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
張凡手持金焰扇的手掌猛地一緊,手中如有生命一般地金焰扇扭動了一下,恍若躍躍欲試一般。
「是時候了。」
雷澤道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除卻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在九龍璽被眾人合力迫出之後,光華暗淡,搖搖欲墜,檣櫓之末的情況顯露無遺。
所有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是那個靈姓十足的小家伙在耍什麼陰謀詭計,而是真正到了最後關頭。
半個時辰以來,眾人片刻不曾放松,如同趕蒼蠅一般,趕得滑不留手的九龍璽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疲態一步步顯露,現在這番狀況,再正常也不過了。
如果這也是假象的話,這個小家伙就必須半個時辰一步步演戲一直演到現在,要瞞過這麼多強者,別說它作為一個器靈了,便是一些老殲巨猾的老怪物們,怕也沒有這個本事。
「嗖~」
小家伙顯然還沒有放棄,明黃色的流光一閃而逝,沖天而起,向著高空處飛去。
它甫一離開遠處,四面八方氣浪涌來,將它原本停留的地方覆蓋得嚴嚴實實的,若非通天龍柱堅固無比,怕是在這樣的沖擊之下,早就天傾了一角。
除了向著高空飛去之外,它還真的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可說是真的被逼到了牆角上。
九龍璽固然又逃過了一劫,速度也算得上不慢,但與最開始那種在眾人合力之下,猶自游刃有余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
一時間,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到了摘桃子的時候了。
小家伙,在劫難逃!
氣氛陡然壓抑,互相對視的目光擦過,直欲迸出火花來。
「砰!」
一聲巨響,恍若一根導火索,瞬間引爆了積蓄的壓力。
擎天大力魔王渾身金光,本就龐大的身軀又拔高了大半,站在地上,儼然一尊戰神,威勢無匹。
那一聲巨響,正是他手上金光鐵棒駐地的聲音,伴之的還有他粗大的喘氣聲,頭頂上騰起濃濃的白霧,如一頭勞到了極限的老牛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已然沒有人會小瞧這個蠻牛似的擎天大力魔王了,幾乎場中所有人都多多少少與他交手過。
他身上也帶著這樣那樣的傷痕,有火焰有冰霜,有妖氣侵蝕有雷電焦痕,卻都不曾傷及其根本,往往手上金光一閃,便行若無事地繼續出手,儼然不死戰神一般。
他的功法、神通手段,看上去普通,卻有讓人不能不接的威勢,每一擊皆是傾力而發,想必是功法的緣故,若是不然早就油盡燈枯,力竭而亡了。
擎天大力魔王剛剛一動,一聲「咯咯咯」的嬌笑入耳,隨即香風飄來,白影閃過,惜若亭亭玉立地攔在了他的身前。
「大個子,你的對手是我!」
惜若語笑嫣然,手上八根布陣鎖龍金柱躍躍欲試,上方更有墨靈驕傲地舒展著翅膀,瞥視著這個蠻牛,一副不將其放在眼中的傲然模樣。
見得惜若,擎天大力魔王愣了一下,似是有點迷糊,隨即看到墨靈卻是眼中冒火,先前整個半個時辰的糾纏當中,他不知道吃了這只神出鬼沒的鳥兒多少次虧了,現在仇人見面,自然分外眼紅。
「啊~~給我死!」
悶聲悶氣地吼叫著,擎天大力魔王高舉著鐵棒當空砸下,此時他再也顧不得惜若怎麼有點像瑤姬的問題了。
「都說了你的對手是我嘛~」
惜若嬌女敕的聲音剛落,八根金柱飛出,朵朵白蓮,溶溶雲氣,似不受力的棉花一般,將擎天大力魔王層層包裹。
當年,她也不會忘了時不時拉開陣法,讓一道虹彩破入其中,隨後往往會有憤怒不已的怪叫聲傳出。
這個時候,惜若自然而然地將對手是誰的問題拋諸腦後了。
這邊惜若、墨靈與擎天大力魔王一交手,另外一方,也進入了白熱化。
六個身影,緊隨在九龍璽之後,沖天而起,彼此之間,轟鳴聲不絕于耳,顯然各處手段,要拔得頭籌。
張凡、雷澤道人、九頭老怪、妖尊離人、血龍無妄、天女瑤姬!
六大高手,六個放到天下任何一個地方,都堪稱強者的勁敵,開始了最後的爭奪。
「轟轟轟~」
妖尊對血龍,九頭老怪對陣天女瑤姬,雙方互不相讓,轟鳴聲中,時不時有一方被轟出,旋即又飛了回來,穿花蝴蝶一般。
惟有張凡與雷澤道人不同,竟是保持著克制,齊頭並進,不覺間便超出了動手四人一大截。
導致這一幕的,卻不是什麼默契。
時間倒流回片刻之前,在妖尊離人他們劍拔弩張之時,張凡自然將注意力放到了雷澤道人的身上。
奇怪的是,明明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他卻不曾在雷澤道人的身上,感受到一分半點的戰意。
雷澤道人自來到這個地方之後,一直是這副模樣,遠沒有其他人那麼熱切,可到了這個時候,就未免顯得有點異常了。
事出尋常必有妖,張凡不由得對他更多出了三分警惕。
恰在此時,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般,雷澤道人忽然回首,撫摩著大肚皮,展顏一笑。
他的笑容里,他的目光中,都帶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當即讓張凡怔了一下。
在那一剎那,張凡卻是想起了在風暴龍宮中,與雷澤道人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般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其中定有玄機!」
張凡心中一動,念頭電轉,卻不妨礙他與雷澤道人一同追逐九龍璽而去。
單單憑借這些,自然不足以讓他放下警惕,卻足夠人讓他不主動挑起事端了。
雷澤道人也是一般,在這所有人都打成了一團的局面下,他們兩人竟是相安無事,眼看著飛速地靠近了九龍璽。
這個時候,妖尊離人與血龍無妄,天女瑤姬與九頭老怪,還有惜若一方,都在彼此糾纏著,眼看騰不出手來,就要便宜了他們兩人中的一個。
九頭老怪與惜若倒也罷了,畢竟雙方中各有一個自己人在上面,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道呢,總歸是有希望,自然樂得保持現狀。
妖尊離人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他與九頭老怪本就是臨時的合作,當年的芥蒂不是說解開就能解開的,一時面沉如鍋底。
瑤姬與血龍無妄更是不可能任由這般繼續下去,那樣的話,他們兩個不僅僅是白來這麼一趟,搞不好還會有危險。
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張凡與雷澤道人,看他們是何人取得彩頭的時候,瑤姬忽然嬌笑出聲,身姿一折,如在金蓮花上,翩翩起舞。
隨著清脆嬌媚的笑聲傳出,一面淡黃色的天幕,從瑤姬的小手上展開,恍若一堵高牆,將九頭老怪和妖尊離人的攻擊盡數攔下。
大地胎衣!
又是大地胎衣!
關鍵時刻,無論如何的控制不利,瑤姬都不可能放著大地胎衣這樣的至寶不用,這點並不出人意料。
問題是,她竟然連妖尊離人一起攔了下來。
其意圖,昭然若揭。
「你……」
九頭老怪怒喝一聲,逆血上涌,臉上漲得通紅。
他的怒喝,卻不是對瑤姬所法,分屬敵對,做什麼都是正常的。
使得他暴怒的,乃是片刻前還跟他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妖尊離人。
別看瑤姬以大地胎衣攔了一下,可要是妖尊離人真正出了全力,有的是辦法繞開繼續糾纏住血龍無妄,好讓上方雷澤道人全心與張凡相爭。
在九頭老怪看來,無論是雷澤道人還是張凡得到九龍璽,都要遠遠好過瑤姬與血龍這對差點毀了他基業的過江猛龍。
在這關鍵時刻,妖尊離人卻在瑤姬的一攔之下,便心安理得地對著大地胎衣出手,儼然一副與九頭老怪合擊瑤姬的模樣。
這般做法,如何不讓九頭老怪怒火攻心。
天女瑤姬就是天女瑤姬,對人心的把握實在不凡,她這適時地一出手,可說是把握住了翻盤的唯一機會。
若非準備把握住了妖尊離人的心思,她這般做法,就純粹是無用功了。
現在血龍無妄月兌身而出,筆直沖天,向著張凡與雷澤道人追去。
這個時候九頭老怪若是抽身而去,還來得及趕上將血龍無妄纏住,可這可能嗎?
可想而知,他要真的敢這麼做,妖尊離人不僅不會幫他擋住瑤姬,搞不好還會落井下石,到得那個時候,以一敵二的就是他九頭老怪了。
他可沒有大地胎衣為屏障,如何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木已成舟!
上空處,血龍無妄全無顧忌的沖出,終于靠近了張凡與雷澤道人的身後。
至此,瑤姬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無論是血龍無妄是搶到了九龍璽,還是干擾得張凡他們兩人都拿不到寶物,都是可以的,充其量是一切回到原點,大家重新爭過罷了。
「張凡,死!」
血龍無妄第一個出手的對象,便是正攔在他身前的張凡。
血色寶珠中,溢出了無盡血水,頃刻間匯成無邊血海,更有出海狂龍,化作了鋪天蓋地的攻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