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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面,需要面引子。
面引子是精品,發酵的環境又好,蒸出來的饅頭必然也是極好的。
燕七的報料就是面引子。
茶館就是發酵的環境。
經過說書人繪聲繪色的剖析,再被口口傳唱,一傳十,十傳百。
這饅頭又甜又勁道,好吃。
短短一夜的時間,鄭鼎與已故太子的矛盾,越放越大。
無論市井小廝,還是販夫走卒,俱都聞听了風言風語。
只是,眾人接觸到的都是平民,達官貴人還不知道如此風聞。
……
第二天。
燕七再一次來到了戶部門口。
林若山大叫︰「兄弟們,號子喊起來。」
學生們大叫︰「正義神聖,不可侵犯。」
砰!
戶部的門大開。
鄭鼎氣勢逼人的沖了出來,橫著膀子,底氣很足,指著燕七哇哇大叫︰「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京城府尹、大理寺卿、刑部尚書三位一體,輪番警告你,讓你收手,你竟然不知悔改,難不成,你想吃牢飯嗎?」
燕七嘿嘿一笑︰「我正有此意,也不知道牢飯香不香。」
「氣煞我也。」
鄭鼎臉色鐵青。
他原本以為,有了範通、段玉清、齊英三方聯手,施壓燕七,燕七定然會服軟,做了縮頭烏龜,解散學生,恢復往昔寧靜。
要知道,京城府尹主管治安。
大理寺卿監察辦案。
刑部尚書掌控檢查司,檢查官員違法行為。
三方聯手,相當于三座大山,壓在燕七頭上。
燕七的頭再硬,如何能夠承受?
別說是燕七,就是任何一個三品大員,被這三個部門盯上,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如此一來,這事就算是化解掉了。
雖然自己吃了虧,被污名化,但好歹勉強算是個平手。
但是,萬萬想不到。
燕七不僅不知難而退,反而變本加厲,將戶部圍得水泄不通。
這廝,果然不識抬舉。
鄭鼎一臉冷厲,指著燕七︰「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燕七嗤之以鼻︰「誰讓你對我客氣了?有什麼招數你就使出來,老子頭鐵,硬得很,知道嗎?」
「你……你果然狂妄。」
鄭鼎氣的牙根癢癢,對副侍郎于謀說道︰「拿著我的名帖,立刻去請範通、段玉清、齊英三人,讓他們帶著差役,捉拿燕七。還有,一定要告訴他們,誰敢不配合,就是和楊丞相作對,就是不識抬舉,小心楊丞相對其‘另眼觀照’。」
「是!」
于謀立刻去請人。
鄭鼎指著燕七,跋扈憤慨︰「有種你別跑。」
燕七呵呵一笑,渾然不將鄭鼎當回事,敲鑼打鼓︰「各位學子,號子喊起來,人心齊,泰山移。」
「正義神聖,不可侵犯……」
聲浪滔滔,一聲比一聲高。
鄭鼎捂著耳朵,臉色漆黑,難看至極。
……
半個時辰後。
「京城府尹範大人到。」
「大理寺卿段大人到。」
「刑部尚書齊大人到。」
……
三方衙門,俱都帶著差役,數百人,將燕七和學生們團團圍住。
鄭鼎一看援軍來了,特別囂張︰「三位大人,你們終于來了。快來看,你們昨天警告了燕七,燕七卻置若罔聞,繼續煽動學生,圍堵戶部,不僅擾亂治安,更加誹謗于我。他身為皇家書院的院長,仗著權勢,不僅蔑視大華律法,更是對三位大人的鄙視,將你們說的話當成放屁。」
「燕七如此囂張,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將燕七抓走?哼,我也把話撂在這里,你們若是耍花槍,不予配合,陽奉陰違,我將上報楊丞相,讓楊丞相親自過問此事。」
範通、段玉清、齊英三人對望一眼,表情各異。
範通對燕七觀感很好,對鄭鼎印象極差。
畢竟,鄭鼎這老小子當初對他極度鄙視。
現在,雖然是幫著鄭鼎來抓燕七,也是受了楊克的‘關照’所致。
齊英則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對燕七和鄭鼎都板著臉,看不出他的內心世界到底如何。
大理寺卿段玉清對鄭鼎最為配合。
段玉清怒視燕七︰「我昨天已經警告過你了,你竟然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充耳不聞,依然扇動學生堵門,擾亂治安。此乃知法犯法,罪不能饒,來人,將燕七抓起來。」
一幫大理寺卿的差役沖過來,凶神惡煞,就要抓人。
「且慢!」
範通站出來說話了︰「段大人,我是京城府尹,擾亂治安的罪責,當由我們衙門來問責,只有在我們無法定罪之後,你們大理寺才能介入,所以,還請段大人息怒。」
听了範通的話,段玉清有些著急。
他急于將燕七抓走,
博得楊克的歡喜。
範通橫插一杠子,卻讓他沒有了表現的機會。
齊英則老神在在的看戲,既不抓人,也不退後。
好像,他就是個看客。
此來,也就是應付了事,免得被楊克抓住把柄。
燕七看了看範通,微微一笑︰「範府尹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知道,範通是想先‘抓’他。
這樣,就能避免他被大理寺卿段玉清抓走。
也算是盡最可能力在保護他。
真要是被大理寺卿段玉清抓走,那事情就麻煩了。
大理寺司法獨立,不受控制,別人無法插手。
燕七被抓進大理寺,相當于斷了後援。
後果不堪設想。
範通見燕七知道自己是為他好,心里覺得受用,語氣和藹,不停的向他眨眼︰「燕院長,刑具我就不上了,請隨我到衙門走一趟吧。」
這已經很給面子了。
燕七向範通微微一笑︰「不勞煩範大人插手此事了,此事甚為復雜,你若插手,恐怕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範通對燕七的知書達理更加佩服。
既然燕七不用他幫忙,那也就算了。
彼此之間,也沒有太深的交情,何必趟渾水呢。
燕七謝過了範通,側目看著大理寺卿段玉清︰「你真的想要抓我?」
段玉清一臉嚴肅︰「你蓄意擾亂治安,知法犯法,污蔑當朝大員,理應伏法,我抓你正當其時。」
燕七點點頭︰「好,你來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