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瑪卡幫忙,這當然是可以的。事實上,瑪卡剛才就已經相當于是在嘗試著幫她們這個忙了。
畢竟很顯然,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瑪卡自然也不會願意看到有太多的無辜者在自己面前死于非命。
只不過,在真正去出手幫她們解決那倆活尸的問題之前,他心中似乎還有一些更重要的疑問需要先行處理。
「兩位小姐,」瑪卡看著眼前的薩芬娜、以及她姐姐厄休拉所在的馬車車廂道,「幫忙是沒問題,不過在那之前……按照之前所提到的,那老戴維森應該就在……那附近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回頭朝著那片落雷區域望了過去。
「是的,」馬車里的厄休拉很快就肯定了他的猜測,「事實上,我們在那片街區里有一個秘密據點,而在那個據點地下,就是一處小型巫師監獄。有必要時,我們會將一些嚴重違反組織規定的成員關進去……而之前我們將那個戴維森帶回來之後,就把他關在了那里。」
「所以很明顯,」瑪卡隨即便接過話頭道,「那兩名高階活尸的目標,應該就是戴維森了——我要先去見一見他。」
「嗯……當然可以,」厄休拉猶豫了一下道,「不過……雖然由我們來說或許會顯得有些得寸進尺,可是麥克萊恩先生,你為什麼不先將那兩個敵人解決了呢?以你的實力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瑪卡聞言,不由得便聳了聳肩。
「沒錯,」他坦然道,「就算我目前狀態不佳,但如果只是將它們從這里‘弄走’的話,的確不是什麼難事。可惜,要是那麼做了,我也就沒辦法再回來了……這里面的原因很復雜,我就不多給你們解釋了。」
「總而言之,」說到這里,瑪卡稍稍一頓道,「將進入那個監獄的方法告訴我吧!我早些去找他問完話,這里也能少死些人,不是嗎?」
既然瑪卡不想解釋得太過詳細,厄休拉當然拿他也沒辦法,再加上眼下時間確實很緊迫……馬車里只是微微安靜了一下,瑪卡就听里頭的厄休拉道︰
「我也要一起去。」
作為一名先知,厄休拉目前的所作所為其實是相當失敗的。她雖然作出了似乎很是準確的預言,卻沒能正確地看待預言的本質,以至于做出了一系列毫無意義的舉動。
然而,她的本意卻是好的。
「麥克萊恩先生,」厄休拉認真地道,「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煩你帶我過去……我想知道,命運究竟是以何種方式修正了它的軌跡……我的預言,是不是真的和你所說的那樣絲毫沒有改變。」
「哦?」
從她這番話中,瑪卡能听出其心中的那份善良,以及從她那先知能力當中衍生出來的責任感。
略微一怔,瑪卡很快就點了下頭。
「可以。」
「……謝謝。」
話音未落,伴著「吱呀」一聲輕響,那一直沒有被打開過的車廂門終于打開了。
「厄休拉!」「小姐?」
對于厄休拉主動開門的舉動,薩芬娜和女僕拉爾森女士似乎顯得很是驚訝。但在兩者雙雙發出一聲輕呼之際,那門里頭卻再度傳出了厄休拉更為清晰的話音。
「沒關系的,」她幽幽地道,「比起這場災禍為這個世界帶來的磨難來,我個人的這點難處根本不值一提,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太矯情了……薩芬娜,你們不用過來,要麻煩麥克萊恩先生照顧我一個人就已經很抱歉了,你們在這里等著就好。」
待得厄休拉說完,瑪卡原以為她這就會從車廂里出來了。可沒想到,緊跟著他就听得對方緩緩地道︰
「麥克萊恩先生,或許會讓你有些為難,但是……能幫一下忙嗎?你或許可以對我用一個漂浮咒……」
她在說這句話時,聲音是帶著微微顫抖的——她似乎很害怕。
瑪卡朝著身旁的薩芬娜和女僕拉爾森看了看,見她們都微微地抿起了嘴一言不發,心下頓時對此有了些許的眉目。
「等等!」
突然間,薩芬娜似是終于忍不住了,驀地便橫跨一步站在了半開的車廂門前。
「厄休拉,你——」
「薩芬娜,讓開吧!」厄休拉輕聲嘆息著,對自己的妹妹道,「我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可是——」
「麥克萊恩先生,」厄休拉她再次打斷了薩芬娜的話語,幽幽地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
瑪卡只是略微一頓,隨即便繞過薩芬娜,朝那已經被厄休拉從里面打開了的車廂門口走去。
「只是,漂浮咒之類的就算了吧!」他邊走邊道,「我目前不能頻繁使用魔法,就算只是漂浮咒,能不用也還是別用的好!所以,興許可以反過來說——接下來可能會讓你有點兒為難,希望你不要介意。」
「啊?」
厄休拉听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車廂門忽然大開。而緊接著,一個陌生的男子就果斷地走到了車廂里來。
「啊!」
從疑惑到驚嚇再到沉默,也不過就是一瞬間,厄休拉頗有些驚慌失措地閉起了自己的雙眼。而也就是同一時間,瑪卡的眼中其實也一樣閃過了一抹驚訝之色。
其實從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瑪卡就知道這始終躲在車廂里的厄休拉多半是有些缺陷的。只是光從魔力波動上去看,他卻並沒有發現太大的異常。
厄休拉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先知,她的精神力量很強,可除此之外,似乎和常人比起來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而直到眼下真正看到了厄休拉的模樣,瑪卡才確認到了她身上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問題。
「不得不說,你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呃……」
在厄休拉還閉著眼楮微微顫抖之際,她忽然便感覺到自己渾身一緊,而後整個人便離開了柔軟的床墊,來到了一個堅實而又溫暖的所在。
「麥、麥克萊恩先生?」
她不敢睜開眼楮,只能縮著身子,用她那小到不能再小的身影顫巍巍地道︰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