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做為中國最早的開放城市之一,一切的一切都是走在全國的最前列。但即便是如此繁華的城市里,也依舊有許多最低級、繁重的工作。
夏天的正午,整個城市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桑拿房,火辣辣的太陽無情的烤著它所籠罩的一切,空中不時地出現因熱氣而扭曲的波紋,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在市區的某個人小區里,水泥地面和對面的樓房就像一面面銅鏡,刺得眼楮都睜不開;樹兒,花草們都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挨著這難熬的時光,不時地又抬起頭,好像在看遠處的天空能否有烏雲飄過;狗一動不動地趴在那還沒被太陽照射的地方,伸出舌頭,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
就是這樣的環境,竟然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騎著一輛改裝了的二八自行車吃力地在小區里行駛著。騎車的人不時地騰出左手,擦拭臉上的汗水,他那經過改裝過的二八自行車後面還帶著十三,四桶桶裝水。又是一個小區的拐角口,送水工漸漸的把車速放慢,正準備拐彎‧‧‧‧‧‧‧
忽然,一輛出租車猛得拐了過來,送水工急忙向路邊的草地拐去躲讓,結果還是連人帶車一起翻倒了,出租車也因為散落在地上的桶裝水而被迫停了下來。司機搖下玻璃,探出頭來大罵︰「臭小子,怎麼騎車的?不想活的話,滾遠點!別陷害別人!沒本事還帶這麼多東西!說吧,你的桶踫壞我的車了,你說怎麼辦吧?啊?快點兒,別浪費我的時間!老子車上還有客人呢!」
這個送水工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剛要答話,卻從出租車里下來一個妙齡女子說道︰「你這司機怎麼就會欺負外鄉人?在這背街小巷,你拐彎時按喇叭了嗎?要不是人家躲的及時,就是一場車禍了。你現在還想訛人?給這是你的車錢,我可不敢再坐某些人的車了。」女的從包里拿出一百元錢,遞給出租車司機,見他沒有接錢的意思,就接著說︰「不然就打110,讓交警來處理好了。」司機這才接了錢,找了零錢,開車走了。
「你好,我叫林倩.你呢?‘女的主動搭話。
「你好!我叫李天,剛才的事多謝你了!」
「沒什麼!出門在外的,就應該互相幫助,我剛來深圳的時候,也經常被人欺負,現在好多了。但遇到這樣的事我一定會挺身而出的。李天,剛才的事明明不怨你,你怎麼不和他理論呢?」
「倩姐,你看看我騎的車,是自己改裝過的,而且還帶這麼多水。交警來了,肯定會沒收我的車不說,還會因為超載被罰。」
林倩听到李天這麼說啞然了,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了,你送的什麼水可以給我送嗎?我就在這小區住。」說著林倩指了指她所在的樓房。
「當然可以了,我送的是樂百氏,16一桶,你看你什麼時候要?」李天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就現在吧!你有多余的嗎?」
「沒事,大不了剩一家下一趟再送。」李天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就不怕,老板回去說你?」林倩擔心的問。
「不會的,且不說你是新戶,就算不是又怎麼樣?我們經常會出現剛才的情況,今天是有你幫忙,要是平常下面客戶送水的時間會延時不說,點兒背了摔爛幾個桶也不一定!」
「不會吧?你們的工作這麼辛苦?你們摔爛一個桶要賠多少錢啊?」林倩關心的詢問。
「我們送水、送快件的,你只要一直干,你摔爛個桶、掉個件兒,老板是不會讓賠錢的。你看著天,刮風、下雨都地干,有點兒法兒的人誰會干這個?老板也不好招人啊!」
林倩听了「咯咯咯咯」的笑了,領著李天到了她家樓下。
「倩姐,把水放到哪里啊?」李天扛著水來到七樓,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
「放到第二個臥室吧!這是我和幾個姐妹合租的!怎麼樣?還不錯吧?」
「很好了,我現在連都租不起房子,還好老板管吃住。」
「一切會好的,你等一會好嗎?我的姐妹一會就醒了,我給你介紹一下。」
「不好吧,我還要送水呢!時間久了,老板會不願意的。」李天有些為難地回答。
「這樣吧,我和你老板打電話,就說她們也要喝你們的水,我想你老板會同意的。」林倩不死心的說。
「還是省個電話費吧!老板也怎麼不了我,我坐會兒就是了。」
李天和林倩在大廳里閑聊著︰「你知道嗎?我剛開始也想找一份工作好好地干,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出現,後來我就到舞廳做了小姐,你不會這看不起我吧?」
「倩姐看你說的,怎麼會呢!你們自食其力,一不偷不搶,二不坑蒙拐騙,我一個送水的憑什麼看不起你啊?你的室友也和你一起上班嗎?」
「是的,一會兒她們就起床了,我們是我們舞廳的花魁,絕對可以讓我們舞廳也和你們的水。」
「倩姐,雖然就是一個送水,掏苦力的,但你要有什麼事用得著我,我一定會幫的,你說。」李天好像猜到了什麼,不由得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看大家都是外鄉人,挺不容易的,想盡可能的幫幫你。」
在他們正說話的時候,林倩的室友出來了。林倩給李天介紹了她們︰董月華和王草。她們也讓李天分別在她們房間裝了桶裝水,並承諾李天把舞廳的業務拿下來,李天謝了她們轉身走了。
剛出門走了幾步樓梯,就听見里面嬉笑起來︰」「倩倩,你可真肯下功夫啊?水錢你給報銷啊!」
「就是,倩倩你還真有本事,在哪兒遇到了個這麼帥、這麼老實的男朋友?老實交代!」
「不然怎麼辦?我也三十的人了,這幾天家里人一直逼我回家相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上班的地方會有好男人嗎?你看看這位肯吃苦,人就不會壞到哪里去!」李天笑了笑也沒再听下去就走了。
果然沒過幾天,林倩工作的舞廳就打電話過來,讓李天工作的水站為他們送水了。
這天中午,李天又給舞廳送水。可沒走到門口,就听到里面亂哄哄的。李天雙手提這兩桶水走了進去。眼前是一個客人正在強行親吻一個女的,由于是中午,舞廳並沒有什麼客人,李天看了看也不想管閑事,就繼續向放水的地方走去。
「李天救我。」李天仔細一看是王草,二話不說立刻放下水,走了過去,一把把摟著王草的男人摔翻,李天這才發現是舞廳的老板。可想而知從此以後,李天再也不用給舞廳送水了,而王草也黏上了李天。
這件事讓林倩她們真正認識了李天,也從別的保安嘴里得知,為什麼老板沒怎麼樣李天,也沒讓他賠店里毀壞的東西。
「李天,你太厲害了!那麼多保安竟然都被你打趴下了。」李倩心有不甘的問李天。
「是啊!你這麼厲害為什麼干這種活?還要被那個出租車司機欺負?」董月華也問道。
「經歷也是一種歷練,救王草也是一樣,只是按照事情的自然發展去做,如果王草沒有叫我救她,我想我是不會出手的。」
「為什麼?」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問道。
「其實我的名字並不叫李天,是在我父母去世以後才改的。當時我父親患有尿毒癥,我也只是個學生。于是我去偷、去搶,做了許多壞事。也許就是因為此吧,我沒能留住我的父母。我好恨!于是就殺光了所有的當事人、知情人,可以說是血案累累而被警方通緝。後來得一高人點化,才改名李天,取意︰‘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許是被李天的經歷震住了,屋里一片寂靜,過了好久,還是林倩打破了寂靜︰「你現在什麼都說出來,不怕我們報警嗎?」
「是啊!」董月華和王草也都笑著迎合道。
「哈哈!警察要能抓到我,當年就抓了,還用等到現在?」李天笑出了聲。
可能是林倩她們工作環境的緣故,李天的經歷被沒有影響到她們。
之後,李天和王草的關系發展的很快。這天,王草大聲的宣布要搬出住,因為她決定說要和李天同居了。林倩和董月華臉上都有一些失意的表情,王草知道是為什麼,這也是她想搬走的原因。林倩和董月華極力挽留王草不要搬,不就是王草房間里多了一個李天嗎?這有什麼!
「天,和我這樣的女人一起你後悔嗎?」王草問李天。
「草兒,你怎麼會這麼問?」
「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難道你真的不介意嗎?我真的好怕你以後會不我。」
「看你說的,我還怕你嫌棄我殺過人呢!再說你不是已經換一份工作了嗎?讓我們忘記過去從新開始好了。草兒,很晚了,休息吧!會吵著別人的。」因為李天的耳朵告訴自己門外有人偷听。李天在王草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王草也笑了,大聲地喊道︰「小老鼠們,今晚演出到此結束!謝謝大家欣賞!」
第二天新的生活開始了,王草在超市上班,李天還是給別人送水。雖然兩人沒有什麼積蓄,倒也過得逍遙。林倩和董月華經常會請他們改善一下生活。李天和王草自然很樂意去打秋風。
日子一天天的過,倒也無事。這天李天和王草一起下班回家,發現林倩哭的眼楮紅腫,董月華在旁邊勸著什麼。王草看到這種情景,急忙跑過去抱著林倩問︰「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林倩並不答話,只是一味的哭。這時。董月華在一旁說︰「今天下午,倩姐的媽媽打來電話說,‘倩姐的父親快不行了!想來這里的醫院,做最後的治療。倩姐的媽媽還說一定要倩姐找個男朋友,怎麼著也得讓她爸臨死前見一見準女婿!你說這一時半會的去哪兒找啊?」林倩听了這話哭的更厲害了。
王草听到耳里,看到眼里,想想只能不幫,想當初林倩是怎麼幫助自己的,于是狠下心來,說︰「不行讓李天來冒充怎麼樣?」
董月華一听笑著說︰「這主意好啊!」林倩听了也止住了哭聲。三個人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李天大叫︰
「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