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婭小姐,你既然那麼想見斯內普教授,為什麼見了他又幾乎什麼都沒說呢?」
斯內普已經離開了,如果用他的話說,就是「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耗在和別人你看我、我看你上面」。
或許是看在瑪卡的面子上,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最後他並沒有這麼說就是了。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靠在門邊的牆壁上一臉好奇的瑪卡,提婭怯怯地回答道。
「那麼……斯內普教授你也見過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瑪卡看著縮頭縮腦的提婭,不由笑了笑,「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提婭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將掩到了眼角的發絲往耳後斂了斂,視線就是不敢看向瑪卡。
「難道我長得很可怕嗎?」瑪卡模了模自己的臉頰,奇怪地道。
終于,提婭在听到這句話後,下意識地朝瑪卡臉上掃了一眼。
「不、不會……」
見瑪卡朝她看來,她忙又移開了視線,不過說話的語調倒是平緩了一些。
「……麥克萊恩先生看起來很和善,不可怕。」
說實在的,瑪卡這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和善」這個詞來形容他,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是嗎?」瑪卡點點頭道,「對了,之前你說你是從美國來的,是吧?那為什麼你的口音……」
提婭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看得出來,她似乎不太想回憶起那些往事。
「……我是在一家孤兒院長大的,教我們說話的修女是英國人。」
「教會孤兒院嗎?」瑪卡若有所思地道,「……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听起來似乎是一句廢話,可事實上,瑪卡所要表達的意思可不僅僅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先不提他的童年是怎樣的,至少他曾經為了讓某個麻瓜貴族主動掏出英鎊,特意去好幾家孤兒院辦過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在那些孤兒院中,他是親眼見識過所謂的「孤兒院」的情況的。
結合提婭的種種怯懦表現,瑪卡心下也稍稍有些明白了——不論她究竟是不是伏地魔的人,至少她的這種怪異性格,確實是解釋得通了。
「是啊……」提婭輕輕點了點頭,「那不是什麼好地方。」
「你是伊法魔尼畢業的吧?那里怎麼樣?都教些什麼呢?」瑪卡撇開之前的話題,又接著問道。
兩人之間的話題一直是瑪卡在引導,而且聊得很分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這讓提婭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沒多久,韋斯萊夫人從樓下匆匆走了上來——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順帶一提,瑪卡還隱約听到不遠處哈利他們待的那間臥室里響過了兩聲爆鳴,大概是弗雷德和喬治兄弟倆又幻影移形了。
「今天要下去一塊兒吃嗎?」瑪卡笑了笑道,「這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好人,不會傷害你的。」
「對、對不起……」提婭似乎又開始緊張了。
瑪卡連忙擺了擺手道︰「沒事,不用勉強,那就下次再說吧!一會兒我還讓萊娜送點上來。」
「……謝謝。」
她在輕聲道謝後,又縮回臥室里,將門緊緊地關上了。
「會議結束了,現在你們可以下樓吃晚飯了……」韋斯萊夫人站在不遠處那間臥室的門口道,「每個人都想目睹你的風采,哈利……還有,是誰把那些糞彈留在廚房門外的?」
「克魯克山。」瑪卡隱約听到了金妮的聲音,「它喜歡玩那些東西。」
「哦,」韋斯萊夫人說道,「我想可能是克利切,他總是喜歡搜集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現在所有人都記住在廚房里要壓低聲音。」
她頓了頓又道,「金妮,你的手很髒,你剛才干什麼了?吃飯之前記得洗手。」
緊接著,韋斯萊夫人便轉身下樓了,金妮很快也跟了出來。她們母女倆在往樓梯走的時候,都朝瑪卡這邊笑著招了招手,示意他也一起來。
瑪卡點了點頭,一邊讓她們先下去,一邊往哈利他們所在的臥室走去。
「目睹我的風采……什麼風采?」
「哈利——」
哈利那略顯氣悶的聲音和赫敏那無奈的聲音,幾乎同時鑽進了瑪卡的耳中。
「是的,我知道,」哈利嘆了口氣道,「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氣。」
他想了想又好奇地問道︰「誰是‘克利切’?」
「住在這所老房子里的小精靈,」羅恩說道,「瘋子!我以前從未踫見過象他這樣的小精靈。」
赫敏對著羅恩皺皺眉頭。
「他不是個瘋子,羅恩。」
「他的人生目標,就是像他媽媽一樣、把自己的頭砍下來掛在飾板上!」羅恩焦躁的道,「這正常嗎,赫敏?」
「把自己的頭砍下來?掛在飾板上?」哈利驚愕地道。
「那些飾板已經被瑪卡拆掉了,不然你還能在牆上看到它們,」赫敏解釋了一下,隨即又朝羅恩固執地說道,「我想那確實不正常,可那不是它的錯!」
「好的……是的,他只是有點古怪,但那不是他的錯。」羅恩向哈利眨眨眼楮,「赫敏她還是這樣,不是嗎?」
「這有什麼不好嗎?」赫敏激動的說,「不光是我,瑪卡不是也要我們友善地對待克利切嗎?」
「瑪卡可只說了‘不要在意克利切說的話’……」羅恩嘟噥道。
「你們要是願意友善地對待克利切,我認為也是不錯的。」瑪卡突然走到門口,笑著道,「好了,快下樓吧!我想哈利一定餓了……」
「哦,瑪卡……」哈利一見到他就老實了很多,「是的,我餓的要死。」
當四人一塊兒來到樓下的時候,他們看見盧平、韋斯萊夫人和唐克斯正在前門,在鳳凰社的一部分成員們走了之後,許多的大鎖和門栓又重新鎖上了。
「我們在下面的廚房吃飯,」韋斯萊夫人在樓梯底下踫見他們的時候小聲說道,「哈利,親愛的……我想你得掂起你的腳尖,走過那條走廊之後,廚房就在盡頭的門後面——」
「踮起腳尖?」哈利疑惑地道。
可他話音未落,所有人便听到了「嘩啦」一聲響,聲音不大,但卻也足夠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唐克斯!」韋斯萊夫人回過頭,惱怒的叫道。
「對不起!」唐克斯躺在地上,嘿嘿笑著道,「都是那個愚蠢的傘架,我已經第二次被它拌倒了——」
但是,她後面的話卻被一陣恐怖的、聲嘶力竭的尖叫聲淹沒了。
「是一副肖像畫,小天狼星的母親。」瑪卡聳了聳肩道,「她在自己的畫像背面施放了一個‘永久粘貼咒’,確實不太容易取下來。」
說是這麼說,可其實還是瑪卡並不想將那副畫像取下來的緣故——那是老克利切僅剩的幾個念想之一了,在某些事辦完以前,瑪卡覺得還是留著比較好。
哈利探頭看了看,發現在那副等身尺寸的肖像畫里面,有一個頭戴黑帽的老太太正在大聲尖叫,仿佛她正在被拷打一般可怕。
「那是小天狼星的母親?」哈利吃驚地道。
這個老太太正在流著口水,她轉動眼球,臉上蠟黃的皮膚在她尖叫的時候伸展開來,看上去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盧平和韋斯萊夫人猛沖上前,吃力的拖著簾布想要蓋住那個老太太,但是那畫像自帶的掛鉤有點松動了,並不是那麼好掛的。
那老太太叫得更大聲了,她揮舞著她那枯瘦如柴的爪子,仿佛要扯破他們的臉。
「第五次了!該死的!這是討厭和骯髒的副產品!你們這些半妖,突變異種,畸形人,從這里滾出去!你們怎麼敢在這所房子里面誹謗我父親的傘架——」
唐克斯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把那個巨大的、沉重的、巨人腿一樣的架子重新豎起來。
韋斯萊夫人暫時放棄了將厚重的簾布繼續往上掛,她抽出了魔杖似乎想先修好那個出了毛病的掛鉤。
同時,一個長著長長黑頭發的人,面對著哈利從一扇門後面跑出來。
「閉嘴,你這個可怕的老巫婆,閉嘴!」他抓著韋斯萊夫人放棄的窗簾大吼著,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哦!是你!」她用力瞪大了雙眼,盯著這個男人大聲怒嚎,「純血的叛徒,真是討厭!我為你感到羞恥!」
「我說了!閉——嘴——」那男人咆哮道。
待韋斯萊夫人將掛鉤又重新修好以後,幾人又再次努力了一陣子,將那簾布重新掛了上去,那副等身高的肖像畫終于又被掩蓋了起來。
老太太的尖叫聲消失了,連回聲也沒有,大廳一片寂靜。
那男人微微喘著氣,他把長長的黑頭發從眼楮前面抹開,將臉轉向了瑪卡這邊。
「你好,哈利!」他的怒氣顯然仍未消去,惱火地道,「我想你已經見到我母親了。」
「呃……哦!小天狼星……」哈利納悶地道,「我想是的……可是,為什麼你母親的肖像畫會在這里?」
「我沒說過嗎?」瑪卡說道,「這里是布萊克家的老宅,是小天狼星的父母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