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游學的霍格沃茲全體師生,真的要回來了!
即便災難仍來勢洶洶,即便校園都已然失去,即便連自己所搭乘的變革號——這一僅有的容身之處也還是借來的,
可是,真正的不屈者,是在面對那仿佛愈發晦暗無光的未來的時候,都決計不會妥協屈服的。
米勒娃‧麥格是如此,其他教授們也是如此,哪怕眾多小巫師們也大都同樣如此。
當他們發現,就算是竭力躲避、也終究會不可避免地被拖進這場禍事當中時,重新返回陸地便已成了一場定局。
「麥格教授在信上說,變革號將會在意大利的熱那亞靠岸停泊——她在意大利魔法界的美第奇家族中似乎有著一些舊識?可以暫時接納師生,並且幫忙修繕船只。」
盧平一邊看著信,一邊將所讀的內容大致總結了一下。只是,或許是因為麥格教授並沒有將細節說得很清楚,這邊使他在讀到某些地方時,多少產生了些許的疑惑。
不過也就在這時,一直都沒怎麼發言的老管家忽然間開口道︰
「我想應該還不止是麥格女士與美第奇家族的什麼人相識的關系……至少這多半不是主要的理由。事實上,據我所知,那意大利美第奇家族的某個先祖貌似是與霍格沃茲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有過一些交情的。」
真不愧是活的歐洲巫師家族關系譜,老管家對這些家族淵源的知識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要知道,在十八世紀美第奇家族徹底遠離麻瓜世界以後,相比起曾經的輝煌來,他們的日常生活已然變得格外地低調。
甚至都到了意大利以外的巫師勢力,大都快徹底忘卻他們的存在的程度了。
可即便如此,老管家卻依舊將這個如今早已不再顯眼的家族過往記得一清二楚,乃至于連他們家祖先和格蘭芬多的交情都能隨口道出。
「當然,」末了,老管家才又點了下頭道,「要是沒有更近、更直接的交往的話,想必麥格女士也不會決定去熱那亞的。所以盧平先生,你的猜想或許也有可能。」
「嗯,」盧平聞言,頓時略略頷首道,「既然曾經還有這麼一層關系,也難怪麥格教授會選擇在熱那亞上岸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又下意識地朝著面色仍舊有些灰暗的亞瑟看了一眼,隨後才轉而望向小天狼星道︰
「既然已經得到了變革號確切的登陸點消息,那你就親自去一趟吧!熱那亞……要是我們也開始準備撤離的話,多半也是要在那里經過的,你可以先去看一看情況。」
「好。」
見得小天狼星果斷地應下了這個任務,盧平才又扭頭重新看向了亞瑟。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對對方再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
顯然,他原本是想也給亞瑟一點事情做做的,免得他空閑太多以至于忍不住胡思亂想。只不過,亞瑟明顯就不是那種需要依靠分散注意力去排解自身憂慮的人。
而也就當小天狼星左右看了其他人一眼,開口表示自己這就要去準備行裝的時候,門口那邊卻忽而傳來了盧娜那很有特點的說話聲——依照金斯萊先前的囑咐,她這次說得很大聲,不過那語調卻依舊帶著一種莫名的飄忽。
「韋斯萊夫人?哦,好久不見……咦?這里頭是炖牛肉嗎?真香!」
「是莫莉來了。」
听得盧娜這一嗓子,原本還一臉郁郁的亞瑟立馬就坐直了身子,抬起雙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而後,就听得他再次提醒道︰
「珀西的事,千萬不能說!」
……
「噢!小盧娜?親愛的,你怎麼會在這里……其他人呢?羅恩和金妮他們難道也回來了嗎?」
當韋斯萊夫人提著兩個大餐籃一路走過來,看到盧娜居然正站在門口時,她頓時就露出了滿臉的驚訝于驚喜。
而要說盧娜……說實話,若是別人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杵在門口,那肯定是會令韋斯萊夫人心生疑竇的。可一旦換成了盧娜,那場景似乎就突然變得非常自然了起來。
不用說,有誰會在大門旁看到一個正蹲在花盆邊、好奇地對著花瓣上的瓢蟲一個勁兒猛瞧的金發少女時,還會去懷疑她是否正在守門望風呢?光是她的行為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奇怪的了。
更何況,這位少女還是一個此刻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羅恩和金妮?」盧娜回頭看著韋斯萊夫人,搖著頭大聲道,「他們沒有來,就我一個人過來了……」
她正說著,似乎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驀地抬起頭去朝著天空望了一眼。
「啊!都這個時候了嗎?我想,我得走了。」
「現在?」
韋斯萊夫人听到後,不禁愣了一下,而後趕忙道︰
「親愛的,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這麼快就要走了?哦,你不是說這炖牛肉很香嗎?要不,起碼還是留下來一塊兒吃了再走吧?」
「唔。」
盧娜瞧著韋斯萊夫人手中的餐籃,聞著那誘人的香氣,不爭氣地吞了口口水。可是在好一陣糾結之後,她最終還是努力地搖了搖頭。
「還是下次吧!如果有機會的話。」盧娜依依不舍地道,「別人托付給我的事情我還沒做完呢!我得趕去布斯巴頓了……對了,韋斯萊夫人。一會兒維莉要是問起我的話,還請你再幫我轉告她一句,就說我會將她在這里的情況告訴給她爸爸听的。」
話音未落,韋斯萊夫人還想再說點什麼,卻沒料到盧娜格外地果斷,一溜小跑就徑直往來時的方向離開了。
「盧娜!幫我告訴羅恩他們,讓他們多加小心——我和他爸會在這里等他們一起回來的!」
「知道啦!」
當盧娜道出這句回應時,已經跑得很遠了。
「莫莉,你來了。」
就當韋斯萊夫人正為沒能向盧娜多打听幾句關于孩子們的近況而遺憾的時候,她丈夫的聲音忽地便在其背後響起。那嗓音雖仍一如既往地輕松隨意,可多多少少……卻似乎仍有一些難以言喻的東西被壓抑著。
「盧娜那孩子,這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