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在一邊看著安四海裝B,心里偷笑︰我這便宜老丈人很牛叉啊,這幫官員見了他,一個個灰溜溜的,夾著尾巴,十分乖巧,誰也不敢亂放屁。
絕對牛!
楊克見此一幕,氣的不行。
尚書省可是他的主場,安四海這老流氓剛到這里,就裝大瓣蒜,真是不將自己放在眼里啊。
楊克想要回到主位上坐著,卻發現,那個位置被安四海給霸佔了。
楊克偽裝出一副笑臉︰「安御史,這是我的座位……」
安四海晃動著大腿︰「我知道是你的座位啊,咱們這麼熟了,稱兄道弟,我坐一會不行嗎?」
「這……」
楊克惡心的想吐。
誰跟你稱兄道弟啊,我們是死敵好不好?
楊克實在沒辦法和安四海計較。
你和他掰扯,沒有兩個時辰,掰扯不清楚。
現在天已經黑了,繼續掰扯,都能拖到半夜。
楊克忍著怒氣,坐在旁邊的位子上,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大人,今天是個大好日子,尤其是燕公子的到來,讓尚書省蓬蓽生輝。」
「好!」
安四海含著口號,用力鼓掌。
眾官員都知道楊克和燕七不對付,誰也不敢鼓掌叫好。
安四海一個人鼓掌,顯得十分突兀。
楊克見無人鼓掌,十分滿意。
安四海眯著眼楮,在眾人面前掃過︰「你們怎麼不鼓掌?」
「哎,這……」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嘩啦啦開始鼓掌。
被安四海盯上,可不是好事。
還是配合一下這老流氓演戲吧。
安四海鼓掌不停。
眾人也就不敢停,拍的手掌都麻木了。
楊克這個氣啊,怒氣沖沖的眼眸在眾人面前掃過。
眾人很害怕,趕緊停止鼓掌。
安四海犀利的眼神又盯過來。
眾人又開始鼓掌。
這一下,眾官員進退維谷,好不難受。
到底鼓掌還是不鼓掌啊。
燕七站起來,向大家揮手︰「各位大人,不必客氣,你們都是舉人進士,才學滿月復,而我不過是僥幸,投機取巧,闖過了博學鴻儒科,論學問,我比各位大人差得遠呢。」
「我呢,我年輕,經驗淺薄,要向各位大人多多學習,請大家不要鼓掌了,我很害羞,像是一朵含羞草,你們一鼓掌,我臉都紅了。」
哈哈!
眾人听得有趣,暗暗點頭。
「傳言中,燕七很狂傲,但沒想到這麼謙虛啊。」
「就是,還挺會照顧人的,安御史要我們鼓掌,楊丞相不許我們鼓掌,我們都嚇死了,燕七倒是出來解圍,算是個不錯的人呢。」
「感覺燕七挺好相處的。」
……
燕七這幾句話,給他加分不少。
他偷著笑。
審時度勢是一門學問。
對他來說,這門學問輕而易舉,簡單的一B。
楊克心里堵得慌,鎮定住心神,繼續說道︰「燕公子自金陵遠道而來,與各位官員並不相識,下面,我來為燕公子逐一介紹一番。」
燕七起身!
「這位是戶部尚書鄭鼎。」
「鄭大人好!」
「這位是吏部尚書湯含笑。」
「湯大人好。」
「這位是兵部尚書廖戰。」
「廖大人好。」
「這位是刑部尚書齊英。」
「齊大人好。」
「這位是工部尚書夏明。」
燕七蹙眉︰這個蔫蔫的老者就是夏明啊。
他剛要和夏明打招呼,楊克直接就把燕七指引到紅鼻頭的蔣東渠面前︰「這位是工部侍郎蔣東渠。」
燕七回眸望了一眼夏明。
夏明已經站了起來,等著燕七見禮,沒想到楊克說完了燕七的名字,直接把燕七帶到了蔣東渠的面前。
這一下,相當于將夏明給徹底無視了。
夏明沒想到楊克搞這麼一出把戲,訕訕的下不來台,但眉宇間又很無奈,只好坐下。
燕七心念急轉,不理會站起來的蔣東渠,返回去,向夏明作揖︰「夏尚書好!」
夏明沒想到燕七會折返回來,有些‘受寵若驚’,趕緊站起來,向燕七拱手︰「燕公子好,燕公子一代才俊,博學大儒,讓人仰慕。」
燕七親熱寒暄︰「夏尚書的大名,我也是听過的,趙尚書與我提及過多次,而且,夏尚書一向博有才名,您可是甲子年的狀元郎呢。」
夏明一听,滿臉老褶子散開了︰「哈哈,沒想到燕公子還記得這件事情,我的確是甲子年考中的狀元,但已經是三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燕七道︰「夏尚書真有大才呢,我還專門看過夏尚書的生平事跡呢,您還出了一本詩集,我也曾秉燭夜讀。不得不說,您的大才,我是及不上,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這兩人寒暄的親熱,聊得開心,那邊蔣東渠氣的鼻子越發紅了,紅的像是山楂果。
他已經站起來了,等著燕七問好。
但是,燕七卻不理他,扭過頭去和夏明聊得不亦樂乎,不當他蔣東渠是一盤咸菜。
這不氣人嗎?
夏明已經失勢了,你和他聊什麼玩意?
蔣東渠重重的咳了一聲︰「燕七,本官是工部侍郎蔣東渠,你還不快來打個招呼……」
燕七看了蔣東渠一眼︰「我知道你是工部侍郎,但我正在和工部尚書打招呼,你這個工部侍郎能不能稍等一會,等我和夏尚書說些話?工部尚書是你的頂頭上司,你能不能對夏尚書尊重一些?」
「你……」
這話說的真堵人啊。
蔣東渠滿肚子窩火,卻又無處發泄。
「燕七,我已經站起來了,你要過來打個招呼。」
「好啊,非要我打招呼是吧?」
燕七走過來,向蔣東渠說︰「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就是甲子年的榜眼吧?巧合的是,夏尚書就是甲子年的狀元,你們可以稱得上是同窗呢。」
「你看,讀書的時候,夏大人是狀元,你是榜眼,比你高一點,做官呢,夏大人是尚書,你是侍郎,還是比你高一點。嘿嘿,這麼說,你們很有緣分呢,是不是,蔣侍郎,蔣榜榜眼?」
蔣東渠听了燕七的話,如萬箭穿心。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夏明始終壓著他一頭,這是不爭的事實。
燕七偏偏當中揭短,誰能受得了?
這還怎麼聊天?
天都被聊死了。
蔣東渠恨恨瞪了燕七一眼,賭氣坐下。
燕七笑了︰「蔣侍郎,你不是要和我聊天嗎?怎麼不理我呢?咱們繼續聊啊,聊聊你這個榜眼和夏尚書的狀元到底差在了哪里?」
「你……」
蔣東渠不僅鼻子通紅,一張老臉也紅得要命,像是猴子,都能當紅燈指揮交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