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東已經撤不回去了。
覆水難收。
冷幽雪的飛箭軍萬發齊射，如蝗蟲飛逝，遮天蔽日。
噗噗噗！
無數人中箭身亡。
牧羊谷谷口變得混亂不堪。
「殺，兄弟們，跟我沖上去，宰殺一片。」
燕七身先士卒，挺著軍刺，往里面猛沖。
噗噗噗！
一通狂懟。
這一通斬殺，數萬人死于飛箭軍之手。
武東知道形勢不好，什麼也顧不得了，飛身逃竄。
「哪里跑！」
燕七手臂暴漲，半空中追殺武東。
軍刺月兌手而出。
砰！
軍刺刺穿了武東的護心鏡。
武東遭受萬石震蕩，吐出一口鮮血。
搖搖欲墜。
嗖！
武東掙扎著站起。
卻發現，燕七站在他的面前，盯著自己，笑意吟吟。
武東還想動手。
燕七道︰「現在投降，余下五萬安南大軍，還能留下活口，若是你還妄圖翻轉局面，那我只能大開殺戒咯。」
「你……」
武東知道大勢已去。
他是萬萬沒想到，德王的弩車大陣，竟然沒有沖刺成功。
哎，為何在關鍵時刻，冷幽雪的飛箭軍竟然趕了回來。
完美克制。
武東高舉雙手︰「燕七，你贏了。」
燕七微微一笑︰「不必這麼沮喪，輸給我，很正常，贏了我那才叫奇怪呢。不過，我也要給你點個贊，你很優秀啊，至少識時務為俊杰嘛。」
武東這個憋屈啊。
燕七太狂了。
還說什麼‘輸給我，很正常，贏了才叫奇怪’。
武東一肚子窩囊氣，卻無處發泄。
武東高舉雙手。
所有安南大軍見狀，也都放下兵器，高舉雙手。
武東是大將軍，三軍之靈魂。
連他都投降了，還有什麼再去廝殺的。
那不是找死嗎？
冷幽雪立刻命令飛箭軍收繳安南大軍的兵器，將他們百人一組綁了。
武東見此一幕，不忍心看，哀嘆一聲，閉上了眼楮。
燕七拍了拍武東的肩膀︰「放心，我們大華乃是禮儀之幫，優待俘虜！既然你們投降了，那又何必見血呢？請吧，武東將軍。」
武東滿臉嚴肅︰「去哪里？」
燕七一臉笑嘻嘻︰「我請你喝茶。」
武東能不喝嗎？
他也沒有選擇權呢。
「哦，對了。」
燕七又寫了一封書信，遞給武東︰「派一個武功高強的親信，將這封書信送給德王。」
武東哼了一聲︰「你休想讓我派人送信。」
燕七道︰「這封信就是要德王來救你們。你若是想做一輩子俘虜，那也行，我倒是省心了。」
「你們也不用擔心糧食問題，我會送你們去采石場干活，包你們自力更生，衣食無憂。」
「你……」
武東沒想到燕七笑的最溫柔，但心腸卻又如此狠毒。
真要去了采石場采石，每日遭受摧殘，這五萬安南大軍，最後剩不下幾個人，早晚都得被累死。
武東咬咬牙︰「好，我派人去送信。」
燕七拍了拍武東的肩膀︰「這才乖嘛。走，咱們喝茶去，上好的龍井，沒喝過吧？我給你嘗嘗鮮。」
……
上元。
賴丁折返回來，一臉興奮︰「父王，我已經把弩車投送給武東了，有了這玩意，武東一定可以沖去牧羊谷。」
德王欣慰的點點頭︰「只要武東率領大軍沖出牧羊谷，本王就不會那麼被動了。」
下午十分。
武東的親衛趕回上元。
「王爺……」
「戰況怎麼樣？」
德王迫不及待的問。
親衛一臉悲戚︰「連弩車沒有發揮威力，被冷幽雪的飛箭軍壓制、反攻，燕七親自帶隊沖殺。安南大軍死傷無數，五萬人被俘虜，就連武東將軍也被帶回了洪城。」
「什麼？」
德王心頭巨震，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父王。」
賴丁急忙攙扶德王，大叫一聲︰「郎中，快去請郎中。」
……
郎中為德王針灸。
許久，德王方才緩過神來。
德王沒想到，最慘的一幕出現了。
十五萬安南大軍，最後被俘虜五萬。
那不是說，陣亡十萬？
這數字太過駭人。
誰能不驚悚？
眼下，局面如何解決？
五萬俘虜怎麼辦？
武東怎麼贖回來？
他不可能不去營救武東。
武東是他的學生，是他的親信。
沒有武東，德王就沒辦法控制軍權。
「這如何是好？」
德王看向那名親衛︰「武東有什麼交代的？」
親衛拿出一封書信︰「這是燕七送給王爺的書信，武東將軍讓我帶回來，請德王過目。」
德王打開書信。
「德主！」
這一次，德主二字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任何掩飾。
德王咬了咬嘴唇︰「燕七啊燕七，你贏了，你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本王這一仗，認輸了。」
親衛可憐巴巴的望著德王︰「王爺，咱們要不要大軍壓境，反敗為勝。」
「反敗為勝？大軍壓境？」
德王自嘲的哼了一聲︰「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前往洪城，與燕七交涉。」
親衛立刻送上馬屁︰「王爺出馬，必定凱旋而歸。」
「凱旋？」
德王心情壓抑。
這一次前往洪城，想佔據主動，已無可能。
不過，燕七兩次給自己書信，上書‘德主’二字。
看來，燕七誠意十足。
尤其是燕七留著武東不殺，留著五萬俘虜不殺，也說明他並沒有把棋走死。
換句話說，燕七還是想著和自己合作的。
想到這里，德王心里舒服了許多。
德王道︰「阮大兄，帶上一千人，走牧羊谷，前往洪城。」
阮大兄道︰「燕七不是封鎖了牧羊谷嗎？如何通行？」
德王搖搖頭︰「燕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牧羊谷一定會暢通無阻。」
一行人進入牧羊谷。
泥石流已經被清理了，兵丁再無一個。
果然暢通無阻。
阮大兄給德王送上馬屁︰「德王算無遺策，牧羊谷果然通暢了。」
德王心里憋屈︰這叫什麼算無遺策？
完全是被燕七牽著鼻子走。
德王來到洪城城下。
奏樂！
鼓聲響起。
一片祥和之聲。
夏明出城，迎接德王︰「德王親自前來，令洪城蓬蓽生輝，燕大人特命我在此等候德王，請，德王，燕大人已經在大廳恭候。」
德王點點頭，望著威嚴的城門，深呼吸一口氣，邁著闊步，進入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