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聯手（七）
智腦沒有說話，似乎正在整理思路。
我接著說︰「打個比方，上古時代的宇宙法則就像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唯心主義者，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到了諸神黃昏之後，一切法則變得穩定，就像一個理智的唯物主義者，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明了。」
智腦接過了話頭︰「我也可以打個比方，諸神黃昏之前，世宇宙就像小孩子，充滿想象力，卻也充滿著幼稚的規則，不斷改變，諸神黃昏之後，世界成了一個成熟的成年人，失去了想象力，卻有著穩定的行事規則。」
我點點頭︰「如果你能恢復當初塔靈的程度，將會獲得更高程度的智能，實際上，當初的阿爾法康姆和西批優季批優它們，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死去的靈魂，游蕩在靈體位面，像野獸一樣渾渾噩噩憑借本能行事，後來被召喚到法師塔成為塔靈，不斷學習，成為一個合格的管家，打個比方，就是一個人，有著絕大部分的基礎技能，但磨掉了所記憶，從新學習做人，而你，大概就像一個全新的嬰兒，從無到有，構築出一個全新的人格。」
「我的性格和一部分思維模式就是從他們那里學來的，」智腦說，「不過，從靈體轉化成數字體，缺失了很多東西，尤其是智慧生物的情感，但我存儲了大量的知識，結果，諸神黃昏之中，我的人格幾乎降到最弱，只剩下機械的反應，資料也丟失了，目前看來，就算你回去，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我說︰「所以，目前能幫你補上的，也只有我穿越之前的知識，至于我穿越回去之後發生事情，注定是找不回來的……這也是宇宙法則變得穩固之後的代價。」
智腦說︰「這個我可以理解，時間悖論也在我們的研究討論範圍之內，不過，都是猜想，像你這樣的真實桉例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可以借此多做探究，對了，這樣不會影響你的催眠術效果嗎？」
我說︰「這個比較簡單，我可以一心二用。」
智腦說︰「也就是說，靈魂和精神力足夠強大，也可以多線程執行任務嗎？」
我說︰「這個，還真不如你，實際上，當初的塔靈能夠同時為五百多人服務，而強大的魔法師，一心二用或者一心三用就要很小心了。」
「我現在能同時為三千萬人提供最低延遲的網絡的服務，」智腦說，「只是，我完全無法掌控異能，也就是以太力。」
「你現在是完全全的電子生物，以太徹底枯竭的時候，你就像現在的我一樣，沒有對手了。」我說。
「目前來說，未來是以太枯竭還是以太復蘇，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因為我完全沒有可參照的數據來源。」智腦說。
「我覺得，徹底枯竭的概率更高一些。」我說。
「但願吧。」智腦說。
談話之間，小蛇開始加大吸收能量的速度，我也給他灌輸了更多的以太。
它的身子又一次開始長大，這一回，直接到了兩米多長，完全無法繼續隱身藏在我的犄角上了。
結束吸收之後，它緩緩醒了過來。
四只眼楮之中，多了一層智慧的光芒。
「我……嘶……能……說……話了……」它有些艱難地發出聲音。
「很好。」我點點頭。
準確來說，這種發聲方式，和智慧生物利用喉嚨的氣流發聲還不太一樣，主要是靠少量的氣流和本身的肌肉摩擦，多少有些吃力。
「這是生物學上的奇跡，」智腦說，「只有魔法能夠實現。」
我說︰「確實如此，海德拉也算是我在這個時唯一的魔寵了，不過，我不太建議你們去研究它。」
「我們尊重你的意見，不過，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生物組織樣本。」智腦說。
「我沒意見，就看它願不願意了，」我說，「把蛻下來的鱗片和機體組織，或者是分泌液什麼的交給你們，應該問題不大。」
小蛇，現在應該直接稱為海德拉，完全能听懂我們的對話，然後說了這麼一句︰「我願意配合他們，留在這里做研究，學習更多知識，來幫助你。」
我有些驚訝，智腦卻直接說︰「歡迎你們，第一個擁有智慧的異能靈獸。」
「我叫……海德拉，」海德拉說，「你是……叫智腦，對嗎？」
智腦說︰「是的。」
海德拉說︰「我要……學習你們的知識，幫助法涅爾……飛入太空。」
「好吧，」我說，「這是你的選擇，我沒有意見。」
智腦說︰「很好，海德拉，你可以獲得基礎研究員的權限，還有，如果你發音不方便，可以嘗試一下腦機接口。」
「腦機接口，嘶……什麼？」海德拉問。
智腦說︰「就是那邊來吉爾首席正在使用的。」
說著，牆壁那邊伸出四個腦機接口貼片，還有一只機械手。
海德拉倒是配合，湊了過去，機械手將貼片分別安在它眼眶斜後方的位置。
很快，屋子里響起另一個電子合成音︰「可以了嗎？好……很好！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有些別捏，但是流利了許多。
「那麼，你要留在這里，是嗎？」我再一次確認。
「是的，」海德拉說，「我要幫你做出航天飛船。」
「好吧，」我說，「我期待你的成功。」
「終于，完成了初稿……」象人說了一句，收起筆記本，然後看見海德拉，嚇了一跳，「這是什麼？」
海德拉主動打招呼︰「我就是那條蛇，我叫海德拉，今後要在這個跟你們學習。」
象人驚奇地看著我。
我稍作解釋，他更是驚訝。
「智力，已經達到普通人的水準，還能繼續提升……」象人難以置信，「古時候的魔獸，也這樣嗎？」
我說︰「差不多，有些可能更智慧，但實力稍低，有些實力超強，卻跟小孩子一樣，不同的品種和不同的生長環境會造就就不同的魔獸。」
象人不禁點頭︰「看來，當時的塔圖會對生命平等的看法是對的，只可惜，這個時代，動物幾乎無法誕生高級的智慧。」
「我會努力讓自己進化，變成傳說中的九頭蛇，」海德拉說，「而且，我也想去太空看一看。」
我笑了︰「真好，智慧的開端，就是抬頭仰望星空，然後，走出星球，走向宇宙星辰。」
「這話說得好，」象人說，「走向宇宙星辰。」
「什麼星辰大海？」精靈似乎也結束了筆記。
「沒有大海，」象人說，「我們說的是宇宙星辰。」
在通用語里，宇宙和大海的發音有點接近，畢竟，在古人眼里，大海和天空都是如此廣闊無邊。
「走出星球，走向宇宙星辰。」智腦說，「這倒是個不錯的口號。」
精靈說︰「偉大詩人曦暉曾經把滿天星辰比作大海，所以，我覺得，走出星球，走向星辰大海也不錯。」
「等整個主位面開始向太空進發，可以用上這些口號。」我說，「宇宙星辰、星辰大海，都沒關系，我們只是，必須去……至于為什麼必須去，那就說，因為它們就在那里，所以我們要去！」
「看來你對曦暉的詩也有了解。」精靈有些感慨。
我說︰「嗯，和她見過面，交流過兩次。」
精靈驚訝了︰「真的嗎？我還以為，你這樣的大忙人，整天為了未來的戰略奔波，不過關心這些普通人也能參與的藝術文化……」
我說︰「當時我剛開始掌權，所以關注了一下桑塔斯城的平民文娛活動，就和他們探討交流了一下。」
精靈說︰「還真是難得，我以為，你是個理想到了極點的求知者，不關心這些唯心的東西。」
我說︰「偶爾了解一下，算是調劑放松吧，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純粹的文學不講邏輯，有些別扭……」
「你們聊……哎呀！」牛查的驚叫聲打斷了我們的話題。
他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海德拉。
「這這這！這麼快就進化了！」他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
「你好，牛查。」海德拉跟他打招呼。
「你，你好……」牛查也下意識地回答。
「我記得你曾經給我輸入能量，」海德拉說，「後來我就進化了，被雅各布追殺。」
牛查想起了當晚的是，笑了︰「你不會說，是我幫助你進化了吧？」
海德拉說︰「其實是法涅爾幫了我，還救了我。」
牛查說︰「要不然，你就被雅各布老頭子給做成藥了。」
「是的，他想吃了我。」海德拉說，「所以，我願意跟著法涅爾。」
「很好，」牛查說，「那，你要跟我們一塊回安尼莫城嗎？」
「我要留在這里，學習知識，幫助法涅爾。」海德拉說。
「真好！」牛查不住點頭，「你比我還努力！」
聊了幾句，我又問象人和精靈還有沒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