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聖人』。
是指天生便擁有和『神子』相似的身體特征,繼而通過偶像崇拜理論,獲得部分『神子』之力的人。
而『神子』和『聖母』,兩者在聯系上又有著直接的關系。
正因為如此。
「擁有『聖母』體質的你可以使用和『聖人』相似的力量,這一點便得到了解釋。」
神裂面對著優紀,眼底蒙上了一層凝重。
並且。
「還有聖母崇拜……」
女聖人沉聲訴說著自己的結論。
「新生與仁慈,『聖母的慈悲』更是讓你擁有了普通『聖人』所沒有的恢復力和對魔法的適應性。」
「所以我和史提爾的魔法,才無法對你造成有效的傷害。」
通俗點的話,就是緩和魔法產生的作用。
如果一般人受到的效果是‘100%’,那她受到的效果會消減到多少呢?
50%?還是更少。
神裂無法判斷。
但無論怎樣講,這都在使女聖人完成任務的難度直線上升。
「優秀的判斷。」
只憑一點接觸便能找到如此多的信息,這種天賦相當可怕。
優紀垂下劍尖,對那些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只是站在神裂的前方,將考驗留給了後者。
棘手的敵人。
神裂雖然沒有言語,但她身體的細微變化都在反饋著這個事實。
(速度幾乎不相上下,力量上或許是我更勝一籌,但身體的恢復力卻遠不及對方,這種情況要是變成持久戰的話……)
結果一定不會如同自己所期望的吧。
神裂明確地想到。
該怎麼做,才能突破現在的局面?
女聖人不放棄一分一秒的時間進行著思考。
然而面對似乎毫無死角的『聖母』屬性使用者,神裂的臉上還是劃過了汗水。
她不斷回憶著腦海內的魔法知識,以期能找到前進的鑰匙。
畢竟就算是『聖人』,也是有弱點的。
這一點神裂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常見的,便是『對聖人專用術式』。
既然『聖母』與『聖人』相似,那麼『對聖人專用術式』肯定也是有用的。
只不過那種級別的術式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施展的。
現在的神裂既沒有團隊的幫助,她自己也沒有足夠的道具來完成,因此這個選項很快就被排除了。
除此之外的話,『聖母』還有什麼弱點……
(……)
(…………?)
抓緊時間思考的同時,好像有一絲光點在神裂的心中一閃而過。
女聖人下意識地看了看倒在邊上的同伴,又回想起了剛剛戰斗的細節。
‘某種關鍵’,愈發清晰地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究竟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樣……來試試吧。)
神裂深吸一口氣,再次將刀歸入鞘中。
「想好對策了嗎?」
對此,優紀只是微笑。
互相緩和的時間不過十數秒。
回答很快到來。
「唯閃!」
帶著破釜沉舟氣勢的喊聲激蕩著空間。
重新聚集起全身力量的神裂踏破地面,筆直地朝著優紀的方向沖了過去。
這一次。
她不再閃躲。
「——!」
隨即而來的激烈踫撞下,劍刃與劍刃依然是勢均力敵的樣子。
可是暗妖精少女卻被迫扭轉了劍技的方向。
因為不避開的話,剛剛那一下極有可能,不,是一定會對女聖人造成致命傷。
這是聖母的仁慈。
也是——
「仁慈是『聖母』的象征。」
不等優紀開口,神裂便緩緩地說道。
「在十字教的術式典籍中,聖母的仁慈本質就是為了讓失敗者擁有復活的機會。所以。」
她神色復雜地揭曉答案。
「如果聖母不再仁慈,那麼以此為基準點的聖母崇拜術式即使不會消失,也會徹底變弱吧。」
女聖人嘆了口氣。
「放棄吧,勝負已定。」
利用對方的善意來揮刀,以神裂的性格,難免讓她生出了一種卑鄙的感覺。
普通魔法師之間的對抗也就罷了,聖人等級的力量便是壓倒性的優勢。
而一旦戰斗的雙方處于同一階層,被察覺到無法露出殺意的一方便會陷入絕對的劣勢中。
兩敗俱傷可能還是最好的結果。
「……可說到底,這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測吧?倘若我的體質,並不會因為你的推斷消失呢?」
「……」
面對優紀的問題,神裂並沒有說話。
但那堅定的眼神似乎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好吧……『聖母』的身體特征確實給了我一定的限制。」
「不過,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樣就能贏了吧?」
暗妖精斂起笑容,目光更是給了神裂一股不好的感覺。
然後,她猛地收力。
不。
實際並非如此。
「——什!」
錯愕的表情停留在神裂的臉上。
她甚至無法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只看到她的劍突然穿過了對方的劍。
是的。
不是斬斷,而是穿過。
「現在明白了嗎?」
有聲音輕笑著。
你想說……明白什麼?
神裂很想這麼回問。
然而身體上受到的沖擊正在席卷著精神。
勉勵支撐的意識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去。
「基本上,你的推測都是對的,只不過,有一點你搞錯了。」
「將火焰‘弱化’的時候,那使用的並不是『聖母』的力量。」
那個人說道。
最後的最後。
她終于把最重要的句話刻在了心底。
「『科學』與『魔法』,『虛數』與『聖母』……」
「這就是我們,『梅比烏斯』哦。」
……
……
『閑人驅散』的術式解開了。
看到夕陽下向自己走來的那位少女,茵蒂克絲終于長長松了一口氣。
心驚肉跳地追捕游戲今天要結束了!
純白修女在心中舉起了雙手。
「劍士小姐!你沒事吧!」
小跑著來到優紀的身邊,茵蒂克絲擔憂地問道。
剛開始和史提爾的戰斗她的眼楮還能跟上,等到後來聖人交鋒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不得不遠離戰場。
「放心好了,我沒事。」
暗妖精清爽地笑了笑,展示著自己的狀態。
這種輕松地樣子很快感染了過去。
等到茵蒂克絲平靜下來的時候,她才朝背後望了望,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那兩個人呢?」
「他們……也沒事,只是昏了過去。」
鬧得這麼大,總要有人來收拾殘局才行。
罪魁禍首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是、是嗎?」
听到優紀回答地茵蒂克絲心情微妙地應道。
至于為什麼微笑,是因為她的內心深處居然產生了一瞬間的安心感。
連敵人都願意為他們祈禱,我真是太善良了!
茵蒂克絲很快就找到了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走吧。」
「嗯!」
在夜晚降臨之前。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