也是「跨了年」的。在游戲時間,她走過很多路,看過很多風景,也接觸過很多人。玩家或者NPC,都很多。

有些人,她能記住,有些人,她早已忘卻。

「你哥哥,有什麼特征嗎?」夏未然問亞索。眼看著亞索表情不善,她很小聲地為自己辯解︰「你不要著急,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我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所以需要你提供更多的線索!」

「哥哥……」

他們相伴成長,師出同門,素馬長老對他們傾注了同樣的心血。在道場,他們配合無間。兄弟組合,總能輕易擊敗其他對手。

到最後,能擊敗對方的,只有彼此。

永恩總是穿著傳統長袍,沉靜、耐心、自律。所有的心事,就連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都不曾知曉,唯有永恩手中的那把長劍,曾聆听永恩的心事。

當永恩攔在他面前,他曾經想過,放棄逃亡,束手就擒。

但在最後時刻,他听到永恩對他說︰弟弟,活下去。

而後,永恩倒在他面前,鮮血染紅了他的臉。

錯玉切,凜神斬,封塵絕念斬。

唯有素馬長老才能知道,永恩的死因。不是死于亞索劍下,而是死于自己手中。可惜,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分辨亞索與永恩招數的人,已經魂歸天去。

終其一生,永恩都恪守著忠義師道。但在最後,他卻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庇護了殺害素馬長老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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