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德道啞口無言。
他今天的確是來找茬的,既然是找茬,人家先罵你兩句,你又能怎麼的?自找的啊。
只是,沒人似燕七這般大膽,敢當眾辱罵金陵府尹。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賈德道有些郁悶,燕七不安套路出牌,粗魯而又乖張,讓他非常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賈德道向賀壁強努努嘴,氣呼呼道︰「賀大人,請你將事情宣告各位商賈知曉吧。」
賀壁強拿出一份印信,朗聲道︰「各位,下面,我代表蘇州織造解三甲,宣布一道指令。」
「什麼?」
「解三甲?蘇州織造?」
「解三甲是誰?以前的蘇州織造彭大人呢?」
……
林若仙、宋戰等豪門你望我,我望你,都懵了。
宋戰、林若仙等人關心的是,曾經的蘇州織造彭大人去哪里了?犯了什麼錯?
他們並不曉得解三甲是誰。
重點,也沒有放在解三甲的頭上。
但是,安晴听著解三甲的名字,嬌紅的臉頰敷上一層憂郁的暗光,輕輕放下酒杯,眼眸盯著賀壁強,優柔縷了縷鬢角的碎發,呢喃自語︰「他……終究是來了……」
林若仙、冷幽雪、雙兒都望著安晴,不明白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安晴,怎麼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安晴心如止水,處變不驚,縱然閃電雷霆,也不能動搖她安之若素的心扉。
當然,除了燕七一人。
可是,現在听到解三甲的名字,神情明顯有了異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安晴認識此人?
現場眾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漸漸發酵起來。
「解三甲?這人是誰啊?」
「真的沒听過。」
「非常好奇。」
……
議論聲此起彼伏。
賈德道故意等了好一陣,才走到安晴和燕七身邊,細長的眼眸盯著兩人,笑容中透著玩味。
「各位,你們恐怕有所不知吧?新上任的解三甲,可是大名鼎鼎的風流人物呢,解三甲,就是久負盛名的解解元。」
「啊?」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解解元的大名就叫做解三甲啊。」
「這名字,真不是浪得虛名,他就是連中三元嘛。」
……
賈德道盯著安晴和燕七。
安晴表情極不自然,一向淡然的神情充滿了憂郁。
他又看向燕七。
原本以為,燕七也會變得緊張,或者尷尬,或者憤怒,或者亢奮,或者古怪。
不過,又讓他失望了。
燕七這廝好像入定了一般,老神在在的喝酒,恍若解三甲的名字如過眼雲煙一般。
這廝,到底生了一個怎樣的大心髒!
賈德道極不甘心,笑得格外幸災樂禍︰「各位,解三甲的名字你們不熟悉,但是,安晴小姐卻十分熟悉呢。你們恐怕有所不知吧,安晴小姐可是解三甲的未婚妻呢。」
噓!
現場噓聲一片。
眾人都被這個消息給驚了一下,眸光望向了安晴。
誰都看得出來,安晴和燕七卿卿我我,如膠似漆。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解三甲。
這不是三角關系了嗎?
安晴豐腴的身子禁不住顫栗,臉色漲紅,憤怒的看著賈德道,下意識就要站起來。
燕七拉著安晴柔若無骨的小手,讓她坐下,指尖在溫熱的掌心輕輕勾了勾,那份親密,將安晴憤懣的心融化,亂糟糟的心安若止水,反手抓緊燕七的手。
唯有如此,才有安全感。
賈德道進一步挑釁︰「安晴小姐,解三甲履任蘇州織造,你一定很開心吧,哦,對了,安晴小姐和解三甲什麼時候大婚呢?大婚之日,我一定要送上一份賀禮。」
「哈哈,尤其是安晴小姐天縱才女,解三甲又是連中三元的才子,你們喜結連理,堪稱天賜良緣。」
安晴的臉色漲紅,酥胸鼓鼓起伏。
此刻,她心亂如麻,想要平靜下來,怕是不能。
眾人都被賈德道的挑釁給弄的不知所措。
誰都听得出來,賈德道就是故意刺激安晴和燕七。
說得更露.骨一些,就是奔著燕七去的。
眾人都望向燕七。
想要看看燕七到底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他應該非常尷尬吧?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燕七拉著安晴的手,表情自然,神情親昵,一副非常恩愛的模樣。
好像,什麼解三甲,全都當成了耳旁風。
這定力,我服。
燕七攬著安晴瑟瑟發抖的身子,溫熱入懷,別有一番曼妙滋味,只是,賈德道這只嗡嗡亂叫的蚊子,破壞了美感。
但也僅僅是破壞而已。
想要用言語刺痛燕七的神經,沒人能做到。
他可是老流氓一枚,心髒大破天際,前世叱 風雲,指點江山,隨便一個妙計,便可安天下、滅其國的厲害角色,豈會在乎這點小小的刺痛?
不客氣的說,撓癢癢都不如啊。
能讓燕七雞動的,唯有美女,一般的美女可不行,還要傾國傾城的尤物才行。
賈德道又不是美女,豈能夠格?
賈德道分外失望,卻又不甘心,咬著牙,刺激燕七︰「燕公子,安晴小姐和解三甲大婚之日,你要不要備上一份厚禮啊?呵呵,你和安晴小姐關系非同一般,應該會祝福安晴小姐和解三元喜結連理……」
啪嚓!
賈德道還沒有說完話,就見燕七一揚手。
一杯酒,潑濺賈德道一臉。
「哎呀,燕七,你干什麼,豎子無禮。」
賈德道毫無防備,更沒想到燕七突然動粗。
這一杯酒,全都潑到了他的臉上,酒漬濺入他的眼楮,辣的刺痛,鼻涕眼淚都給辣了出來。
兩邊的差役慌了神,急忙取水,為賈德道洗眼楮。
眾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想到,燕七這廝是能動手,盡量別吵吵。
誰敢當眾潑濺金陵府尹一臉酒水?
除了燕七,恐怕誰也不敢。
真是吃了豹子膽啊。
賈德道狼狽的不行,擦著眼楮,大聲呵斥︰「來人,給我將燕七抓起來。」
一幫差役沖上來。
燕七一陣冷笑︰「抓我?可以,你問過冷捕司了嗎?難道因為你是府尹,就可以隨便抓人?」
「這……」賈德道一愣,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燕七直接問冷幽雪︰「請問冷捕司,我不小心潑濺了賈府尹一臉酒水,難道,要坐牢嗎?」
冷幽雪搖搖頭︰「不過是違背治安而已,又不犯法,況且,又不是故意的,而是不小心所致。」
燕七又問︰「違背治安,要如何處罰?」
冷幽雪道︰「當罰銀十兩。」
「好!」
燕七掏出一錠銀子,狠狠砸進賈德道懷里︰「這是十兩銀子,賈府尹收好嘍。」
日!
賈德道欲哭無淚︰還帶這麼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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