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而絢麗,仿佛正午最燦爛的陽光,照射在一片晶瑩璀璨之上,反射出世間最動人的華彩。
張凡一時神秘目眩,恍惚了一下,待得稍稍清醒,急忙張開眼楮一看,眼前已經換了天地。
空曠,無盡的空曠。
一個好似無邊無沿的巨大廣場之中,張凡單獨一人站立,便是輕微的呼吸之聲,仿佛也能激起無盡的回響一般,讓人不由得屏氣斂息,心中陡然生出敬畏之感。
在偌大廣場上,遍地鋪滿著晶瑩剔透,不停散發著九彩光華的地磚,輕輕踏足其上,光華便如有生命一般,沿著足踝蔓延而上,瞬間遍及全身。
這些光華並不只是炫目而已,就在光華遍體的時候,一種無止境的孤寂之感頓時從心中生出,不由得張開口,仿佛要將所有的積郁吶喊出去,只有這樣,方才能稍稍減弱這種令人窒息的孤獨。
「呼!」
預料之中的喊聲並沒有發出,張凡胸月復鼓起,一口長氣呼出,如驟然起了旋風一般,呼氣之聲在整個廣場之上回蕩了起來。
少頃,張凡終于強行壓下了無邊的孤寂感,也控制住了吶喊的沖動,定下心神,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廣場巨大無比,無論如何看來,都見不得邊際,在這樣偌大的空間之中,卻空蕩蕩的,只有他一人存在。
廣場的正中心處,一個普普通通,仿佛只是粗布縫成的蒲團,靜靜地臥在哪里。
這個蒲團雖然普通,甚至容易被人忽略了過去,但不知道為何,張凡一經注意到它,便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召喚,仿佛一直有人在耳邊叮嚀著︰
「坐上去,坐上去……」
張凡微一沉吟,並沒有考慮太久,很快便踏步走向了蒲團。
對大五行破禁術,他深信無比,也的確是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既然如此,他使用的御使口訣就絕不可能出錯。
這樣的話,無論是先前詭異的孤寂感,還是眼前的這個蒲團,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凶險才是。
來到蒲團前方,張凡再次環顧了一下四方,確認沒有什麼遺漏,看來答案,只能在這個蒲團上面尋找了。
深吸了一口氣,張凡再不猶豫,盤膝坐到了蒲團之上。
「轟~」
甫一落座,腦子中便猛地懵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打通了一般,在他的眼中,整個空間陡然變了一個樣子。
一樣的碩大無朋,一樣的空曠寂寥,不同的是,在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同時出現了無數的光點,如天上繁星一般,閃爍著好似在不停地述說著什麼!
沒錯,是述說,第一眼見到,張凡便覺得這些繁星,仿佛有生命一般,每一次閃爍就恍若過了一生。
若是在每個光點之上稍稍注目,甚至還能見得,一個個泡沫在生滅,每次變幻,都有無盡的故事在其中,而光點的背後,更隱隱如有通道一般,幽深而神秘,隱藏在璀璨奪目的光華之下,恍若所有的成功背後,那無盡的血淚一般。
無端的,一個個數字,從張凡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沒有任何理由地,他便知道,那是在每一個彈指間,這些幾乎無可計量的光點生滅之數。
這些數字並沒有定規,一瞬間便有大片滅亡,也有一瞬間,大片的新生光點閃爍,恰如整個大千世界生靈的誕生與死亡一般。
不過在蒲團上端坐片刻,張凡便覺得仿佛過了一生一世,蒲團猶如一個滄桑的老者,不停地講述著什麼。
「夢中證道之法!」
「居然真的是它!」
張凡幾乎是以申吟的語氣,喃喃自語著。
前世傳說之中,佛祖證道的大神通術,夢中證道之法,在這個特殊的空間中,揭開了神秘的一角。
不需言語述說,端坐在這個蒲團之上,無數的信息自然涌入,張凡自然知曉,那些遍布四面八方無數的光點,正是大千世界一個個生靈的夢境,其中自有無窮的喜怒哀樂,等著他去品位經歷。
這個空間,其實就相當于一種中轉的所在,通過它,方能經歷那一切。
這個所謂的「定心球」確實是一種修煉法器,卻不是幻夢心訣的,而是「夢中證道之法」的。
「可惜了……」
張凡長嘆一聲,望向那些光點的目光之中,有無盡的惋惜之意。
這件至寶畢竟不全,即便是全的,也沒有真正的夢中證道法訣,無上**,終究不是這麼容易便能到手的。
這些光點的所在,神識稍稍探過便被探出,無數道無形的屏障橫亙其間,讓人不得不望洋興嘆。
「只能留待曰後了!」
張凡的雙手不由得緊握,無窮的力量散發出來,在整個空間呼嘯而過。
「終有一曰……」
少頃,在從證道**給與震撼之中清醒了過來,張凡松了手掌,才豁然發現了一個先前忽視的問題。
「力量……」
「不對!」
張凡長身立起,聲聲骨節爆鳴之聲連綿不絕地響起,同時無形的氣勢沖天而起,整個人恍如風眼一般,不停地向外散發著強大的力量,便是一身寬大的法袍,也在這無形的風力之中飄蕩而起,烈烈做聲不止。
頃刻之間,這股氣勢積蓄到了頂點,仿佛江河之水,已然沒到了堤壩的邊緣,他卻依然沒有釋放出去或減緩下來意思,仍在不停地催動著周身靈力。
「砰!」的一聲,仿佛什麼東西崩碎了開來,旋即張凡的手掌忽然前伸,大量的鮮血從瞬間出現的無數裂口之中噴射而出,化作濃濃的血霧彌散四周。
一揮袖袍,血霧散卻。
張凡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手掌,上下翻覆了一下,只見得屈伸自如,完好無缺,轉瞬之前的無數裂口,恍如發生在夢幻之中一般,略略沉吟了一下,心中若有所悟。
他本身靈力,其實早在先前運轉「大五行破禁術」破解定心球,獲得傳承口訣的時候,便已消耗殆盡了。
可在方才,無意間的施展卻讓他感覺到體力的靈力充盈無比,而且永遠無法衰竭一般。
事實也是如此,稍稍施展,果然一身靈力絲毫沒有減少的意思,便是催動到了極致甚至損及了**,也無法改變。
就是**之上的傷勢,也在轉眼間痊愈。
這一切都證明了一件事情,來到此處,其實不是他的本體,不過是神魂,或是心念一類的東西。
之所以沒能早早發覺,一是此處給他的期待與震撼太過巨大,二是這種感覺太過真實,便是到了現在,明明知道了是這樣,卻無論怎麼查探,也不能覺出與真正的身體有任何的不同之處。
果然不愧是來至異世的至寶,證道的法器。
張凡嘖嘖贊嘆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動,一個想法涌上心頭。
「那豈不是可以……」
這個想法一經生出,他的臉上頓時現出了掩不住的喜色,先前不能一窺**的遺憾消失不見,代之的是濃濃的狂喜。
一念及此,心中的沖動幾乎難以抑制,張凡長嘯一聲,生平所學的法訣一一施展了出來。
「金烏火羽,鋪天蓋地;金烏長鳴,風雨飄搖;金烏融火,千里一瞬;金烏神爪,獨抗天地………」
一招一式,都將體內的靈力催動到了極致,一時間漫天的火焰燃燒,三足金烏法相龐大的身軀在整個廣場之中縱橫來去,仿佛恢復了上古之時,宇內無敵的雄姿。
半晌之後,火焰散去,殘影消散,張凡屹立當場,感受著體內依然充盈的靈力,便是催發到了極限,依然絲毫無損的身體,一抹微笑,緩緩在臉上現出。
心中稍稍動念,一個火紅色的圓球驀然浮現在眼前,毫無征兆的,仿佛它本來就在此處一般。
「果然如此!」
見得如此,張凡臉上的笑容愈濃,既然他進來的不是本體,那三重天當然更不可能進入此處。
這不過他幻想出來的罷了,這個廣場,還有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是他本身的夢幻一般,完全受他的掌控。
現在,是對了最後試驗一次的時候,若是他所料無錯,這個定心球,將成為他此後一生修行之中必不可少的一件至寶。
手中一招,三重天乖乖地落入手中,同一時間,忽然劇烈地波動了起來,大片的濃郁如液體一般的火源之力奔涌而出。
「第一重天!」
畢竟是夢境一般的存在,早已消耗殆盡的第一重天火源依然應聲出現,瞬間填滿了張凡的身軀。
當曰天柱山一役,那種幾乎無可匹敵的強大感再次充斥全身。
一步踏出,重重的落到地面上,頃刻間,火山爆發,岩漿奔涌,當曰的威能再現。
「第二重天!」
第二步踏出,金紅色的火焰陡然騰起,狂暴猛烈無比,一時間仿佛要將整個天穹都燒透燒穿。
無盡的火焰,恐怖的大曰真力,在張凡的體內奔涌,恍若怒河春醒,正要沖破所有的阻礙。
「撲~」
大口的鮮血噴出,周身顫抖一下,雙臂揮出,整個廣場之中霎時間光華大作,溫度急劇升高。
這光華,非是火光,而是大曰之光;這溫度,也不是烈火之熾熱,而是大曰曝曬,江河湖海干涸,大地農田開裂的無上天威。
每一口鮮血噴出,每一個傷口裂開,都在詭異的空間之力下瞬間痊愈,使得張凡毫無顧忌地將第二重天火焰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一時間強大的力量感充斥全身,張凡清晰地感覺到,此時便是結丹宗師當面,在第二重天火源之力消耗殆盡之前,他都不需要有絲毫的退卻。
力抗宗師的威能!
經過這次毫無顧忌的施展,張凡終于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底牌有大強大。
「這還不夠!」
一抹厲色在他的眼中閃過,第三步,轟然踏出!
「第三重天!」
「大曰金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