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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回事?」
剛一到霍格沃茲禮堂,潘西就被這里的場面給弄蒙了——明明弗林特家的孩子都來霍格沃茲求助了,可他們怎麼好像根本沒當回事似的,居然還有功夫在這里看書下棋?
而也就是此時,正低頭翻看著一本魔法書的瑪卡,終于將視線從書頁間移向了潘西走來的方向。
「嗯?哦,你回來了?」
在隨口打了個招呼以後,瑪卡當時便扭過頭去,沖著正和夏洛特竊竊私語的小男孩兒說道︰
「嘿小子,你要找的潘西‧帕金森就是她了!」
「我才不信!」那弗林特家的孩子聞言,頓時等著他大聲道,「我可不是傻子!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了,難道以為我還會再上一次當嗎?」
「有道理,」瑪卡說著,忽而一聳肩道,「只可惜,你剛才之所以會發現被騙,還不是因為我提醒了你嗎?」
那孩子听到後,頓時便是一陣氣悶,很快別過了頭去。
「反正你是個騙子,而騙子一定沒安好心!」
「可他說的是真的呀?」旁邊的夏洛特見男孩兒又看向了自己,不由小聲道,「你不是想找潘西‧帕金森小姐嗎?這會兒來的那個確實就是她——我的話你還不信嗎?」
話音未落,就見那剛才還和夏洛特頗有同仇敵愾之意的男孩兒一番猶豫,最後還是再度扭頭干脆就背過了身去。
「你和他是一伙兒的!」
「瞧!」瑪卡這時才對潘西伸手示意道,「帕金森,我大概能猜到你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回來,也知道你對這里的場面有些不解。不過現在你也看到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都好像很閑的樣子——因為這小子並不覺得我們很可靠,所以拒絕一切的幫助。」
另一頭的潘西看著眼前這副狀況,也不禁愣了片刻。只是由于她並不認識這個孩子,也和對方沒什麼交情,所以很快她就干脆先把這檔子事撇在了一邊。
「總之,麥克萊恩教授!我……我想請你幫幫我的朋友!」她懇求道,「你看,現在你不是已經有了出面的理由了嗎?你就和我去把伊露莉救出來吧!」
「不!」
瑪卡還沒開口,弗林特家那孩子卻突然搶先道︰
「伊露莉不需要你們去救!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反而去害了她……更何況,現在只要我不回去,知道我們弗林特家的傳家之寶妖精鎧甲的人就只剩下伊露莉一個了!母親沒辦法拿她怎麼樣!」
坐在桌對面的瑪卡一听,登時挑了挑眉。
「哦?」他立刻好奇道,「這個主意是你想出來的?」
「當然了!」那孩子下巴一揚,輕哼了一聲道,「我偷偷把全副妖精鎧都藏在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那處地點我只告訴給了伊露莉听!只要她不說出去,她就是安全的!」
「嗯,還算有點兒頭腦,」瑪卡點點頭,「然而——」
「愚蠢!」
瑪卡話沒說完,就見潘西頓時便是一個激動,把她當年的口頭禪都給喊了出來。
「你以為這樣伊露莉就沒事了嗎?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反而會讓她受到更多的折磨?要是你母親敢用鑽心咒的話……哦!那簡直無法想象!」
「什麼?」那孩兒聞言,終于像是被嚇著了似的渾身一顫,「鑽心咒?」
作為弗林特家族的小兒子,他當然還不至于親身感受過這道不可饒恕咒的可怕。可就算未曾親自體驗,看他還是看到過的。
一回想起當初有一名僕從犯了大錯,被雷霆大怒的母親施咒懲罰時的那副痛苦猙獰,他就忍不住膽寒心顫。
興許也就是自那時開始,他心里邊兒就第一次產生了自己母親是個「魔鬼」的想法。
而就在他呼吸逐漸急促,額間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之際,潘西只是稍加停頓便再一次開口問道︰
「說起來,你在離開家里時,為什麼沒有和伊露莉一塊兒走?要逃跑的話,兩個人一起不是更好嗎?為什麼——」
「因為她不願意走啊!」
大概是潘西的一言一語都逼得太緊的緣故,那男孩兒到底還是孩子,顯見是在懊悔與內疚之中有些撐不住了。
隨即,就听得他幾乎是大吼著說道︰
「我勸過她好幾遍,臨走前我還偷偷去見過她——可她就是不願意走!還說出了什麼‘既然我的媽媽選擇了一輩子為弗林特家族做事,那我也會和她一樣’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
話至此處,他滿心煩悶地道︰
「一個人為什麼非要為了媽媽的話而活呢?就連媽媽都埋進了土里,她都還要堅持……這種事,我根本想不通!」
男孩兒這番話,讓整個禮堂中的人都扭過了頭來。
或許在那一刻,很多人心中都是困惑不解的,只有少數人才多少能夠想象得到,這孩子其實要比大家還更加困惑得多。
當禮堂中復又沉寂了幾秒鐘,坐在他對面的瑪卡才不置可否地道︰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從小到大平時都是伊露莉在照顧你的,是吧?那麼我問你,如果讓伊露莉來當你的母親的話……你還會認為母親的話並不值得讓人遵從嗎?」
說到底,還是這孩子腦袋里沒轉過彎來而已。經瑪卡這好似輕描淡寫地一提醒,他當場便愣在了那里,微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瑪卡在撂下那麼一句話後,就再沒去打擾他的反思,倏地一下便站起了身來。
「帕金森,我還記得你曾在我面前稱贊過你那朋友的智慧,我想……只要她腦子沒有壞掉,妖精鎧甲的事情她是肯定連提都不會去提的!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需要保命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作為要挾。」
稍稍安撫了一下已然變得相當急躁的潘西,瑪卡才一擺手道︰
「行了,既然听了這麼多有關你那個朋友的事兒,我也多少有些好奇了!走吧,我就跟你去跑一趟,找那弗林特家族好好聊一聊……說實話,英國魔法界的這些個純血巫師家族,也早該整飭一下了,這回就算是替金斯萊先開個路吧!」
將來斯克林杰任期一滿,下一屆魔法部部長多半就是金斯萊了——就算不是,瑪卡也打算推他上位。
而到了那時,若是海爾波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的話,那就該是肅整英國魔法界的時機到了。
很顯然,這將會是金斯萊的責任,也將會是他的政績。
對于這個由鄧布利多留給自己的得力幫手,說起來也已經幫了瑪卡不少忙,而今瑪卡倒是不介意順手幫他鋪個路。
于是顯而易見的,拿弗林特這個連其他純血都不怎麼待見的家族開刀,怎麼想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嘿!小子,你要是已經想明白了的話,那就跟上來當個見證。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姓弗林特的,今天這件事也可以說是由你引發的……那你就有義務一直看到它結束。」
看著那個被人稱為「麥克萊恩教授」的青年巫師在朝自己招呼了一聲後,便轉身往禮堂大門行去,男孩兒終究還是站起來拔腿追了上去。
……
正如瑪卡所說的,只要伊露莉腦子還沒壞,就不可能會在沒必要的情況下主動告訴對方自己知道妖精鎧甲的事。
而實際上,由于眼下弗林特家族正為了小少爺逃去霍格沃茲的事情而亂成了一團,反倒是已經沒有人再去找伊露莉的麻煩了。
不過……當然了,就因為男孩兒在按照伊露莉的交代,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才找到了去往霍格沃茲的正確途徑。以至于在他被發現失蹤後,一直到家里人听說了他在霍格沃茲現身前的那段時間里,伊露莉其實還是受了不少的罪。
「呼——」
地下的拘禁室中,她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後背與胳膊上的鞭痕到現在都還泛著火辣辣地刺痛。
用魔咒變幻出來的長鞭對身體的損傷不大,但卻加重了鞭笞的痛感,這是一種過去巫師對囚犯進行拷問時比較常用的刑罰。
甚至包括在曾經的霍格沃茲,對犯下盜竊、故意傷人等惡劣罪行的學生都曾實行過這類相當嚴苛的懲罰——當年的費爾奇可並不是在危言聳听,這種刑罰可是受到過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極力支持的。
而現如今,伊露莉便也品嘗了一番這種弗林特夫人特別喜愛的「過時的私刑」。
「從之前夫人在听到僕從的耳語後那個表情來看,小少爺應該已經到霍格沃茲了?嗯,他倒是跑得不慢,要不然霍格沃茲的消息也不會才中午就已經傳到家族這邊來了。」
她當然不會想到,霍格沃茲的消息根本就是夏洛特故意散播的,還以為那是小少爺一路上格外順利呢!
但在輕笑了一聲之後,伊露莉卻又微微搖了下頭。
「看他離開前那樣子,一定是不願意把我就這麼留在這里的。唉……只希望潘西能夠明智一些,不要一個人就跑來了!至于其他的……那就順其自然吧!」
末了,她才用沒受傷的肩膀斜倚著冰冷的牆,淡淡地自語道︰
「媽媽……爸爸到底是誰呢?為什麼我一直都找不到他半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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