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靈平安還在想著早上的事情。
「我怎麼會拉出墨水一樣的尿……」
「尿的顏色變了，也就罷了……」
「但那層煤炭灰是怎麼回事？」
他感覺無法理解。
但，身體卻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也沒那里疼，也沒那里長出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他後來又撒過尿。
結果，顏色是正常的。
也沒有什麼異香了。
「是我早上眼花了？」他琢磨著。
但不像啊。
他記得很清楚，也記得很仔細。
那墨汁一樣的尿液，那飄在馬桶的厚厚的煤炭灰一樣的東西。
叮咚！
這時候，門鈴響了。
靈平安站起身來，問道︰「誰啊？」
「您好，我是新安快遞的……有您的包裹！」門外，一個听上去似乎有些難听的沙啞男聲答道。
靈平安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就看到了一個穿著快遞制服，戴著一個防護頭盔，臉上似乎有著些燒傷疤痕的男人，拿著一個快遞盒，他低著頭，將快遞盒遞過來。
「您的快遞！」他沙啞著嗓子，聲音有些不似是聲帶發出來的。
反倒是像從牙齒里擠出來一樣。
靈平安皺了皺眉頭，他看了看對方的臉。
有很嚴重的燒傷痕跡。
于是，便不疑有他了。
「謝謝！」他接過快遞。
「不客氣！」那人說︰「為您服務，無比榮幸！」
身體都有些似乎是因為害怕或者痛苦而發抖了。
靈平安以為這個送快遞的男子是因為自卑或者害怕，便道︰「閣下，要不要進來喝點水？」
對方立刻搖頭︰「不必了……我還有工作……」
「那您慢走！」靈平安笑著說。
對方深深鞠躬，然後慢慢的走向電梯。
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
不像正常人，讓靈平安感覺他是在蠕動著前進。
「又一個可憐人！」靈平安嘆息著，關了門。
他拿著快遞盒走到客廳，然後撕開外包裝。
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正是他昨天從電商平台下單的行頭。
一個暗紅色的怪異三角頭套。
一套大紅色的全身長袍。
一根做舊過的，看著有點滲人的尖銳木棒。
此外，還有著一張賣家的卡片。
卡片上的文字，還挺用心的。
「無知的凡物，總是畏懼死亡！」
「但……他們不會知道，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靈平安看著這卡片上，故意用著紅色顏料寫著的歪歪扭扭的文字。
他笑了︰「現在的電商，真是專業呀！」
他看著盒子里的頭套。
鬼神使差的伸出手來，拿在手中，然後戴到腦袋上。
……………………
張惠看著監控上，那個忽然出現的穿著快遞制服的‘人’。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看著對方，將一個快遞盒，送到了那位的手中。
然後又看著他，走入電梯。
電梯門關上。
所有的監控畫面，在同時出現了雪花。
當監控恢復正常時，那個人已經不翼而飛。
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是……」張惠感覺自己有些呼吸急促了。
「我們第一次拍到那位公子的家臣或者奴僕與之會面的情況嗎？」
很顯然，那個送快遞的男子，乃是那位公子的家臣或者奴僕。
不然他不會那麼緊張、害怕和激動。
于是……
「連祂的家臣/奴僕，去見祂，也要扮演一種現實存在的職業？」張惠喃喃自語，他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
靈平安戴上三角形的頭套。
他試著扭了扭頭。
然後，拿起那根尖銳的木棒，輕輕的踱了踱了。
他感覺良好。
這頭套下的臉上，甚至出現了笑容。
手中的木棒，開始有了些沉重感。
握著木棒，他忍不住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他感覺，這行頭很適合自己。
「桀桀！」他學著從恐怖片里學來的反派怪叫︰「跑吧！小紅帽！快點跑吧！」
「桀桀桀！」
他手中的木棒開始搖晃，並不停的輕輕的在左手上拍打著。
就像一個恐怖片里大反派，正在午夜時分，尋覓著獵物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靈平安感覺，自己似乎很適合進軍演藝圈。
這樣的反派角色，他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肯定能嚇哭很多小朋友！
想到這里，他就摘下頭套，笑了起來︰「看來，我其實也是一個隱藏的角色扮演玩家呀！」
將頭套與木棒放回快遞盒。
他隨手將這些東西，放到了櫥櫃上。
………………………………
張惠將剛剛的監控錄像，保存下來，然後發動到黑衣衛的數據庫中，然後，選擇了將所有內容刪除。
這是機密。
不能讓外人隨意窺探的機密。
做完這個事情，他就看向了另外一側的監控。
這是公共安全系統的監控。
畫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將整條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無數人都帶上帳篷。
他們在排隊，排隊等待著明天的噩夢傳說新聞發布會。
張惠看著，忍不住的皺起眉頭。
「明天的帝都，恐怕不會平靜啊！」他說著。
噩夢傳說新聞發布會！
這是噩夢空間從幕後轉向半公開的開始。
也是世界局勢從此走向拐點的標志。
可惜，迄今為止，人們對噩夢空間的了解，依然少得可憐。
即使是這所謂的‘噩夢傳說’，也是所知寥寥。
上次的邀請，噩夢空間只是傳達了一些基本的原則和框架。
具體的內容，人們依舊一無所知，只能靠猜測。
想著這些，張惠就忍不住的拿起了放在他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
這份文件是內閣方面送來供黑衣衛審批的文件。
內閣決定，發行一筆價值在十萬億華元的三年期聯邦帝國國債。
和過去的國債不同。
這批國債的利率為零！
換而言之，內閣是打算對經濟進行注水。
釋放十萬億的流動資金，加強經濟活力，以應對噩夢傳說的沖擊。
依照制度，黑衣衛是不會干涉庶政的。
但國債不同。
因為，按照制度，聯邦帝國的國債和黑衣衛的貢獻點是掛鉤的。
機構、官方或者說超凡者，購買聯邦國債，將得到黑衣衛的內部貢獻點。
所以，發行國債，其實也是在發行一筆新的貢獻點。
而黑衣衛的貢獻點，是可以直接購買超凡物資的。
所以，這其實就是在拿錢來買超凡物資。
這也是華元堅挺的緣故所在。
它是由超凡資源支撐的貨幣！
十萬億就是一億貢獻點。
而黑衣衛目前流通的貢獻點，也就幾億而已。
換而言之，這也是在對黑衣衛的超凡物資注水。
「未雨綢繆啊！」張惠想著，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叫來秘書︰「馬上火速送給都督審批！」
內閣發行國債，是要對沖噩夢傳說帶來的貨幣流通性不足——如今，資本家們都在加大籠絡人心，釋放紅利的力度。
而且，這個趨勢愈演愈烈！
尤其是，當很多人都听說了，噩夢空間之中存在著讓普通人也可以一夜超凡的藥劑、血統，甚至是增長壽元、治愈絕癥的藥劑後。
資本家們都瘋了。
中樞不得不對沖風險。
而對黑衣衛來說，明天，噩夢傳說就要公測，大規模的公開噩夢空間游戲參與者將出現。
他們可能從噩夢空間帶出大量的超凡資源。
所以，為了保證超凡物價平穩。
黑衣衛也是不得不進行注水以穩定物價。
而張惠知道，一旦聯邦帝國開動印鈔機。
其他各國，也會立刻跟進。
很快，金融市場就要迎來一個經濟學家看不懂的局面了。
央行在拼命放水。
但物價卻沒有崩。
人民手里的錢多了，消費自然也會高漲。
最終……
張惠知道，這會出現一波全球範圍的嬰兒潮！
想到這里，張惠就拿起平板，他登陸自己在某問答平台上的賬號，然後發布了一篇文章︰快買學區房！
這是他唯一能向普通人發出的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