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重塑周身（下）
「不光是外星人，還有變種人，異能者什麼的，我要是回去還能操控以太，最好隱藏起來，不然也一樣被抓去切片，總之，能活下來也都生不如死，死了還好點，直接做成標本泡福爾馬林，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奧有些說上癮了。
「噗哈哈！」我忍不住笑了，「什麼叫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是黑色幽默，不是吐槽！」
「嘿嘿，這叫冷笑話，屬于吐槽中的一種，以前我也用過的，」李奧說，「比如說給你打八十七分，因為剩下的十三分被拿去裝十三了……」
「也算諧音吐槽吧？」我說。
「嗯，諧音梗，比較生冷。」李奧說，「好了，不說，現在，要把你切片！」
「來吧！」我說，「我算是為科學獻身了！」
重塑本體的工程就此展開，我就用龍身捧著本體，從腳底一點一點開始「三地打印」。
首先，自然是從蹄子底部開始，就像放在車床上的模具一般一點點切割。
最先得到的，自然是兩片薄薄的角質層，這是雙蹄著地的部分，相對來說比較簡單。
舊的蹄子已經破碎，就像人類的指甲被砸碎，其實是最容易再生的部分，不過，因為連帶的皮膚肌肉和骨骼都已經受損，所以，長出來就會偏斜甚至畸形。
我們要做的，不光是恢復原狀，還要有所增強。
接連切了二十多片薄薄的角質，蹄子底部終于算是完成了，接著便是趾部、踝部，一直到小腿，膝關節……一路向上。
整整一天，我們才勉強完成膝關節的重塑。
這已經是最簡單的了，因為除了角質，也無非就是骨骼肌肉皮膚和血管神經之類的循環系統局部，組成並不復雜，再往上，就是……比較重要的器官了……
老實說，為科學獻身是一件事，拿自己的身體做研究，確實有些難以直視。
「想想地球上那些為了研究解剖學而冒著判處絞刑危險去盜尸的科學家，還有第一個制作出高精顯微鏡觀察自己的小蝌蚪的科學家……」李奧開導我，「再說了，就算我們出了岔子，以你的靈魂之強，重塑一具普通肉身也不用擔心基因失傳……」
「我知道我現在有無性繁殖的本事，可這些刻在本能里的尷尬和羞恥，不是一下字就能克服的。」我說。
「嗯，其實，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在地球，包括但不限于華夏，這是一種特殊的食材，遵循以形補形的原理，采用動物身上的特殊器官，很多人都願意嘗試一下，不論是爆炒還是燒烤，甚至是泡酒……」李奧繼續增加精神刺激。
「別說了！」我打斷他，「你從地球人的藝術角度告訴我這是為藝術獻身我都沒這麼難受！」
「你這是為醫學獻身……」李奧笑了，「嗯，醫學也屬于科學，再說了，重塑龍身也沒見你這麼尷尬！」
「畢竟我還是認同自己的種族……」我說，「除非我成為太上忘情的神明，否則，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
「其實吧，我自己也經歷過尷尬，」李奧忽然說，「就是在這個部位做手術……」
我有些好奇︰「手術？你的記憶里好像沒有……」
「這段被我刪了，」李奧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就是割掉一點點多余的組織……當時，我以為我只需要面對一個醫生和最多一兩個護士，結果，那個醫生是導師，帶著二十幾個學生參觀手術過程，說是上教學課……」
說到這里，他似乎有些生無可戀︰「你看，我已經把自己最不堪的故事說出來了。」
我差點忍不住爆笑︰「難怪你把那段記憶屏蔽了！」
「所以，冷靜點，我是被同類看過的，」李奧說，「再說我倆不是同類……」
「所以你感覺自己在看一種食材？」我又忍住了笑。
「我才不吃那種東西！」李奧大叫，「我的功能正常得很！」
「額，你都沒有女……」我剛想繼續挖苦，想到這是他的痛處，趕緊轉移話題，「好了好了，繼續干活，咱來誰都別笑話誰，扯平了扯平了……」
有了他的開導，我心態平和了許多，也能正視自己的尷尬和羞恥……
第二天，腰部以下基本完成。
第三天，重點是胸月復部位的內髒，包括心肝脾肺腎等主要器官，以及，不存在于三維的經絡體系核心——丹田，還有一部分脊椎。
第四天，到了肩頸和雙臂，相對又簡單了一些，就算是頸椎，好歹也有了經驗。
第五天，是最難的頭部，面部神經算是相對簡單的，頭骨也簡單，就是大腦組織，必須相當精細——盡管構成大腦的脂肪，也就是卵磷脂，在重塑脊椎的時候就接觸過了，但要重塑整個腦部，包括小腦、腦干、垂體……到最復雜的皮層，工程量遠遠高于當初給西批優改造神經元聯結。
足足兩天，大腦也終于重塑完成了。
最後，犄角就簡單多了，反正跟蹄子差不多，都是角質，而且，右角因李奧的保護，基本沒破損……不過，李奧覺得要好好加強一下，因為那是他的住所，所以，花了不到一個小時重塑左角，又加固一番，花了三個小時。
算下來，重塑本體兼加固升級，花了六天半不到。
「不行啊，人家創造世界都花了七天。」李奧說。
他說的是地球上最知名宗教的唯一神。
「你還想加點什麼？」我說，「加個翅膀？畫蛇添足？」
「算了，六天半就六天半！」李奧說。
「感覺，沒有什麼變化。」我端詳了半天，就像是一個人捧著一個花生米大小的自己……
「進去試試……」李奧說。
我將龍身擺出一副舒服的姿勢就像在岩漿里泡澡一般，然後，才將意識轉移到新的本體之中。
又是一陣類似睡了一覺的「黑屏」之後，我睜開眼楮。
整個世界，似乎比龍形狀態更加清晰，視覺听覺嗅覺觸覺，都煥然一新……
可我還是感受不到的超凡月兌俗，超凡入聖的感覺！
「怎麼樣？」李奧急忙問。
「還是感覺不到。」我說。
「嘖！」李奧咂咂嘴，「有點玄乎啊……上次散功重修也沒這麼痛苦啊！對了，是不是因為進化過程中沒有遇到危險？要不上去把水系龍族驚動了，讓龍帝再追殺一遍，這樣就能在險境之中爆發領悟了！」
「確定嗎？」我問。
「百分之五十。」李奧說。
「那算了，我再想想。」我說，「領悟這種事情，你我都清楚，講究的就是一個機緣。」
「機緣……嘿！」李奧失笑，「你慢慢找機緣吧，不過，時間不多，找不到就得走，計劃又打亂了一回，還得繼續。」
「到時間你告訴我。」我說。
這時候，沙拉凱瑞艮也湊過來︰「我也要加強我的分身。」
「你能感應到她？」我想到那個承載了蟲帝和蟲族信仰之力的分身，似乎跟我的本體和龍身有某些相似之處，不過，我的兩具身體是交替使用的，除了現在，幾乎沒有同時顯現在三維空間。
「當然，」她說，「如果龍帝攻擊了蟲巢，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這麼說來，這些天里龍族並沒有進攻蟲巢所在的位面……」我說，「難道，他們放棄了？」
「應該沒有。」沙拉凱瑞艮搖頭。
「沒這麼簡單，」李奧說，「雷系龍帝那個老頭不好對付。」
「那我們還得在這里躲一陣子。」我說。
「你不是已經恢復了嗎？」沙拉凱瑞艮不解，「你現在的身體，就跟之前一模一樣，甚至還更強一些。」
「但還是沒到龍王級別，不是嗎？」我說。
「那倒也是……」沙拉凱瑞艮恢復了刀鋒女皇的形象，保持在跟我一樣的高度，「你準備在這里進化到龍王級別再出去嗎？」
她的身高大概一米九，在人類乃至精靈中都算高個子，不過在我的本體面前還是矮了點。
「不一定，」我說，「現在主要是擔心龍族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所以，等他們放松之後再出去比較穩妥。」
「對了，你是怎麼被抓住的？」她終于想起要問我當天的事情。
「我還想問你怎麼來的這麼準時，要是再晚一點我就死了，就算不死，也會成為龍帝的囚徒。」我苦笑。
「我正要說這件事情呢！」她臉色一變，「我感覺自己分出兩個靈魂之後，實力下降了太多，正準備找你問清楚，沒想到你被木系龍帝抓住了，還有其他龍帝在旁邊，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不知道後邊該怎麼做了。」
「放心吧，我知道我死不了的，」我笑了笑，「而你，就是那個被命運安排來救我的人，如果不是你，應該還有別人。」
「你能預知自己的命運？」她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