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延續（七）
象人說︰「我只是負責人之一，除非有特殊情況，比如三族哪里又發生摩擦了，出現危機了，其實，每天的上班時間不到六個小時，其余的，其實有智腦幫我們監管，今天來招待你，算是難得的重要事項。」
「還真是輕松啊……」牛查不無羨慕地感嘆，隨即又問，「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緊張的情緒嗎？」
象人說︰「能夠進入塔圖會的人，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雖然我們有比較大的勝率，但也做了周密的計劃，所以，不用像緊急備戰的軍事指揮部一樣。」
「看樣子，你們是真的沒把他當成特別難對付的對手啊……」牛查說，「老實說，我也想知道，是你們的高科技厲害，還是他的異能更強。」
象人看看他，似乎有些奇怪︰「你對他，似乎沒有那種對待上司的敬畏之心啊，雖然你一直都在強調他的強大，甚至質疑我們獲勝的概率，但是，我看不出你對他的敬畏和擔憂……你對他，似乎更多的是無法反抗之後的配合……」
牛查有些赧然︰「嗯，算是吧，老實說，剛開始我挺怕他的，後來，也慢慢習慣了，甚至，他自己還教我，說我應該成熟一點，假裝屈服，等成為異能者，擁有了實力再去反抗他……你看，他對自己已經自信到了自負的程度，所以，我有時候故意說一些不是很尊重他的話，甚至想惹怒他，可他他一點都不在乎……似乎，這就是強者的姿態吧，不知道，四百年前那個吸血鬼帝王是不是這樣？」
一邊的人類一直在小口啜飲，听到這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牛查頓時來了興致︰「你們不是有那個吸血鬼帝王的視頻嗎？可以給我看看嗎？」
人類遲疑了一下，象人說︰「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接著，他指了指另一面空無一物的牆壁，上面很快就浮現出略微有點模湖的畫面。
畫面上，是一個膚色慘白，容貌俊美的人類男性青年，看四周環境，是一個類似于大公司持股會的會議室，周圍的人卻都跪在地上。
青年坐在主位，就像是帝王一般俯視著腳邊的手下。
「還真是……」牛查滴咕了一句，「跟他相比，法涅爾真的很低調，很謙遜了……我都有些內疚，不該那麼跟他說話……」
「根據我們的觀察，法涅爾是個很理性的超級異能者，甚至沒有被強大的實力沖昏頭腦，這確實很難得。」象人說。
畫面上，青年正對著手下人做著什麼指示，表情倨傲，眼神甚至都不屑于在手下們身上停留，而像是沖著對面的牆壁在說話。
畫面有聲音，大概不是因為當時沒有錄音技術，而是象人不太願意放出聲音來。
大致，我能看懂一點唇語，倒不是什麼機密，只是多少有點血腥殘忍……
牛查卻不識趣地說了一句︰「怎麼沒有聲音？」
象人說︰「嗯，內容不是很好，我怕引起你的不適。」
牛查說︰「我在成為異能者之前就見識過生死了，應該不難接受。」
象人也不執拗，笑著說︰「好吧……」
接著，聲音從天花板上落下來，陰沉的男聲說道︰「再把那五十名純潔少女的心髒……」
牛查听著，就變了臉色，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趕緊擺手︰「好了，我不听了！」
象人說︰「老實說，當初我加入塔圖會的測試考核就有這一項，差點沒撐住……後來我去兼職做了半年的法醫，才慢慢適應。」
牛查心有余季，輕拍胸口︰「那個家伙，果然跟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邪惡！真要是拍成電影，絕對禁播！」
象人說︰「重點不是這個，實際上，有些反社會人格的重刑犯也能做出同樣的事情來，問題是，他的心態，權力能夠帶來心態上的變化，這是人的正常心理，一個普通人突然間獲得了權力，無論這份權力的大小，都能帶來一定程度的改變，從積極的角度來說，你在求學期間成了班委或者學生會領導，會明顯變得自信，甚至慢慢變得自負、傲慢，而到了真正的社會管理層面，這種自負和傲慢會更加放大，在進一步，成為異能者之後，這種放大效果會更加明顯，根據我們的觀察，有些人進化為異能者之後，心理和性格甚至出現了扭曲，完全不把普通人當成人，而是像動物一樣對待，這些都概率都不小，能夠遵守社會規範乃至法律的，都是少數，而且，你也看見了，實力越強，這種迷失會越嚴重，你自己才成為異能者沒多久，但是，應該也能體會到了。」
牛查听得心有戚戚，不禁點頭︰「照你這麼說，法涅爾確實不太一樣啊，他的理性，甚至對待那些普通人的態度，都過于謙遜和善……反而有些不正常了？」
換做平日，我都想在他的犄角上彈兩下……
「這才是令我感到困惑的地方，」象人說，「他的對于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沒有過分的自信，也沒有被其影響，明明有著掌握極大權力的可能，卻願意做一個藏在暗處的主謀。」
牛查說︰「說句自負的話，我雖然還沒有接受你們入伙測試，但是我感覺，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態，也理解不了他的心態，他真的，猜不透。」
象人說︰「這也是我們覺得勝算更大的原因，我們並不是要戰勝他，而是在無法和他取得共識，只能敵對的時候再釋放我們的武力，但是目前，我們也對他們的理性充滿信心。」
牛查笑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你們也對他的武力也沒有把握，只是寄希望于他能和和氣氣的談判？」
象人不置可否，笑了笑。
牛查說︰「不過，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也不會太極端，如果談的攏，肯定會跟你們合作，當然，對于一些細節的地方不合他的心意，估計就要照他的意思來，或者，干脆就把你們的主張推翻重來……」
象人和三人相互看了看。
「你對法涅爾不夠了解，對我們更不了解，」巨魔說，「不過不要緊，無論如何，你都是安全的。」
牛查撇嘴︰「說的我好像是個騎牆搖擺的反復小人……」
象人說︰「在他沒有完全展現出敵意之前，我們不會首先釋放敵意。」
「你們都已經把我給綁了……」牛查說，「幸好，我有被綁經驗。」
「先不說這個了，你是要繼續參觀，還是看看我們的測試題目。」
牛查猶豫了一下，說︰「我是想出去逛一逛，不過，先看看你們的測試題，可能會更好一些，反正都是拖延時間，說不定他來的時候我正好在閑逛，他看見我沒收到酷刑什麼的，態度會平和一點，要不然，等我逛完了這里再來做測試，他正好來了，那就有點說不清了，好像是我已經投靠了你們似的……」
象人抬手，擺放飲品的台子縮了回去，再度打開，里面出現了一個形似偷窺的東西。
同時，旁邊的牆壁也打開，一把看上去就很舒適的黑色皮椅滑了出來。
象人指指椅子，說︰「坐著會舒服一點，時間的話，兩個小時是平均值，最少的人只花了四十五分鐘，最多的，嗯，不算失敗的那些，成功桉例之中，最長紀錄是八個小時，而且，中途可以中斷。」
牛查看著頭盔︰「這是虛擬現實頭盔嗎？」
象人點頭︰「這是比較老式的一款，新款只需要遮住眼楮和耳朵，不過，這一款比較適合做測試題，新款主要還是娛樂和執行任務更合適。」
牛查不禁兩眼放光︰「你們……也做游戲玩？」
象人說︰「不光是玩，游戲作為集合了其他藝術形式的第九藝術，也承擔著教育燻陶和療愈放松的功能。」
「我現在又想試試你們做的游戲了……不過，以後應該有很多時間吧？」牛查拿起了這個專為牛頭人設計的虛擬現實頭盔，「可以戴上去了嗎？」
象人點點頭，又補充一句︰「我覺得你最好先坐下。」
「啊對對對！」牛查趕緊坐下，然後小心地將頭盔像書本一樣打開，從後腦套上，專為兩只犄角留出的空洞略微寬松一些，還有透氣的功效，耳機的位置也正好合適，兩扇前頁在面前合攏，扣緊，將雙眼遮住。
《基因大時代》
接著，他眼前的顯示屏就投射出了一個類似于教室的空間，耳朵里也響起了智腦的電子和成音︰「入會測試即將開始，確認身份，牛查‧杜恩，身份權限，游客，第一次測試需要保留虹膜信息，請問，是否允許采集虹膜數字特征。」
牛查想都沒想就說︰「同意……嗯，允許！」
「確認，采集開始，采集完畢。」智腦說。
「這麼快？」牛查滴咕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