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0章 錢比理大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人們忽然發現,這句論斷其實是錯誤的。

在眾人欲要殺死人的目光中,柴令文和梁叔宇這二位臉不紅心不跳,巋然不動,一點也沒有要無疾而終的模樣。

郭業卻不能任由柴令文這麼捂著嘴,他連連搖頭,示意二人把他松開。

柴令文道︰「你想說話?」

「嗯嗯!」郭業趕緊點頭。

「松開可以,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得心里有數。」

「嗯嗯!」

二人這才把他松開。

郭業連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道︰「我說二位兄長,其實你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兩座寶山的位置,我可不能敝帚自珍。」

「為啥?」

「道理很簡單,這麼大的一筆財富,光憑我郭業的力量可吃不下來。」

梁叔宇道︰「你吃不下來,不是還有我們哥倆嗎?咱們這麼好的交情,我們不幫你誰幫你?」

「有了你們倆也不行。為了得到這兩座寶山,就得和扶桑開兵見仗。打完了之後,還要派遣成千上萬人前去開礦。而且這礦不是一年兩年能夠挖完的,得持續一百年,甚至兩百年。」

郭業嘆了口氣,繼續道︰「這麼長的周期,這麼大的事業,又豈是咱們三家能夠全部吞下的?」

「那您的意思是……」

「得集合大家的力量!」郭業往四下里掃視了一眼,道︰「咱們三人還要找些親朋故舊,一起做這筆大生意。」

李治看出了便宜,道︰「弟子不才,不知能否摻一股?」

「當然可以。」郭業點了點頭,道︰「怎麼說咱們倆也有師徒之分。你想參股,我怎麼可能把你拒之門外?」

有了李治打頭,這下子人們的心思頓時活泛起來了。

「秦王千歲,咱們倆同殿為臣,能否照顧一下?」

「雖然在下和您沒打過什麼交道,但我李四成一直仰慕秦王的為人。不知能否有幸,和您交個朋友?」

「秦王,我的佷子曾經保著您出使過高句麗,咱們是自己人!」

「柴令文,柴令文,我是程至仁呀,咱們可是光著一起長大的交情,這種好事可不能忘了我!」

「梁二少,可還記得我梁思溫?咱們可是一起逛過青樓呀!這關系還不夠鐵?去扶桑找寶山的事,忘了誰也別忘了我!」

……

一時間,群情涌動,都在賣力得推銷著自己。唯有齊王李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和郭業之間暗戰多次,早已結下了解不開的冤仇。就算現在突然有一方願意和解,另外一方能不能相信都是一個問題。

死馬當活馬醫吧,李佑干笑了一笑,道︰「秦王……」

「怎麼?」

「這兩座寶山的生意,本王能否分一杯羹?」

郭業看了李治一眼,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在下實在沒想到想摻合這樁生意的有這麼多人。夠了,完全夠了,就不勞齊王殿下受累了。」

「你……」盡管早有心理準備,被這麼直白地拒絕,李佑還是氣得不輕,他說道︰「好!不參與就不參與,誰知到道你剛才有沒有胡吹大氣?本王還不稀罕呢!」

「如此最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李佑擺了擺手,強撐著面子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什麼金山銀山的,俗!忒俗!咱們還是先談談詩詞歌賦吧。」

「詩詞歌賦?誰要和你談詩詞歌賦了?」

「你剛才不是說,詩詞歌賦乃是小道,不服來辯嗎?怎麼轉眼又忘了?」

郭業瞪大了無辜的雙眼,聳了聳肩道︰「可問題是,現在勝負已分了呀?」

李佑怒道︰「秦王休要信口雌黃,勝負已分?我怎麼不知道?」

郭業沒理他,招了招手,把那個和梁二少一起宿過娼的梁思溫叫了過來,道︰「我來問你,詩詞歌賦是不是小道?是不是不值一提?」

「那當然了!」梁思溫道︰「原來我還以為詩詞歌賦也算大道之一呢,不過,今天听秦王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姓梁的茅廁茅塞頓開。現在我算是明白了,詩詞歌賦算什麼呀?小道,絕對的小道。」

「好,說得很好。尋找扶桑寶山,算你一份!」

然後,郭業又把想和自己交朋友的李四成叫了過來,道︰「李老兄,本王想問您一個問題。」

「您盡管問,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請問您對詩詞歌賦有什麼想法?」

「詩詞歌賦,寒不能衣,饑不能食。學得好了,既不能安邦,又不能定國,無非是無病申吟而已,難登大雅之堂。說句粗鄙的話,那就是狗肉上不了席面。」

「過了。」郭業道︰「詩詞歌賦不像你想得那麼沒用,李老兄這話有些過分了。不過呢……這尋找寶山一事,還真缺人手。勉為其難,我也勉強算你一份吧。」

「多謝秦王!以後我姓李的一定唯您馬首是瞻。您讓我往左,我絕不敢往右。您讓我打狗,我絕不敢攆雞!」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快快退下。」

「是!」

把李四成打發走了,郭業微微一笑,道︰「齊王千歲,需不需要我再找其他人問問看?」

「你……你這是用兩座寶山的份子來收買他們,根本就不作數!」

郭業雙手一攤,道︰「齊王,這就是您不講理了。難道說大家順著你說就是眾望所歸。順著我說,就是被收買?您也太霸道了吧!是非自有公論,這話您到底听過沒有?」

李佑道︰「任你舌燦蓮花,本王也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走了狗.屎運知道寶山的所在嗎?難不成你把這個地方告訴大家,就是所有人都掌握了地理大道?」

郭業道︰「那當然不是了。知道扶桑有兩座金山,只能說有了一點地理知識,得知道全天下所有金山銀山銅山鐵山的位置,才算是通了地理之道。據我所知,現在有這麼大學問的人,只有我一個。」

李佑這次可不會順著郭業的話往下問了。

兩座寶山,就已經讓在場之人全部叛變。郭業要是再抖摟出什麼銅山鐵山的消息來,那大家伙還不得把他當成在世的神明呀?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本王承認,我說不過你。秦王今天的舌戰群儒……啊,不,應該叫錢戰群儒,算是大獲全勝,恭喜!恭喜!不過呢……」

「怎樣?」

「今天乃是芙蓉園文會,咱們辯論詩詞歌賦是不是小道與主題不符。秦王還請安坐,且听我們繼續談論詩詞歌賦。」

然後,他又對徐惠道︰「徐小娘子,下一個題目是什麼,還請說出來吧?」

徐惠卻搖了搖頭,道︰「听了秦王一席話,妾身才知以往的見識是多麼淺薄。我忽然覺得,詩詞歌賦也沒多麼重要,咱們還是散了吧。」

「散……散了?這怎麼能行?」李佑怒道︰「徐小娘子,我們這麼多人給你面子參加芙蓉園文會,豈能說散就散?你這麼不給我等面子,那以後再有什麼事情,可就不要怪大家不給你面子了。」

這話語帶威脅,徐惠還真有點頂不住,她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即便要散,也不能散的不明不白,徐小娘子起碼應該明確指出來,這場文會,到底是誰獨佔鰲頭?」

徐惠眼珠一轉,道︰「當然是秦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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