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這一系列的悖論,國平人和唐不凡都傻了。
這就像是燕七坐堂審案,生了一雙千里眼,順風耳,順藤模瓜,抽絲剝繭。
謎團,被一層層的剝離開來。
國平人簡直對燕七佩服的要死要活︰「燕院長分析的太透徹了,那一幕幕,就似畫一般,在我腦中來回閃現。不過,我納悶的是,曹丞相高風亮節,尤其看重名節,怎麼會無端的逃跑,敗壞了自己的聲譽呢?」
唐不凡道︰「曹丞相可能是糊涂了,畢竟在洪城堅持了那麼久,受了刺激,也未可知。」
燕七搖搖頭︰「唐大家說笑了,身為丞相,抗壓性不是一般的強,又怎麼會糊涂呢?」
國平人問︰「那曹丞相偏偏這麼做了,卻是為何?」
燕七道︰「這恰恰說明,曹丞相出逃,定然是有著十分重要的事,這件事迫在眉睫,讓曹丞相不得不逃,甚至于寧願背負投敵的污名,也要逃跑。」
國平人打破沙鍋問到底︰「那到底是什麼事?」
聳聳肩︰「具體什麼事情,只能調查了,我怎麼會知道,但可以確定,此事絕對事干重大。甚至于,不惜讓曹丞相背負罵名,讓曹丞相一家人為之殉葬。」
國平人又問︰「曹丞相為何要往安南國的方向逃跑呢?」
燕七道︰「這就要好好思考一番了,但我認為,這恰恰是曹丞相的聰明之處。」
國平人和唐不凡一臉疑惑,不明白燕七指的什麼。
「燕院長,還請提點。」
燕七道︰「你們想一想,連我都分析了出了張勇武有作惡的嫌疑,你們猜,以曹丞相最頂級的智商,能不能看穿張勇武的歹毒心思?」
「哎呀!」
國平人一拍大腿︰「這就對上號了。曹丞相定然是故意躲開張勇武,反其道而行之,往安南國方向跑去。」
唐不凡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麼說來,曹丞相已經洞悉了張勇武的歹毒心思,故意南行,避開張勇武?」
燕七篤定道︰「此事不容置疑。」
國平人又問︰「那曹丞相為什麼自殺呢?」
燕七想了想︰「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曹丞相有可能被人發現了,布下天羅地網,圍剿上來。曹丞相心里有秘密,害怕走漏風聲,自縊而亡。當然,這只是猜測,具體因為什麼,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必須確定。曹侗既然是丞相,那就有一顆包藏宇內的大心髒,若非事關重大,走投無路,他是絕對不會自縊而亡的。」
國平人和唐不凡聞言,四目相對,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兩人分外失望。
「哎,唐大家,人心難測啊。披著羊皮的未必是羊,也有可能是狼。」
「國老夫子,以我笨拙的眼光,也就只配教書育人了,人世間的險惡,你我根本看不懂。」
國平人和唐不凡十分傷感。
燕七道︰「國老夫子、唐大家,問到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別看你們不懂陰謀詭計,但是若論教書育人,卻無人出其右。」
听了燕七的話,國平人和唐不凡心情放松了許多。
燕七總結道︰「好了,關于曹丞相和太子的話題,就先說到這里。不過,我在這里保證,國老先生,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正應了那句話︰正義或許會遲到,但一定不會被忘記。」
國老先生眼含熱淚,向燕七深深作揖。
……
中午十分,安四海派人送來了兩封任免書。
燕七拿著任免書,砸在林若山和他虎子懷里︰「收好了,這可是你們的鐵飯碗。」
林若山打開任免書,看了一遍,哈哈大笑︰「沒想到,我也做官了,燕兄,你真我的好小舅子。」
虎子笑嘻嘻撓頭︰「七哥不愧是我大舅子,夠用。」
燕七大汗。
整了半天,這兩人都是自己的舅子呢。
……
未時!
燕七帶著林若山和虎子趕往工部。
一路上,燕七將關于曹丞相和太子的事情仔細推敲了一遍。
八賢王?
小王爺?
太子?
曹侗?
這些人啊,到底是個什麼關系呢?
絕對有貓膩,不可能純潔!
轎子突然停下。
虎子道︰「七哥,工部到了。」
燕七下馬!
工部大門緊閉,大白天的,實屬罕見。
燕七讓虎子敲門。
鐺鐺鐺!
敲了一陣。
卻無人開門。
虎子納悶︰「大白天的,難道沒人上班?」
燕七冷笑。
他听得真真的。
里面有人來回走動。
而且,光是在門口站著得,就有十幾種腳步聲。
「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啊。」
燕七冷笑,向虎子使個眼色︰「給我撞開大門。」
「好 。」
虎子發飆了。
罩著門框外圈的石頭撞去。
砰砰砰!
連撞三次。
忽悠悠!
門框好一陣晃動,周圍的石頭稀稀落落,撞得荒腔走板。
虎子腰身一扭,用力一撞。
砰!
大鐵門應聲倒地。
「天哪。」
「好嚇人!」
「娘 ,差點砸到我。」
……
隨著大鐵門的倒塌,院子來傳來驚詫之聲。
燕七抬眼望去。
為首一人,正是蔣東渠。
下面,跟著四個人郎中令模樣打扮的官員。
一幫差役緊隨其後。
他們都被轟然倒塌的鐵門給嚇得腿肚子轉筋。
尤其是蔣東渠,像是猴子一般,一下子竄的老遠,生怕被鐵門砸成肉餅。
燕七笑嘻嘻打招呼︰「蔣侍郎,昨日一別,我是茶不思,飯不想,滿腦子想的就是你,你說怪不怪?」
蔣東渠看到燕七,恨得牙癢癢的,可燕七竟然說想他了,真有夠惡心。
他背著手,高聲怒斥︰「好你個燕七,竟然把工部的大門給撞到了,這簡直就是在作孽啊。」
「打住,你給我打住。
燕七翻了一記白眼兒︰「蔣侍郎,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滿嘴胡話呢,你看好了,這可是鐵門,誰能撞倒?真當我們都是超人呢?」
蔣東渠恨恨道︰「你還不承認?若不是你撞的,鐵門怎麼會倒?」
燕七道︰「這還用問,定然是年久失修、管理不善所致!我說蔣侍郎,你也不愛護公共財物啊,這麼好的一所門樓,竟然被你搞成危房,你到底算是干什麼吃的?」
「你……你管我干什麼吃的。」
蔣東渠這個氣啊,臉紅脖子粗,尤其是鼻頭,紅中透亮,比小丑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