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0章 我已經很謙虛了

安東熙一把年紀,眸光滿是疲憊之意,站在城門前,耐心的等待車賢重和車賢基的到來。

路途遙遠,安東熙騎了一夜的戰馬,年紀一大把,身子吃不消,站立不穩,虛弱的靠在護衛身上。

放眼望去,怵目驚心。

一片片的尸體倒下去。

煙燻火燎縈繞之中,竟然還有一股肉香的味道。

安東熙趕了一夜路,餓的饑腸轆轆,乍然聞到肉香味,肚子不由咕咕叫了起來。

肚子這一叫,安東熙更加心疼,眼楮都紅了。

雙眸一片淚珠。

這股香味,可都是士兵尸體的肉香啊。

天哪!

竟然死了兩萬多名士兵。

安東熙心疼的滴血。

心里,頗有悔意。

其實,早在車賢基和車賢重開打之初,安東熙和老國主就已經得知了消息。

畢竟,老國主是有眼線的。

安東熙和老國主計議一翻,決定袖手旁觀。

因為,車賢基和車賢重爭奪國主之位已久。

長時間爭執下去,反而影響大局。

莫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打一打,分個勝負。

這樣,便可選出國主的繼承人。

這也應了那句話︰長痛不如短痛。

這個計劃,還是安東熙提出來的。

老國主對此非常贊賞,對于車賢重車賢基老哥倆大打出手,眼楮一閉,裝作不知情。

反正,老國主身體病情嚴重,恐怕時日無多。

只是,事實與計劃相差甚遠。

計劃中,車賢基攻打車賢重,應該好有一比︰秋風掃落葉。

不出半天時間,應該拿下車賢重。

這種傷亡,在可控範圍之內。

可哪里想到,這竟然是一場惡戰。

打了三天三夜。

士兵死了兩萬人。

死了兩萬人已經夠讓人心痛的了,關鍵問題在于,車賢重和車賢基還沒有分出勝負。

那這兩萬人,豈不是白死了?

麻痹的。

就是白死了。

安東熙越想越慚愧、越生氣,更覺得疑惑。

他就不明白了。

車賢重的軍隊建制不全,訓練不勤,戰斗力不過就是豆腐渣級別的,怎麼就和車賢基的軍隊戰斗了三天三夜,拼了個兩敗俱傷?

甚至于,車賢基還有德川滕剛出手相助?

這不是怪事嗎?

難道說,車賢重竟然是個扮豬吃虎的軍事天才?

不可能!

車賢重要是軍事天才,那老子就是羽化登仙的聖人。

想到這里,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了。

安東熙越想越焦躁。

急火攻心。

一個站立不住,緩緩倒下。

「大丞相!」

護衛急忙將安東熙扶起來。

安東熙使勁甩甩頭,強打精神︰「無妨,不過是累了。」

「這位就是安東熙大丞相吧?久仰,久仰。」

安東熙一抬頭,就發現面前站了一個人。

豐神俊朗,英姿勃發。

眼神犀利朗逸。

顧盼之間,別有一番撼天動地的氣質。

安東熙腦筋一轉︰「你是燕七?」

燕七表情十分凝重︰「我是大華特使燕七,奉大華皇帝之命,特出使高麗,體察風土,了解民情。」

安東熙一怔。

沒想到,燕七竟然特意強調大華特使的身份。

這分明是擺出了中華上國的威嚴。

更加闡述了一個事實︰老子是來考察的。

說得直白點︰高麗是大華的附屬國,我奉命來考察,你們都給我規矩點。

燕七這廝真是個厲害角色。

安東熙上下打量燕七,不接燕七的話茬。

這個話茬沒法接。

就裝作沒听見。

安東熙打量燕七許久,偷偷對手下說︰「馬上去找燕七的資料,我怎麼沒听過這個人的詳細介紹?」

手下急忙去了。

安東熙望著燕七,露出公式化的笑容︰「燕大人小小年紀,竟然成了皇上特使?不簡單啊!呵呵,冒昧的問一句,想必燕大人是皇親國戚吧?你家中長輩是何人啊?在哪里任職?是大丞相,亦或者大將軍,或者是左都御史?你把長輩的名字報出來,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安東熙身邊的一眾人轟然大笑。

他們都听出來了。

安東熙在嘲諷燕七是個仰仗父輩的乳臭未干之輩。

「這麼年輕,卻能做特使,分明是祖上有人。」

「沒錯,若上面沒有人,他豈能爬的這麼快?」

「也不過就是個紈褲子弟,仗著祖輩余蔭,混個

錦繡前程,我祖上要是發達,混的比他好。」

……

眾人一片嘲諷之聲。

燕七一臉謙虛︰「祖輩什麼的,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嘿嘿……」

安東熙見燕七將祖輩一掠而過,更加認定了燕七就是個紈褲子,連祖輩的名字都不敢提。

他盯著燕七,不陰不陽一笑︰「燕大人,本相以為,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要謙虛好學、腳踏實地。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靠自己。若是自己沒有能力,全靠祖輩余蔭,這種人,最是無用之人,最讓本相瞧不起。燕大人,你覺得本相說的對不對?」

這話更加是說給燕七听的。

火藥味甚濃。

燕七卻不停的點頭︰「太對了,安東熙大丞相說的極是啊,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要靠自己,更要量力而行,豈能輕浮玩鬧,做那不可雕的朽木?」

「比如,我出使高麗,剛和北山郡王見面,就被南山郡王給圍住了,甚至于還要屠城!哎呀,北山郡王嚇得尿都飆出來了,腦子懵懵的,完全沒有了頭緒。哎,北山郡王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正是安東熙大丞相口中的紈褲子。」

「正是在這種時刻,我沒辦法辦法,只好將軍隊指揮權接過來,勉強支撐一翻。這一支撐,就是三天三夜,累的我都沒合眼,死了萬八個人,總算是維持個平局……」

「什麼?」

安東熙听到最後,驚得眉毛一挑︰「你說,這場戰斗是你……是你指揮的?」

燕七笑了︰「安東熙大丞相那麼驚詫干什麼?不就是守城嗎?這與過家家何異?完全不覺得有什麼難的,只是三天三夜沒睡覺,有些困倦而已。」

「啊?這還不難?」

安東熙滿腦子不相信,月兌口而出︰「你在騙我不成?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狂傲。」

沒等燕七說話。

濤神在後面站出來,威嚴赫赫︰「我家大人已經很謙虛了,何來狂傲之說?」

安東熙一怔︰「你是誰,竟然敢這般與我說話,真是沒大沒小。」

「沒大沒小?」

濤神挺直了身子,眸光威猛︰「我是鐵甲營主將——濤神。」

   !

「濤神?」

安東熙一听濤神的名字,驚得頭皮炸裂,控制不住後退三步︰「你是大華霍去病濤神,你……你竟然听燕七的指揮?這……這簡直無法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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