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凌晨一點二十三分。
一方通行沒有入睡。
也許是咖啡因的緣故,總之,因為冰箱莫名變得空曠的白發少年,現在正提著手袋,從自動販賣機的方向返回家中。
按照慣例,這個點經常能遇見缺乏管教的不良少年們坐在小巷里,等到發現路過的人是他的時候,又會慌慌張張地跑開。
話說回來,去年的那群家伙還算有點骨氣,會擺著一副雜魚樣的表情圍上來。
第一位打著哈欠。
下次回來的話,是不是換條路比較好。
他無趣地想道。
視野變得越來越寬敞,一方通行以散步的速度走著,可依然沒有看見一個人。
由于是深夜,這種情況應該可以歸類于正常的範疇。
但是——
這樣想著的一方通行停在了原地。
現在,剛剛的結論已經不適用了。
察覺到變化的少年打起精神,望向前方。
寂靜的世界彷佛只剩下了一種腳步聲。
造成這種現象的,是個黃色衣服,全身上下都透露著異常的女人。
一方通行微微皺眉。
並不是因為她的著裝,而是她的背後。
在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一動不動地躺倒著許多生死不明的人影。
……有意思。
這就是,所謂的‘突發事件’吧?
一方通行看著他面前的異常,笑容恢復了埋藏在黑暗中的興奮與扭曲。
……
……
『聖人』。
這對于水來說,就像是照鏡子一樣的介紹。
雖然數量極其稀少,但前往世界各地時,相遇的機會也並非為零。
然而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無論如何都和‘偶然’掛不上鉤吧。
水看了看攔路者的武器,沉聲道。
「我听說過你。」
「將這種長刀如臂驅使的女劍士,應該不存在第二個了。」
他了然地點頭。
接著。
「天草式的聖人,為什麼要阻止我。」
水以刀鋒般的目光直視對方,帶著質問的口吻。
雖然來之前就有料到不會那麼順利,但最先出場的居然是被『英國清教』收攏的魔法師,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立場,身份,所代表的,所預謀的,水在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可能。
不過無所謂。
不管是誰派她來的,又有什麼目的,只要阻擾任務完成,就徹底擊潰。
水作出決斷。
「如果你要包庇這次混亂的元凶,就做好覺悟吧。」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
相對的。
听著水咄咄逼人的說辭,純粹是出于安全考慮而采取了行動的神裂,一時間無法從他的話語中提取出更多有效的信息。
今夜凌晨,剛好是原定計劃中,準備消除『禁書目錄』記憶的‘最終時限’。
她和她的同伴至今還留在這里,只是為了確認茵蒂克絲是否真的在那人的幫助下月兌離了危險。
沒想到在即將離開前,還會遭遇到意想不到的沖突。
神裂倍感壓力地握住刀柄。
就像這個人說的那樣,要和他戰斗,沒有貫徹意志的決心是必敗無疑的。
是的。
如此近的距離,神裂可以很清楚地感應出來了。
這個男人,也是『聖人』。
但是為什麼,這種程度的家伙,會出現在這里。
還有他指的元凶……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神裂保持著戒備試探道。
「羅馬正教,這樣說還不能理解嗎。」
原以為不會坦然回答的男人,毫不猶豫地報上了自己的來歷。
「——!」
神裂頓時反應了過來。
哪怕她暫時放下了和『英國清教』的聯系,但世界上發生的騷動,光是通過學園都市的新聞就報道了不少。
自然也包括了前幾天的教會宣言。
(原來他的目標不是那孩子,而是……)
神裂用余光掠過右後方的大樓。
自己有著幼稚和沖動的一面,她已經充分體會了。
女聖人揮刀的手調整著力道,然後重新握緊。
「我明白了。」
有所成長的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氣。
即便是多管閑事,也比袖手旁觀來得好。
償還那份人情的時候到了。
她目光堅定地說道。
「羅馬正教的聖人,我來做你的對手。」
……
……
落在地上的罐裝咖啡四散而開。
漆黑的街道上,倒在地上的人影又多了一個。
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腦和身體采取了截然相反的動作,一方通行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是一微秒還是一毫秒。
狀況的改變快到白發少年無法理解的地步。
在某個瞬間,他就變成了那些在背景中毫無動靜的一員。
那個詭異的女人還在若無其事地走著。
是她發動攻擊了嗎?還是我受到了攻擊?
一方通行的思考變得混亂。
還有……為什麼他的能力,‘反射’沒有起作用。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他想著。
那麼,是就這樣躺著,等待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英雄來救場嗎。
別開玩笑了。
一方通行咬牙,拼命積蓄著力量。
理論運用,公式逆算,學園都市最強的超能力者為了重新站起來,開始進行著最大限度的嘗試。
此時的第一位還不知道,沒有在第一時間陷入昏迷,已經是他最大的與眾不同了。
而且這份‘特殊性’,正被不懷好意地入侵者察覺。
本該無視一方通行,從他身旁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安靜了下來。
「哦呀,居然還有意識嗎?」
魔法側的最暗部,前方之風扭動脖子,看了過去。
「終究是以學生為主要構成的城市,沒有見識過世界的真實,所以‘敵意’不足嗎?」
她輕蔑地說道。
「無法把術式的效果最大化,真是可惜。」
她自顧自的作出理解。
但是這些話在一方通行的耳中,卻激起了不一樣的波瀾。
(……敵意?術式?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
第一位捕捉到了關鍵字,卻更加疑惑。
難道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她的能力,不是……科學?
等等。
一方通行找到了記憶中的突破口。
這種無法反抗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一年前。
八月三十一日。
以不講理的姿態,將他擁有的自負通通破壞的家伙。
那個‘天使’。
一方通行笑了。
明明是絕境,卻露出了笑容的少年,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上改變了。
沒有從研究所中找到的真相。
沒有從木原數多手上挖掘出的真實。
世界的另一側。
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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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智齒發炎疼了一天,碼了會實在碼不動,今天總算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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