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向燕七望過來,露出吃驚的眼神。
誰也沒想到燕七真的會同意搬家。
這位隱藏在幕後的大佬,就這麼喜歡語出驚人?
搬家,他竟然真的同意搬家了。
不會是听錯了吧?
丁松、賈德道等人看著燕七慢悠悠從後台走了過來,那份悠然,像是在逛街,一臉微笑,哪里有火上眉毛的危機感?
燕七的表情,被賈德道和丁松看在眼里,覺得特別不可思議,燕七明明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卻又為何如此開心?
賈德道和丁松面面相覷,吃不準燕七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剛才听岔了?
狄人鳳滿臉緊張︰「燕公子,搬家那是萬萬不行的,你有些口誤……」
安天也急忙提醒︰「大哥剛來,不太知道其中的玄機,還是我們來處理吧。」
燕七嘿嘿一笑,渾不在意,站在了賈德道和丁松面前,神情朗逸︰「賈府尹,微山湖一別,我還挺想你的呢。丁院長,許久不見,你還是那般的猥瑣,哈哈。」
微山湖那一戰,堪稱賈德道的滑鐵盧,他听了燕七的奚落,肌肉抽筋,極不自然。
丁松結結巴巴道︰「燕七,你說誰猥瑣?」
燕七鎖定丁松︰「你呀。」
「燕七,你休得滿口狂言……」
「你若不猥瑣,焉能耍無賴,眾目睽睽之下,躺在格物院踫瓷兒?」
眾人一陣哄笑。
「你……」
丁松臉紅的似猴子,啞口無言。
賈德道趕緊接口︰「燕公子,你也不要責怪丁院長,丁院長也是被格物院逼瘋了,才會做出如此荒唐事,思來想去,丁院長也是無奈之舉啊。」
燕七皮笑肉不笑︰「好一個無奈之舉啊。」
賈德道盯著燕七,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燕公子,你開辦格物院,初衷是好的,但的確對妙語書齋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丁院長如此做法,也是為了妙語書齋的未來。」
「所以,你們都是好心,都沒有歹意,鬧成今天這個局面,本府尹特別心痛。開辦學院,明明是好事,為何弄的一團糟呢?」
頓了一下,又道︰「出了事情,就要解決!本府尹既然來了,就不能袖手旁觀。嗯……我覺得丁院長的提議就很有建設性︰搬家!如此一來,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影響誰,豈不是兩全其美嗎?哈哈!」
燕七點點頭︰「賈府尹所言極是,我也覺得,搬家,乃是一勞永逸的做法。」
丁松聞言,不禁大喜︰「你同意了?」
燕七撲哧一笑︰「這是好事啊,我為什麼不同意?」
丁松喜不自勝。
這小子,終于認慫了。
賈德道愣了一下,也非常開心。
他沒想到,燕七這麼快就敗下陣來。
燕七若是搬走,妙語書齋門前這塊地,使用一些手段,不就歸了自己嗎?
安晴美眸瞭望燕七,紅唇輕輕抿了抿︰「七哥,不能搬家,茲事體大,需要從長計議。」
燕七擺擺手︰「有什麼大事?我覺得很簡單。」
安晴有點吃不準燕七的想法,猶豫了一下,掰著手指頭,說道︰「學校都建好了,各種教學器材也已到場,再說,北城郊一片荒蕪,人丁稀少……」
燕七揮揮手︰「那都是小事情,一點也不麻煩。」
丁松大喜,立刻接口︰「還是燕公子明事理啊,教學器材都是小事情,不足掛齒。」
安晴美眸泛著猶疑之色︰「但是,北城郊那里一片荒蕪,沒有建好……」
燕七道︰「建設學校和校舍,沒有什麼麻煩,很快的,你說呢,丁院長?」
丁松連連點頭︰「沒錯,很快的,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
安晴急的直跺腳︰「北城郊人煙稀少,也太荒蕪了吧?」
燕七卻鼓掌叫好︰「荒蕪才好呢?豈不聞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越是偏僻清淨,越容易讀好書,做好學問!想一想,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性,調素琴,閱金經,這該多麼充滿詩情畫意啊。丁院長,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丁松趕緊給燕七遞上梯子︰「燕公子真是深明大義,見識淵博啊。偏僻之地,的確好讀書,調素琴、閱金經,這意境,美不勝收。」
燕七哈哈大笑︰「丁院長,你也心生向往?」
丁松大聲道︰「當然。」
燕七滿臉狡黠,笑得特別有深意。
丁松趕緊敲上釘門磚︰「這麼說,燕公子是決定要把格物院搬到北城郊了?」
「非也,非也!」
燕七話鋒一轉︰「咱們商議好了要搬家,但是,搬家的不是格物院,而是妙語書齋。」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起驚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安晴先是一怔,美眸流盼,嬌婉含媚,在燕七身上飄過,拍著高聳顫栗的胸口,紅唇淺笑︰「七哥啊,你真是嚇死晴兒了呢。」
狄人鳳、安天,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誰也沒想到,燕七原來是賣關子,大喘氣。
雖然同意搬家,但搬家的不是格物院,卻是妙語書齋。
所有人都懵了。
賈德道剛才還很開心,現在一張老臉氣的像是痔瘡犯了,老褶子皺在一起,嘴角不停的抖動,隨時都會發飆。
誰也沒想到,燕七口中的搬家,竟然是讓妙語書齋搬走的意思。
——燕七的想法,恐怕無人能夠猜中。
丁松氣的直跳腳,火冒三丈︰「燕七,你欺人太甚,竟然大放厥詞,戲耍于我。我來問你,憑什麼讓我們妙語書齋搬家啊,我們在這里可有百年的歷史了,要搬,也是格物院搬家。」
燕七看著氣急敗壞的丁松,和煦微笑︰「我們格物院好好的,沒有招誰惹誰,安心做學問,不惹事,不曾為難于人,更沒有違反律法條文,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為什麼要搬家呢?」
「倒是妙語書齋,仗著老資格,清高孤傲,無事生非,嫌棄鄙夷,還說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荒誕之語。既然如此,那你們妙語書齋搬走好了,就搬到北城郊去,咱們離著十萬八千里,井水不犯河水,這事不就完美解決了嗎?」
丁松被噎得啞口無言,指著燕七,比比劃劃,想說又說不出來,嗓子眼兒堵了一口老痰,上不去,下不來,差點背過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