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覺得,在李二陛下中毒一案上,自己吃的虧可是太大了
雖然說中書侍郎和禮部尚書品級相同,但是實際上區別還是很明顯的。隨-夢- . l
中書侍郎,那是清要之職,主要負責為皇帝草擬詔書。官職雖高,卻沒有什麼實際權力。
而禮部尚書就不同了,那是六部尚書之一。負責朝廷中的禮儀、祭祀、宴餐、學校、科舉和外事活動。論起權力來,比中書侍郎可大得太多了。
岑文本由中書侍郎轉為禮部尚書,可以看做是一次小小的晉升。
現在由于郭業出馬,除了尉遲恭之外,所有人都官復原職,岑文本的這次晉升當然也泡湯了。他對郭業的怨念能不深嗎
當然,憑良心講,要不是李二陛下中毒,岑文本也做不了禮部尚書。總不能為了讓他保住這個禮部尚書,讓郭業不管李二陛下的死活吧
但問題是人家岑文本有良心嗎
張亮對他這番話也是頗為不以為然。
他說道︰「岑侍郎,認真算起來,這件事上你又沒啥損失,至于如此作態嗎」
「怎麼不至于禮部尚書本來已經是到了我嘴里的鴨子,被郭業這麼一攪和,竟然飛了這事擱誰身上誰受的了總之,從今往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你就拉倒吧,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有什麼用在場之人誰不恨郭業現在的關鍵是如何對付此人。」
韋挺道︰「常言說得好,事不過三。咱們密謀對付郭業足足有三次了,每次都功敗垂成。以老夫看來,咱們是斗不過郭業了,算了吧」
齊王李佑大聲道︰「算了怎麼能算了不把郭業斗倒了。本王的皇位可怎麼辦」
陰弘智道︰「韋尚書不要灰心喪氣,這次本來都要成功了,可惜忽然冒出了陛下中毒一案,咱們才功虧一簣。要是運氣好的話,郭業現在已經回家吃老米去了。」
韋挺道︰「唉,勛國公的三計連環都失敗了,難道還能有更好的計策」
李佑道︰「三計連環具體是哪三計連環本王還以為這是第一計呢。」
韋挺解釋道︰「第一計,是把保密的大德寺一案,宣揚的人盡皆知。第二計,王圭主動登門求取琉璃器皿。第三計才是王圭自盡。三計連環,步步相扣,絕妙無比。這都能失敗,只能說是天意了。」
李佑怒道︰「莫非岳父大人認為是天意不讓孤王做天下之主」
「呃老夫不是那個意思。老夫是說,郭業是有大氣運之人,太難對付了。不如咱們換一個角度考慮此事。」
「換一個角度」
「就是說,你就算要當皇帝,也未必一定要除去郭業。咱們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興許能把他拉過來呢。」
張亮冷笑道︰「說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為了對付郭業,大家又何必效忠齊王晉王李治才是嫡長子,大家效忠他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韋尚書,您可不要錯打了如意算盤。」
李泉道︰「郭業一出手就拿了我們價值幾百萬貫的琉璃器皿。奪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我們五大士族和郭業誓不兩立。」
韋挺嘆了一口氣,道︰「可是郭業咱們的確斗不過呀」
「斗不過也要斗再說了,現在的形式還沒有那麼絕望」
「哦莫非勛國公又想出了一個三計連環的計策」
張亮搖了搖頭,道︰「要不是出了大德寺一案,要不是老王圭恰好是五大士族之人,哪能那麼容易施展三計連環這種情況有一次就算邀天之幸了,怎麼可能有第二次機會」
「沒有絕妙計策就對付郭業,那也太莽撞了吧」
張亮道︰「原來咱們就是不夠莽撞,只想取巧而勝,才總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這次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看來勛國公早已經胸有成竹了。」
听說隴西李氏的族長李泉和勛國公張亮聯袂前來的消息,郭業也是一愣。他趕緊大開中門,把這兩位貴客讓進了客廳。
一陣寒暄之後,郭業輕咳一聲,首先進入了正題。
他說道︰「您二位都是貴人事忙,今日來到找郭某人,不知有何見教」
張亮道︰「張某人如今沒有任何職司,僅僅保留了一個勛國公的頭餃。至于李家主,更只是一屆平民百姓,可不敢當貴人二字。不過我們老哥倆來找您,的確是有事和您商量。」
「勛國公有話請講。」
「是這樣的,在五大士族的琉璃工坊之中,張某人有一成股份。」
「莫非勛國公是為五大士族做說客而來為的是大德寺內那價值千萬貫的琉璃器皿不好意思,晚了,那些琉璃器皿已經全部沒入宮中了。」
「非也,非也。」張亮搖了搖頭,道︰「那些琉璃器皿乃是大德寺和尚的贓物,朝廷早有定論。張某人可不是為它們來的。」
「那您的意思是」
李泉道︰「還是讓老夫來說吧。想當初在板橋鎮,我們五大士族和您有了協議,暫不制作琉璃器皿。一切等您從新羅回來再說。現在您都回來幾個月了,不知秦國公是怎麼個章程」
「這個」郭業心里咯 一下子,心說那話來了自己那個緩兵之計,經過兩年時間,終于失效了
他想了一下,道︰「李家主不好意思,郭某人公務繁忙,還真忘了這茬了,不知您有什麼章程沒有。」
「琉璃器皿可是好東西,可惜一直價格昂貴,平民百姓無法享用。我們五大士族既然掌握了廉價琉璃的制作方法,當然不能把他束之高閣。所以,在下想和秦國公商量一下」
「你們準備大量出售廉價琉璃了」
「那倒不是。如今我們並沒有現成的貨物,不過如果秦國公沒有意見的話,以後我們可要大量生產了。」
郭業慢條斯理地答道︰「那我如果說不同意呢」
「那就請秦國公證明,您有能力制造出玻璃。如果您無法證明,我們五大士族為了大唐子民都能用上琉璃器皿,就不得不得罪了。」
張亮補充道︰「無論讓百姓用上琉璃器皿還是玻璃器皿都是功德無量之事,秦國公要是既不拿出玻璃器皿,又不願意讓我們出賣琉璃器皿。那未免也太霸道了。」
郭業道︰「听你們二位的架勢,好像我郭業一定會阻撓二位生產琉璃器皿似的。嘿嘿,真是可笑。今天我郭業把話放在這兒,你們完全可以制造你們的琉璃器皿,郭某人絕不阻攔。」
「你說啥」
「這還用說第二遍嗎郭某人可從來沒說阻止你們制造琉璃器皿」
「剛才你還說」
「剛才郭某人只是隨便問問,看你們二位拿不拿我郭業當朋友沒想到啊嘖嘖二位還真沒把郭某人放在眼里。」
顧不得理郭業的調侃,李泉問道︰「據本族的長老李樂詠所說,想當初在板橋鎮上,您」
「在板橋鎮上,郭某人說得明白。你們要是用廉價琉璃的制取方法賺錢,郭某人絕不會與你們為難。但是要想廉價的琉璃器皿搶長樂坊的錢莊的生意,嘿嘿」
郭業只是冷笑,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出去,不過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張亮道︰「如此說來,我們要只大量售賣琉璃制品,您不會把玻璃制造出來和我們搶生意」
「正是。」
「那您就不怕,我們制造出來琉璃制品之後,對您長樂坊大錢莊的生意來個突然襲擊」
「嘿嘿,你們盡可以試試」
張亮道︰「好,秦國公態度,我們都明白了。」
「那不知你們何去何從呢」
李泉和張亮對視一眼,道︰「兩年前,您就是用這番話嚇住了我們五大士族,暫緩了琉璃生意。兩年後,您還是這番說辭,莫非以為還能把我們嚇住」
張亮道︰「從今天開始,我們會全力制作琉璃。至于大錢莊的生意,我們五大士族也會插上一腳。到時候鹿死誰手,大家各安天命吧。」
郭業的臉一沉,道︰「原來二位今日前來,是給郭某人下戰書來了」
「正是我們本來可以先偷偷制作大批琉璃,再對您的生意突然襲擊。不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明人不做暗事。秦國公,我們五大士族這次要堂堂正正的和你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