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屋子的大門被打開了,林年將背後橫掛的菊一文字則宗調轉角度,從門外跨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門換起了拖鞋。
期間他抽空抬頭看了一眼餐廳,見到了坐在餐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曼蒂和金發女孩,有些意外地開口說道,「沒有打起來?」
「就差那麼一點。」金發女孩抬起手指比了一個一點點的姿勢笑眯眯地說,「我跟你說了讓我跟她談什麼問題都能解決的,倒是你那邊呢?那群轉校生解決完沒有?」
「沒什麼意外發生,倒是楚子航和愷撒他們像是猜到我有問題了一樣,就隨便跟他們聊了兩句。」林年換好鞋把菊一文字則宗丟在了鞋櫃上,刀鞘與刀鐔結合的地方流出了一抹暗紅的輝芒,「但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懷疑到正主的頭上,依舊以為凶手是次代種或者初代種,我告訴他們我會處理的。」
「接下來的故事靠編就行咯?要不要我們真的再來打一架給你的故事增加一些細節?」金發女孩偏頭問。
「然後你一不小心被我打死了?」林年問,「中午的時候我就警告你了,別大意,小心摔跟頭,結果你還是摔了。」
「鬼知道沒有記憶的你跟你師姐配合起來那麼天衣無縫,如果你師姐真想殺我,那一槍直接狙掉我腦袋,大概我就真的掛了吧?」金發女孩笑眯眯地看著桌對面一直沒吭聲當啞巴的曼蒂。
「是麼,那你不該謝謝人家手下留情了?」林年走到了餐桌邊上,拉開椅子坐下了,看了一眼金發女孩又看了一眼曼蒂。
「多謝曼蒂姐手下留情,沒有一槍爆了我的狗頭!」金發女孩有模有樣地雙手合十向曼蒂拜了拜。
然而曼蒂並沒有理會她,從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起,她的視線就一直放在林年的身上,直到林年安穩地坐在了她的身邊,「師」
「先把這個東西給撤了。」林年伸手點了點腦門淡淡地說,「一直壓著我的腦袋感覺很煩。」
曼蒂把喊到嘴邊的師弟給吞了回去,然後點燃了黃金瞳,坐在椅子上的林年明顯感覺腦袋輕松了很多,這才把手放在了桌上,「礙事的人已經出局了,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
「有我坐在這里你們盡管聊,不會有第四個人听得見我們說的話。」金發女孩悠悠地說。
「那師姐,我就開門見山了。」林年看向曼蒂,「‘皇帝’是誰?」
「喔喔喔。」不止是曼蒂,就連金發女孩都差些站了起來,後者搶先曼蒂一步伸手壓了壓林年,「太快了,這個進度太快了,慢著點。」
「我沒問你。」林年看也沒看金發女孩直視著曼蒂,「我們彼此都清楚的,在你臨走之前,你把那枚國際象棋塞到了我的口袋里,那已經是一次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暗喻了,我並不蠢,所以猜到了你想告訴我什麼,但卻因為環境受限的問題無法開口而眼下卡梅爾小鎮的這個領域就是你選擇開口的地方,所以我來了,給我們之間創造了一個理想的聊天環境。」
「師姐,別提什麼選擇和凶手了。」林年淡淡地說,「你只是想找個機會跟我聊一聊,而我現在也給了你這個機會。告訴我‘皇帝’是誰。」
曼蒂看著林年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輕嘆了口氣搖頭,「很可惜我不能說。」
「為什麼?」
「如果現在她告訴你‘皇帝’是誰,那麼無異于是直接將整個桌子給掀了。」金發女孩淡淡地說,「你還不明白她現在的處境嗎?」
「你師姐從以前開始就是‘皇帝’的人,就在最近一段時間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說到這里時,金發女孩看了一眼桌上的黑色棋子,繼續說,「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清楚‘皇帝’是怎麼樣的人,一旦祂對某人起了懷疑,那麼等待著那個人的只有死路一條。」
林年看向了曼蒂,而曼蒂卻是以沉默默認了金發女孩的話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師姐這麼嚴肅過,眼眸中流露出的是與他印象里那個女孩不符合的沉重和平靜。
「但你的師姐很聰明啊,她一直都很聰明,但如果他不想太過悲慘的話,就不能期望自己過得很開心,所以她就得蠢上那麼一些,不那麼出色耀眼,于是久而久之就成了大家眼里的‘B’級學生,曼蒂‧岡薩雷斯。但在骨子里,她可是一個能跟愷撒‧加圖索和楚子航堪比的‘A’級!」金發女孩說。
「‘A’級?」林年看向曼蒂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舞會皇後,國際象棋天才,年級第一?」
曼蒂別開了臉沒避開了林年的視線,林年也嘆了口氣示意金發女孩繼續說。
「你師姐應該很早就在給‘皇帝’賣命了,但‘皇帝’跟人的契約呢我也理解那麼一點的,用華爾街的術語說,祂跟每個人的交易都有一個倉位,一旦價值下跌就得立即拋售,很明顯你師姐的價值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尤其是你師姐擁有者獨特的思維方式。」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師姐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嗎?」金發女孩淡笑著說,「那我就簡單幫你剖析一下吧,正主反正也在旁邊,如果我說得不對她可以立馬打斷我。你師姐玩國際象棋不一定都很厲害嗎?或者用打遍天下無敵手來形容更貼切?可你真正知道能在國際象棋上達到這個位置的人真正的邏輯思維方式麼?」
「這些人啊在看到自己兵馬就位,一場廝殺即將開始的時候,快感就會油然而生,在挪動第一個棋子之前,她們都會認為自己是贏家,她們想要的不是下棋,而是勝利。」金發女孩說,「在這個夢境里的人生贏家?夢境外的廢材吐槽女孩?這些都不是神髓對于你師姐來說扮演才是神髓,現實里演戲,這里也演戲,她真正想要的是贏啊!」
「因為如果贏不了,她就得死,而且死得極為難看。」金發女孩平靜地看向了曼蒂,「跟著你跟得越久,她就知道自己在‘皇帝’那里越來越不做好了,在‘皇帝’終于要放棄她的時候,她也做出了求生的決定,她在來這里之前跟皇帝達成了一個新的交易而交易的內容是她將假意投誠我們,作為更深層次的間諜扎進我們這邊,繼續為‘皇帝’提供可觀的正收益!這樣她在短期內就不會被放棄。」
林年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任由金發女孩繼續說下去。
「可很顯然,你師姐很聰明,特別聰明。」金發女孩笑出了聲,「因為她知道‘皇帝’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東西而我也不是。」
她笑著看向了曼蒂幽幽地說,「‘皇帝’吃人不吐骨頭,我就不是了嗎?難道我就是吃草長大的嗎?在她看來其實我是跟‘皇帝’同樣級別的東西啊而面對這樣的東西,簡單的假意投誠又怎麼能騙到我呢?」
「所以她干脆就將這件事正正當當地放在了桌子上來談了」林年呼了口氣閉上了眼楮,「無論‘皇帝’還是你,你們兩個都是自大的家伙,有自信掌控她這枚棋子,相信在最後一刻她這枚棋子是屬于自己這邊的,能給對面帶去致命的一擊而這樣她也能活得更久一些,不是在某天被當做棄子丟掉。」
「這是一次博弈啊。」金發女孩說,「皇帝清楚她的心思,也很樂意跟我們玩一玩,順著計劃將她推到了我們的面前。你師姐現在想投靠我們,但我們又不排除她是皇帝那邊倒勾過來的,可皇帝其實也吃不準你師姐是不是真心實意想幫他做事這樣你師姐的身份忽然就微妙起來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像這種立場模糊不清的間諜是該第一時間殺掉的。」林年說。
「是啊但很幸運的是,我是你的師姐。」曼蒂開口了,她看向了林年,「所以‘皇帝’沒有殺我,而是任由事態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因為我?我不覺得我在‘皇帝’那里有那麼大的面子。」林年冷聲說,「我甚至不認識祂。」
「‘皇帝’的身份是禁忌,如果你師姐透露了這個情報,就是在主動找死,現在她好不容易搏出來的生面也會毀于一旦。」金發女孩看向林年,「但你可以問她一些其他情報,既然是雙面不確定因素的間諜,那‘皇帝’肯定也做好準備透露一部分情報到我們這邊來了。」
曼蒂也十分干脆地點了點頭,「既然要投誠,肯定也得帶上投誠禮,這是一次情報的互換,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一些‘皇帝’的情報,一些很重要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