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外表看似柔弱善感,但她卻從來不是那種哭哭啼啼的女孩兒。當初入學霍格沃茲時被分院帽選去格蘭芬多學院,可絕不是沒有道理的。
然而,即便金妮本性堅強,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像比爾那樣將悲傷完全化為力量的。
當漢娜先行來到營地里,一路尋至中央的帳篷門口時,她卻听得赫敏搖了搖頭道︰
「哈利已經帶著金妮去隔壁那頂帳篷里休息了——他擔心金妮會傷心過度,所以硬是將她從珀西那邊拉走的。要是在這個時候病倒了,那就不好了。」
「噢,那……我就不過去打擾了,」漢娜想了想,隨即便點頭道,「有哈利陪著應該比我們去更管用。」
「是啊!」
赫敏也跟著點點頭,而後又扭過頭去,朝著帳篷里望了一眼——珀西的遺體現在就躺在里面。
可是說實話,除了一開始過來時因為金妮不顧一切地沖了進去,以至于大家都在為她擔心而什麼都沒想就也跟著進去了一趟以外。在那之後,其實誰都不太敢再進去。
是的,至少赫敏覺得,自己甚至有點害怕看到珀西。那自然不是因為看到死人而感到恐懼,而是因為害怕自己也和金妮一樣被悲傷所吞沒。
目前雖說已經離開了英國,可危險卻從沒有離大家遠去,反而是越發地近了。此時此刻,肯定得有人保持著最清醒的頭腦,才或許能夠應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更多的危機。
赫敏是這麼想的,而很顯然,其他小伙伴大概也都是這樣想的。
「對了,漢娜……」在沉默了幾秒鐘後,赫敏這才輕聲道,「羅恩和納威呢?他們找到比爾了嗎?情況怎麼樣?」
「嗯,找到了,而且他和比爾也已經談過了。」漢娜見她問起,這才回答道,「事實上,我想德拉庫爾小姐應該是誤會了——比爾很堅強,比我們想象中的都要堅強得多!」
如此,漢娜將剛才在那邊听到的比爾與羅恩的談話內容,又原封不動地告訴給了都聚在這邊的赫敏等人听。
當他們听到比爾和珀西生前的那份約定時,大家都不由得紛紛動容,暗暗在心中多了一個不約而同的目標。
大家都和比爾一樣,希望能為珀西完成他那未完的心願,至少也得先將陋居從活尸……或者說,是從海爾波的手中奪回來。
「我想要盡快回韋茅斯去。」赫敏想著想著,終于忍不住說道。
「那,珀西的葬禮呢?」
漢娜遲疑著問了一句,這一問倒是令赫敏怔了怔,可就在這時,卻听得一旁的盧娜忽然開口道︰
「葬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它的意義是很多事都替代不了的,不過我想……珀西的話,應該會想要將自己葬在陋居吧?」
談起葬禮,盧娜的語氣變得很是認真,認真到讓人幾乎忘記了她平時的樣子。
「所以……回英國吧!」
……
珀西死了,在韋茅斯營地的防線上為了能夠讓更多人順利撤退而不慎陣亡,死得英勇且無畏。
然而,當大家大都在為他的死或傷心、或感動之際,唯有多少能置身事外一些的莎拉卻突然出生了些許的疑惑。
看著赫敏她們開始商量著要為珀西奪回陋居,然後將他好好舉行一場葬禮,莎拉听了一會兒,卻是不著痕跡地從旁離開了。
不多久,只見她悄悄地走出了格蘭杰營地,出現在了隔壁傷患聚集的帳篷區域。
空氣中仍舊彌漫著刺鼻的氣味,讓人禁不住想要掩鼻皺眉。好在,煉金術的很多材料往往味道也不會比這好聞到哪里去,莎拉顯然並不如何在意。
一路上,可以听到周圍的帳篷里大都有著此起彼伏的痛呼與申吟,可見韋茅斯防線這一役著實傷亡者眾多。
說句實話,珀西,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莎拉瞧著途中都有不少帶著瓶瓶罐罐、治療用具的巫師正在幾個帳篷之間來來去去,她左右看了看,而後便隨意挑了一名治療師尾隨著對方進了一個滿是傷員的帳篷里。
一進去就可以發現,這並不是一個空間很大的帳篷——最大的基本都用來安置人數眾多的輕傷患者了,而這些小的里頭,則幾乎全都是傷勢較嚴重的人。
這些重傷的巫師,絕大多數都是隨著珀西留在韋茅斯斷後的最後一批勇敢者。
「誒?小姑娘,你——」
因為里頭的空間實在不大,剛一進來,莎拉就被那名治療師給瞧見了。然而,即便莎拉的外表就是個十多歲的小丫頭,在現如今的格蘭杰營地,也沒有人再會對她產生什麼誤會了。
能到這里來的,就沒有普通人,哪怕看起來是個孩子也一樣。
「小姐,你是韋斯萊先生從後方新請過來的治療師……之類的嗎?」那名巫師看著莎拉,有些不大確定地道,「這邊幾個重癥的帳篷都有我負責了,要是可以的話,你不如先去東邊的輕傷區去看看吧!那邊的傷不難治,不過最缺人手。」
然而,還沒等莎拉開口,那位治療師身邊病床上的傷患卻忽然搶先一步道︰
「是霍恩……霍恩海姆小姐……嗎?」
可以看到,這名巫師的一條腿已經徹底沒了,幾乎是齊根斷掉的。只是因為早就用了藥,他似乎已經不疼了。
而就當他瞧見莎拉時,卻忙不迭地道︰
「霍恩海姆小姐!或許你不記得我了,畢竟當時我也沒和你說過話……不過,你和格蘭杰小姐去韋茅斯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見到過你!說起來,我必須得謝謝你——正是你在韋茅斯營地里布置的防護魔法,保護了我的弟弟和他的女朋友啊!」
是的,莎拉的確不記得他——實際上,她當初雖然確實幫著赫敏在韋茅斯布置了煉金術陣式,不過那也只是隨手為之罷了,根本就沒有在意其他人。
可是,當時的她還沒有獲得情感,現在卻完全不同了。听到對方如此感謝自己,她心中頓時便生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來。
「嗯……不,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