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零七章︰故人重逢（下）
刀鋒蟲帝馬上說︰「我們也快不了多少，花了四百八十多年，理論上，如果不是這麼龐大的艦隊，直接用最快速便捷的方式，可以縮短到一百五十年左右。」
「已經很強大了！」我連連點頭，「就是這點科技差距，龍族和主位面起碼需要一兩百年才能趕上吧？」
刀鋒蟲帝忽然又換了主位面精靈族的模樣，說道︰「差不多，我剛剛看完塔圖會向我開放的資料，你們的科技，再過一百二十年就能掌握我們的主艦護盾和能量炮的制作原理，至于龍族，等我跟你匯合再看看。」
我看了看時間，說︰「嗯，還剩不到兩個小時……」
我們的通話只是轉移到了大廳一角，並不是完全密閉，周圍的龍族，還有那些個高層可都是听得見的，如果仔細听的話……
于是，有人听到了蟲帝的話，便對我這里怒目而視，然後又想到我能控制這里的智腦網絡，小心的轉過臉去。
我知道有人看過來，完全不予理會。
不到一個小時，龍族已經完全緊繃了起來。
而我和蟲帝沙拉凱瑞艮，完全就像是不在一個空間的虛影，旁若無人地聊著天。
「差點忘了，還有，耶夢加得，還有抗龍聯盟的人……」我像是剛想起來一般問她，其實，這問題也在我腦海里冒出來好一會兒了。
蟲帝的回答有些喜憂參半︰「耶夢加得，還在啊，就在我的護衛艦上，不過，抗龍聯盟，老實說，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當時危機來的太快，抗龍聯盟也不太願意跟我聯絡，所以，我只來得及轉移我的族人子民們……抱歉了……」
我有點感慨，但還是寬慰她︰「不必道歉，當時他們有自主權，不願意跟你聯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主位面周邊很多位面也在諸神黃昏之中破滅，這是宇宙法則變換帶來的天災，就算是神明都無法抵擋，何況是我們呢？對了，你們剛到木神星附近的時候，我還听說龍族在木神星地下挖到末法時代的文明遺跡……」
蟲帝點點頭︰「也有可能，這場天災就是針對神明的……不管這些，反正我們都活了下來，你說的那個遺跡，我看了一下，就是一些建築遺骸，沒有任何文字信息和跟魔法有關的事物。」
我有些遺憾地點點頭︰「也難怪主位面文明進入太空也快一千年了，沒有找到任何半位面的文明痕跡。」
「你為什麼執著于找回那些東西呢？」蟲帝問了一句。
我看看周圍的龍族，認真地說︰「我說，我想要找到魔法文明的痕跡，穿越回到那個時代，你信嗎？」
蟲帝愣了一下︰「這是，基本不可能的……」
我說︰「可我有一種直覺，我該回到那個時候，改變這一切。」
「可是，等你回去，改變了主位面的歷史，就會衍生出平行時空，打亂我們現在的時間線……」蟲帝說。
我問︰「你們已經證明平行時空的存在嗎？」
蟲帝搖搖頭︰「沒有完全證明，也沒有否定……實際上，到了微觀尺度的前沿理論，都這個樣子……」
我苦笑︰「所以，既然不能否定，那就相信自己的直覺吧，否則，用你的理論也解釋不了我穿越時空的轉世吧？」
蟲帝想了一下，說︰「用科學無法解釋，但是，用你的以太和念動力理論解釋，或許，四維空間和三維空間沒有完全分開，只是，不再有大規模的以太滲透，只允許純念動力組成的靈魂游蕩在其中……」
「有道理！」我不禁點頭，「雖然這個時代的以太已經完全枯竭，但是，就像一片沙漠，千百年前是海底，所以會有貝殼埋藏在沙礫之下……」
「你就是那個深埋在沙礫之下的貝殼，隨著沙子的流動翻到了沙丘表面……你打比方方式式，還是沒有變化。」蟲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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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從我自神罰之中穿越過來，也就過了幾個月，這些習慣性的東西，基本沒變。
倒是蟲帝和和龍神，過了三千年，再怎麼說，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我們就這麼聊著，像兩個久別重逢的故友，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東一句西一句，看似毫無條理，其實，都在尋找對方的條理……
「也就是說，你能夠回到主位面和龍族對峙，還能跟龍族艦隊站在一起，是因為你還保留著遠超常人的念動力，能夠對智能數字生命和網絡產生影響？」蟲帝問道。
「目前只能這樣解釋……」我沒有隱瞞自己的「底細」。
龍神這時候插進話來︰「原來是這樣，你之前一直沒說。」
「畢竟是站在對立面，」我說，「我也沒有騙你或者隱瞞別的，只是不能說破而已。」
「真是神奇呢，」蟲帝說，「對我們來說，三千年的時光沒有一分一秒是錯過的，對你來說，卻只是幾段跳躍的時間，在你眼里，我們分別了不到一百年吧？」
「差不多吧……」我說，「不過，在這個時代，你們兩個都是近乎無所不在的智腦，只有我，還是個無法月兌離肉身束縛的凡人，就算擁有著超出常人的念動力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宇宙法則壓得無法動彈？」
「不一樣的，原始的有機生物體，也是一種難得的形態，我還是有些懷念的，懷念那種會疲憊會沉睡，睡醒之後一切都變得輕松的狀態，而我，已經快三百年沒睡覺了，前邊幾次更新系統睡了幾個小時，差點出了大差錯，這種感覺，不是很美好……」蟲帝笑著搖頭，「說起來，原始生物那種低效的激素調節模式，有一種模湖而混亂的美感，成為數字生命之後，無法再體會到了，就像……就像是小孩子還沒有成熟，只要一些簡單的東西就能獲得長久而穩定的快樂滿足，成年之後，卻失去了那種簡單的快樂……」
我有些不太相信︰「真的，有那麼糟糕嗎？」
龍神說道︰「好像是這樣，不過，要我回到有機生物體的狀態，我也不願意。」
「當然了，畢竟我們當初都有著強大的巨型身軀，現在只能適應這些弱小的軀體，真的很不舒服，」蟲帝笑著說，「不過，比洪你要是羨慕，我可以把你上傳到網際，成為月兌離有機生物形態束縛的數字生命。」
我想了想，說︰「可以啊，不過，我也不這麼著急，等現在這具身體開始衰老的時候再說。」
「可以的，」蟲帝說，「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探索宇宙的更深處，如果你還舍不得離開主位面，也可以留一個備份在這里。」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說，「不過，龍族的事情還要處理一下。」
「我覺得，事情已經沒有別的可能了。」龍神說。
「你不會難過嗎？」我問。
「為了龍族的失敗嗎？」龍神說，「戰敗不在我的邏輯之內，只要龍族還能生存下去，我都能接受。」
「曾經的龍族是那麼驕傲，」我笑了，「都被現在這些混血種學過去了，你這個正宗的巨龍靈魂傳承者反而放下了，真是有趣。」
我們聊得有些肆無忌憚，周圍的龍族听了，顯然又是一陣不滿。
不過，戰斗也快要開始了。
雖然我相信蟲帝可以輕松解決這點小事，但畢竟是兩個文明之間的「大戰」，別的不說，場面還是值得一看的——放在一千年前，這可是花費不菲的特效宇宙大片，就算是放在當下，也夠智腦花不少功夫來一艘一艘計算和模擬最接近真實的戰場反應。
「對了，戰場的畫面可以好好拍下來，」我建議，「派出幾艘巡邏船或者偵察船在戰場邊上，選個好角度。」
蟲帝說︰「每一艘飛船都有記錄，沒必要這樣吧？」
龍神倒是猜到了我的意圖，說道︰「你要按到主位面網際播放是嗎？」
我點點頭︰「讓他們看清楚，對主位面和龍族都是好事。」
在我看來，一切已經注定，龍神和蟲帝都是智腦，自然也不會懷疑。
也就是這一幫子克隆體艦長，帶著一幫子死腦筋的艦隊軍人們，非得來個「魚死網破」的拼死一搏。
最終，「戰斗」開始了。
進入最佳射程之後，龍族所有艦船和戰機，對著前方出現的蟲族艦隊，開火了。
單從實時反饋的畫面來看，龍族艦隊的規模，是蟲族的三倍，而且，龍族的主艦都是上古巨龍的形態，外形威風，猙獰強大，而對面的蟲族，除了鯨魚形態的主艦「蟲群之心」和一群縮小版的鯨魚飛船，就是各種奇形怪狀卻沒有什麼威懾力的小船，其中最「威風」的，大概也就是耶夢加得號戰艦，是一艘帶著翅膀的巨蟒……
龍族這邊炮火齊發，蟲族紛紛撐起護盾，像是被動挨打的被欺凌者……
不過，戰爭，終究沒有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