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條襲擾西域多年,在西域留下了諸多的眼線。
西域本就亂成一窩粥。
三教九流,五花八門,復雜得很。
安條有很多簇擁。
埋伏在各行各業。
其中,很多還是西域的高層。
雖然,這些人不會對戰局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但關鍵時刻,絕對用得上。
當初,冷幽雪駐守月丁堡,安條便沒有辦法奈何冷幽雪。
因為,內線完全用不上。
燕七和安條玩的也是高端計謀。
安條有勁無處使。
現如今,駐守月丁堡的大軍換成了石忠信的西域聯軍。
這局面,在安條的意料之中。
他對石忠信太了解了。
當年,石忠信在西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安條對石忠信很忌憚。
在他的認知當中,石忠信可是文武雙全,有大格局、高端戰略的對手。
燕七若想全面佔領月丁堡,必須啟用石忠信才行。
別人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石忠信駐守月丁堡,統籌一切,安條認為在情理之中。
安條感到壓力山大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之所以會壓力山大,就是因為石忠信實力太過強大,治軍穩如泰山。
為什麼又會松了一口氣呢。
因為石忠信統領的是西域聯軍。
而西域聯軍中,是有他的內線的。
關于城內的防控重點,他可以收到參考消息。
這一點,比冷幽雪駐守月丁堡,要好上許多。
畢竟,冷幽雪的飛劍軍,那可是針扎不透,水潑不進。
安條心里很矛盾。
一半是火焰,一半似海水。
這感覺,好難熬。
安條仔細研判手中的線報。
深思,蹙眉。
石忠信的防御,可謂用心良苦,已經做好了長期防御的準備。
這也就意味著,以二十萬軍兵在短期內想要攻破月丁堡,難上加難。
但也有好處。
好處就是石忠信謀定的是防御策略,而不是反攻策略。
這恰恰說明,石忠信對他是很忌憚,只想著防守,卻不敢反攻。
心理上,安條佔據了優勢。
今後的幾天,安條陸續收到了一些內線
的情報。
關于月丁堡的布置和防御,側重點在哪里,俱都一一指明。
安條通過研判,竟然有了一些驚喜。
石忠信雖然守城固若金湯。
但是,處于防守一線的西域將軍,竟然有他培養多年的一個內線。
這就是大大的驚喜了。
只要和這位內線將軍聯系好了,在攻城之勢,撕開一個缺口。
那就如同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月丁堡還不在頃刻間易手?
太好了。
想到這里,安條無比的振奮。
這就如同黑夜中,點亮一盞明燈,照亮了前方的路,讓他不再迷茫。
安條大手一揮︰「全速行軍。」
五天之後,安條抵達雪谷。
「原地駐守,停止行軍。」
安條立刻命令二十萬大軍原地宿營。
安條望著溝壑崎嶇的雪谷,哪里敢冒然進入。
月余之前,魯米奇就在雪谷中遭受燕七的蹂躪。
二十萬波斯大軍,戰死十八萬,只剩下兩萬殘兵敗將。
而且,安條還篤定,燕七定然是故意放掉了迪勒發和魯米奇。
不然,被堵在雪谷中,除了死,還能有第二種結局?
安條也不認為這是燕七的仁慈。
他恰恰認為,燕七是無比的狠辣,戰略眼光無比的長遠。
因為,燕七殺了迪勒發和魯米奇,那對波斯舉國上下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燕七偏偏放走了迪勒發和魯米奇,反而讓波斯國多了兩個禍國殃民的蛀蟲。
燕七這廝真是太壞了。
有了前車之鑒,安條不敢冒然沖入雪谷。
雖然,石忠信奉行的是防御策略。
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他安條可是波斯第一名將,豈能步入魯米奇的後塵?
「先鋒官筆答何在?」安條一聲怒吼。
筆答急忙沖過來︰「大伯克有何軍令。」
安條道︰「速速派偵察兵徹查雪谷,清查是否有敵人偷襲。」
「是!」
筆答也是很出色的先鋒官,立刻派人偵查雪谷。
三個時辰後,偵察兵折返回來。
筆答向安條報告︰「回大伯克,雪谷並沒有敵軍埋伏,咱們進兵吧。」
安條想了想,搖搖頭︰「原地
宿營,今夜,再次派人去徹查雪谷,有無敵軍偷襲。」
「這……」
筆答道︰「大伯克,已經偵察過了,我偵查的很仔細。而且,兵貴神速,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安條搖搖頭︰「听我命令,原地宿營三天,一天一夜十二個時辰,每隔一個時辰,派人進入雪谷中偵查,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報我知曉。」
「是!」
筆答不敢質疑安條。
因為,安條的戰略,非一般人可知。
安條真的就在這里耽擱了三天三夜。
每隔一個時辰,派人進入雪谷中偵查。
果然沒有埋伏。
連個人影子都見不到。
這三天,安條不斷收到月丁堡傳來的消息。
這些消息集中在一起,可以斷定,月丁堡做好了防守、拉長戰線的準備。
安條微微點頭。
看樣子,石忠信就是決定要防守了,連點反擊的意思的都沒有。
這三天的搜查,雪谷中沒有任何偷襲的可能。
安條終于放心。
第四日!
安條吩咐大軍分成十二分隊,間隔半個時辰,依次通過雪谷。
這樣,萬一有埋伏,也能抵御風險。
一天一夜的時間,終于通過了雪谷。
沒有任何問題。
安條這才松了一口氣。
從這里抵達月丁堡,只有百里之遠了。
安條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只要通過了雪谷,結合月丁堡內線的情報,他有很大速勝的把握。
「全速行軍。」
安條在雪谷耽擱了三天,已經不想在等待了。
安天全速行軍三十里。
夜已深。
此刻,雪谷外圍,一個個黑漆漆的身影,干脆利落的爬上雪谷。
燕七的身影赫然在列。
一個時辰之後,黑影隱匿于暗夜之中。
燕七問管銘︰「一切準備就緒了嗎,兄弟們的羊皮襖可還能遮寒?」
管銘道︰「大人只管放心,一切準備妥當,兄弟們的羊皮襖很暖和,趴在雪地中,再撐一夜不成問題。」
燕七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嘿嘿,真沒想到,安條竟然如此小心,不愧是波斯第一名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