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密室之內,一場針對郭業的密謀正在醞釀。隨-夢- . l
參加這場密謀的除了勛國公張亮、齊王李佑、刑部尚書韋挺、國舅爺陰宏智、齊王府長史薛大鼎之外、五大士族的家主之外,還加了一個人,那就是中書侍郎岑文本。
岑文本道︰「郭業那小子太不講官場規矩了,為了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竟然與我這個堂堂的中書侍郎為敵。沒說的,從今往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不把他搞得家破人亡,我岑文本誓不為人」
韋挺滿臉苦色,道︰「在座的這些人,哪個不想置郭業于死地不過想歸想,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殺死郭業。唉,難呀,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韋挺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說殺死郭業了,就是讓郭業吃點小虧,我們都難以辦到。」
岑文本一皺眉,道︰「咱們這麼多人,加在一起的勢力遠在郭業之上。我就不信了,難道還能奈何不了郭業」
「哪有那麼簡單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們已經對郭業下了兩次手了,結果呢郭業不僅毫發無傷,而且還得了不少好處」
「兩次」
張亮道︰「第一次就是在郊迎大典上,不良人舉報郭業私納琵琶女。結果呢,張某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不僅僅沒有把郭業搬倒,我還把不良人的差事給丟了」
「這事我倒是親身經歷了,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您也親身經歷了。李行廉的兄弟媳婦被太監接走了,他為何不去找陛下的麻煩,反而去了長安府的府衙告狀」
「不是高陽公主的建議嗎」
「那高陽公主又怎麼會那麼巧,就攔在了李行廉去告狀的路上呢」
岑文本眼前一亮,道︰「這都是勛國公您的安排」
「正是如此。本來我想利用此事,讓郭業在陛下的面前失寵。沒想到啊,這個案子竟然真的不是陛下干的,而是大德廟的和尚們所為」
韋挺接話道︰「這下可好,郭業三日之內,就為陛下洗月兌了不白之冤,這下子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愈發重了」
岑文本安慰道︰「照您二位這麼說,郭業的確是不好對付。不過咱們也不用灰心,在和郭業的斗爭中,咱們至少有一項長處,是郭業遠遠比不了的。只要把這項長處發揮好了,郭業早晚能被咱們搬倒」
李佑聞言大喜,道︰「咱們有什麼長處,是郭業遠遠比不了的」
岑文本道︰「咱們這些人最大的長處就是不管事」
韋挺道︰「岑侍郎,咱們有話說話。您這樣故意出言譏諷我等,又是何意」
李行廉道︰「韋侍郎您別生氣,听在下把話說完,我這可不是故意出言譏諷諸位,而是實話實說。咱們在座的這些人,五大士族的族長,並無官職在身,那就不用說了。」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到︰「至于齊王千歲,雖然遙領了青州都督,但是實際上並未上任。」
張亮道︰「老夫被陛下奪了不良人大統領的職司,也沒管什麼事。可是您岑文本,官居中書侍郎,就不能說不管事了吧」
岑文本道︰「至于在下,雖然位高,但也就是代替陛下擬擬詔書。說不管事也是可以的。」
韋挺道︰「那老夫呢」
「您您雖然是刑部尚書。但是誰不知道,您這個官當的自在,小事就交給下邊處理,至于大案子,則完全是看陛下的意思。您老人家這為官之道,岑某人佩服之至」
「算你說的有理。不過我等不管事,也就意味著我等權勢不大。怎麼也不能算優點吧照你這麼說,咱們長安城內的乞丐管事最少,他們就最厲害了」
「在下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咱們和秦國公比起來,官位上並不弱于他,這個不管事就是一個非常大的長處。不管事,就不會做錯事。」
張亮道︰「那郭業呢」
「而秦國公,身兼那麼多職司,又愛管事。管事,就有可能做錯事。咱們抓住了機會,就參他一本。即便是一時沒什麼效果,參的多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郭業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必然下降」
張亮道︰「岑侍郎這個辦法好,我算是明白了,要想靠一件事就把郭業搬倒,簡直是痴心妄想,對付他只能徐徐圖之不過光等郭業犯錯可不成,咱們得主動創造機會,讓郭業犯錯」
李氏族長李泉說道︰「搞這種陰謀詭計,就是勛國公的特長了。不知現在您可以月復案」
「我有一個三計連環之策,管保讓郭業名望掃地。」
「三計連環但不知哪三計連環」
「第一計,就是散步大德寺一案的真相」
以張亮的潛勢力,打听出來大德寺一案的真相,還真沒有什麼難度沒過幾天,大德寺藏污納垢,和尚送子的事情就傳遍了長安城
這個真相傳播這麼快,一方面是反郭業聯盟這邊,是真花了大力氣。另一方面,也是這種香艷的案子,乃是老百姓最喜歡傳播的。
以訛傳之下,這個案子被越傳越離譜,什麼只要女子去過大德寺一次就會被和尚們「調」教成霪娃蕩婦啦;什麼大德寺的和尚們修煉邪術有瞪誰誰懷孕之能啦;什麼大德寺的地下有一個龐大的地宮里面有數萬女子啦
種種說法,不一而足。
種種傳聞之下,和尚們在長安城的日子又重新難過了。大德寺的和尚們不守規矩,那其他寺廟的和尚就一定會守清規戒律了大德寺的和尚們霪辱良家婦女,誰能保證其他的和尚沒有這個嗜好
一時之間,在百姓的眼楮中,長安城內的各個寺廟,變成了一個個的霪窟,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有百姓疑神疑鬼,跑來府衙報官的。郭業對此哭笑不得,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出榜安民,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
和尚們受了無枉之災,無非也就是過上幾年苦日子,這些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但是,大規模的死人,郭業就不能等閑視之了在短短的十天之內,就有幾十名女子懸梁自盡,至于有孩子被父母活活打死的傳聞,郭業也听說了幾樁。
這些女子和孩子都是無辜之人,她們之所以死于非命,一方面要怪大德寺的霪僧,令一方面,就要怪此事的泄密之人
換句話說,郭業自己在這里邊也不是全然沒有責任
他有時候會捫心自問,當時如果自己再努力一些,謹慎一些,是否就能保守秘密那些女人和孩子是否是因為自己的行事不謹死于非命
除了此事之外,還有一件事讓他非常不爽,那就馬元舉和自己的關系越來越淡了。
長安城內出了這麼大的案子,當然要問責長安令。郭業剛剛上任就查辦了此案,當然是有功無過。不過馬元舉可是當了好幾年的長安令了,這事他豈能沒有責任
一時之間,御史台群情洶洶,紛紛彈劾馬元舉最後還是李二陛下出面力保,馬元舉才險險過關。
盡管如此,本來官聲甚好的馬元舉,聲望一落千丈。
按照道理上這事兒不怪郭業,他秉公辦案查辦霪僧,嚴格來說,那是給馬元舉擦。
不過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人都是感情動物,馬元舉本來就和郭業有些心結,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相當于是郭業把他的錯處公告于天下,見到郭業就愈發的冷淡了
這一日乃是休沐之日,郭業在家中一個人喝悶酒,忽然孫子善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道︰「老師,大事不好您的冤家對頭來了」
「冤家對頭我得罪的人多了,此人到底是誰」
「就是老丞相王圭王叔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