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李二跟著李三繞了幾道街,便看見李天和狄蘭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等他們跑過去後,李天便問李三︰「老三,本道奇的佔卜術只能測出個大概方向,不過你既然是這里的地頭蛇,想必到了這里,也該能猜出來人被抓到那里了吧!」
「大哥,請跟我來!」李三不敢多言,急忙上前帶路。
在李三的帶領下,他們來到西市的東北角。這里的中心位置搭建了一個很大的木台,木台上跪著一排女的,粗算怎麼也有個三十來個。她們的脖子被一根繩子打成套兒串在一起,每個人的脖子後面還插著跟破草,一個個耷拉著個腦袋,面容憔悴。
「老三,她們這是干嘛呢?一個個都在那里跪著?」
听到李天的問話,李三兒心里直打鼓,心想︰「你會不知道這是在干嘛嗎?你打死我,我也不信。自己認得這個大哥忒不好捉模了,是人命如草菅。取人性命還是好的,听他剛才說話的意思,算命老頭兒本道奇的記憶也被他吸收了。這是什麼?這是收魂取魄呀!這樣的人還能輪回嗎?想想自己以前的欺行霸市、作奸犯科,和他一比簡直就是毛毛雨。」
「大哥,這里是人市。台上的這些女的,都是在待價而沽。」李三小聲的回答。
看見李三只是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就不在怎樣了,李天瞄了他一眼說︰「怎麼著?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可,可是大哥,這里沒有這小姑娘的姐姐啊!」李三之前見過她們姐妹兩個,一來就把木台上的女人打量了個遍。
「屁話連篇!全把人給我放了!」李天怒火中燒,袖子一揮,李三就覺得身體輕飄飄,兩眼發黑,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木台之上。雖然自己身體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李三很明顯的可以感到李天的憤怒,想想他的做事風格,那里還敢猶豫。幾步來到一個打手身邊,奪了他手里的大刀,一腳將其踹翻,然後「喳,喳」數十刀,砍斷套住這些女子脖子的繩索。
「土大善人!你好威風啊!這是要砸我的場子嗎?」這時一個像肉坨一般的東西,被四個彪形大漢抬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數十個硬漢。
「我說呢!誰又搞這麼大排場?原來是你土肥圓啊!不過勞煩你記住,以後再見面叫我李三!」李三看見此人也不客氣,立刻針鋒以對。
「李三,啊哈哈哈‧‧‧‧‧」土肥圓拍著大腿笑了起來︰「土善人,不,我該叫你李三才對!我真沒想到你竟會數典忘宗,連姓都改了,我真為你擔心啊!這要是讓城主大人知道了,你說會怎麼懲罰你呢?」
「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我今天來是要找一個叫狄紅的人,交出來吧!」
「媽的!我差點把正事忘了!土‧‧‧‧,不,李三,咱們早有約定,西市西部歸你,東部是我的地盤兒,你今天跑過來所為何故?」
「我‧‧‧‧‧‧」
李三剛要說話,就被李天攔住了︰「你們廢話太多了!老大、老二,你們去幫幫老三,盡快解決了這些人。」
一時間打斗分為三個陣營,不過在李天看來,他們的打斗很原始,遠沒有和獸龍抗衡時的戰術運用來得巧妙,完全是力量的對抗,就好像公牛和公羊似的抵角。不過好在這土肥圓好像並不急于制服他們,而是只把他們困在其中,一副貓戲老鼠情形。
「由腳而腿,由腿而身,如練一氣。如轉鶻之鳥,如貓擒鼠。發勁如弓發矢,正其四體步履要輕隨,步步要滑齊。」
想到這里,不能有殺戮的規定,李天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隨即口念歌訣,展開太極步,宛如一道灰色殘影在三個打斗陣營中穿梭,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圍攻李三等人的打手全部躺在了地上︰「你們三個看好了!」
「一舉動,周身俱要輕靈,尤須貫串。氣宜鼓蕩,神宜內斂。上下前後左右皆然。凡此皆是意,不在外面。有上即有下,有前即有後,有左即有右。如意要向上,即寓下意。譬如將植物揪起而加以挫之之力。斯其根自斷,損壞之速乃無疑。」
「剛才的口訣是腳法,現在的是身法,我再傳你們一套亂環訣。到底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各自的造化了!」
在解救了李三他們之後,李天並沒有停手,而是繼續游走于廣場之上︰「亂環術法最難通,上下隨合妙無窮。陷敵深入亂環內,四兩千斤招法成。手腳齊進橫豎找,掌中亂環落不空。欲知環中法何在,發落點對即成功。」
只見此時偌大一個廣場盡是李天螺旋式的身影,一個小旋風接著一個小旋風從地上升起︰「如站水中至項深,身體正中氣下沉。四肢動作有阻力,姿勢變換要慢勻;如在水中身懸空,長江大河浮游中。腰如車輪精神滿,滔滔不斷泅水行;身體如在水上行,如臨深淵履薄冰。精神合注神內斂,妙趣環生味無窮。」
「這幾句歌訣,講的是太極拳亂環訣三個階段的意境,你們以後再好好領悟吧!」話音剛落,一個小旋風停在李三他們身邊。
「爺爺,我可以連你教的亂環訣嗎?」狄蘭對著小旋風過後的李天說。
「當然可以了,這又不是什麼絕世武功,這里有一個算一個,誰學會算誰的。」
「那蘭蘭現在就要用爺爺教的武功,教訓這些抓我姐姐的人。」
在得到李天的首肯後,狄蘭不等他還有什麼話說,竟展開太極步,邁步似貓行,一身備五弓。看著狄蘭的身形看慢實快,每進一步都如逆水行舟,心中不由暗想︰「沒想到狄蘭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領悟力。」再看看自己的三個手下,一個個雲里霧里的樣子,不由得暗自搖頭。
李三三人看到狄蘭信心滿滿的沖了出去,都在偷想︰「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土肥圓的打手要是這麼好對付,自己剛才就不會只有挨打的份兒了。」
趕人市上的客人,也都為這個矮小的女孩兒直捏一把冷汗。
這時,那些土肥圓剩下的打手中沖出一個,宛如一只蠻牛。眼見狄蘭就要被打手撞飛出去,所有有良知的人都扭過臉去,不忍去看小女孩兒被撞飛的慘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狄蘭突然身子一扭,就和李天一樣宛如地上升起的小旋風一般,旋轉起來。蠻牛般的打手,剛沖到狄蘭身邊,就被急速旋轉的狄蘭彈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傳入眾人耳中,聲音怎麼不對呀?等大家睜眼一看,卻看到打手趴在地上。氣得他趴在地上,用手直捶地,心想︰「要不是自己太過輕敵,把招式用老,而導致無法收招趴在地上。」
地面生生被這打手砸出個拳坑,一聲怒吼站了起來。接著像猩猩一般捶了幾下胸口,就掄起雙手,猶如兩個快速旋轉車輪般,慢慢向狄蘭走來。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听這拳風,每一拳都有千斤重,這麼剛猛的拳法,怎麼是一個小女孩兒可以抵擋的?」一向心慈的李一不由得叫了聲︰「大哥!‧‧‧‧‧‧‧」
沒等李一把話說完,一臉凝重看著打斗現場的李天,頭也沒回,只是擺了擺手。看到李天這樣,李一再不敢說什麼,只能擔心的看向狄蘭。
此時狄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慢慢走來的兩個快速旋轉的車輪。就在這兩個車輪快到眼前時,前進的速度突然加快。狄蘭屏住心神,迅速揮動雙臂,畫出一個又一個圓圈,大圓套小圓,小圓接大圓,圓圓相扣;同時身體也跟著車輪前進的速度,迅速後退,一點一點的把力有千斤的雙拳消耗在亂環之中。
「亂環訣!」李一、李二、李三,以及在場的所有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異口同聲大喊起來。
現在再看那名打手,就好像汪洋中的一葉孤舟,等待他的只有舟破人亡。此時大家也終于明白李天傳藝,為何不避人前了︰絕不像自己在茶樓里听得評書那樣,任何人拿到一本武林秘籍,就成武林高手了!
(一本孫子傳天下,真正能運用到極致的,幾千年來,也就那幾個人!)
看到狄蘭的神功煉成,土肥圓立刻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快!快去把這位女俠的姐姐找來!快!」
「元七兒,你個鱉孫!還不給我住手!你想害死老子啊!」土肥圓沖著和狄蘭打在一處的打手喊完,像肉坨一樣的他,就從橋子上滾了下來,連滾帶爬的來到李天面前,雙漆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當我是一坨屎,饒了小的吧!」
這時狄蘭也因打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也不好繼續打斗。
「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嗎?」李天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肉坨。
「知道,知道,小的已經叫手下去請這位女俠的姐姐了!」
看著土肥圓一臉的奴才像,李天心里只想笑,不過還是強憋著冷冷的說︰「前事不提,今後不說!今天人市上所有的男人、女人、孩子,都給我放了,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