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八十九章︰佣兵之路（十二）
李奧笑了︰「這就是對你演技的考驗了。」
「我也試試能不能騙過自己，」我說，「順便騙過你。」
「嘿嘿，你要是騙過我，我就把我的魂修功法都給你作參考。」李奧說。
「也行，」我連著揮舞了幾下錘子，就感覺到手臂開始酸痛，「唉，體力是真的不行了……」
「不用這麼注重體力，」李奧說，「這一時段修心之旅，不會被肉身的弱小束縛了思路，也不能依仗肉身的強大，豈不是正好？」
「也是！」我收起了錘子，「靠著雙腿把人類國度走一遍，幫你填補遺憾，也幫我自己完成修心之旅。」
「好啦，天也快亮了，這一趟旅程，算是正式開始。」李奧說。
「都過了好幾天，才算開始？」我說。
「之前算是演練，」李奧說，「後面的路線，也要好好規劃一下，還有，發報機也抓緊時間吧，反正以後也不組隊了。」
「這也不算什麼新的規劃，」我說，「最多算是試用稿改為定稿，反正以後還會改……」
「哈，改著改著就習慣了。」李奧說。
這時候，背後的天空開始隱隱發亮。
天快要亮了。
這一帶的時區，應該比桑塔斯還晚一些，桑塔斯那邊早上六點多太陽就出來，這里大概要接近七點，不過，這邊是山地，桑塔斯那邊屬于平地，按海拔來說，這里比桑塔斯高了五百米不到，具體的日出時間也不好算——要是在未來，這種事情拿出掌機查一下就行，可惜，這個時代，連桑塔斯都沒有這個技術。
但單獨趕路，走的還是夜路，排除那些危險因素，其實就剩疲勞和無趣了，我是無所謂，不過是一段時間不跟人交流，倒是李奧，需要緩解幾千年的孤單憋悶……
這幾天都忙著應付棘狼佣兵團，跟李奧的交流反而減少了，這會兒正好，多陪他聊聊，就跟我在標準紀元三千年的塔圖會流亡基地里一樣，接受「話療」。
而且看樣子，李奧的癥狀起碼需要持續幾個月甚至更久才能緩解……
一邊走一邊聊，我甚至覺得氣氛有點「熱鬧」，不過，這時候要是旁邊有人，可能會覺得這是一具步伐機械表情呆滯的走肉行尸……
好在，這一路上也沒踫到什麼人。
慢慢地，天色越來越亮，我也快走到下一個行路人的臨時休息點。
不過我這時候並不累，也沒有管這些，繼續往前。
一直走到中午十一點多，終于是走累了，又在路邊找了個雜草叢鑽了進去，倒頭便睡。
這一覺又睡到了傍晚時分，而且，棘狼佣兵小隊也追上了我——很顯然，他們還是不放心我。
哈夫特確實是個心軟的人，不然，在抓到矮個子的時候就應該直把他埋了……
現在這麼急匆匆追上來，顯然也顧不得什麼惡魔詛咒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我就在路邊的草叢里睡覺，反而超到我前邊去了。
我當然不會做聲，反正身體也沒有恢復，尤其是雙腳，便任由他們趕到前邊去了。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也休息好了，便不緊不慢往前走，跟李奧聊天打趣，又聊了一些上古神魔大戰時期的趣聞和小插曲。
到了下一個村鎮，已經快到夜里十點了，他們已經在鎮子的旅館住下了，整個鎮子也都入睡了，畢竟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夜間活動……
我沒有驚動他們，靜靜的走過鎮子，繼續趕路。
我刻意屏蔽了自己的腳步聲和氣息，鎮民養的獵犬也沒能發現我，就像一個幽靈一樣穿過……
一直走到半夜一點多，終于是累了，于是又找個地方繼續露宿荒野。
這一次，才到凌晨三點半，我就休息好了，便繼續上路。
很明顯，我的體質在一點點變好。
而且，這一次，我也遇到了一些夜行的家伙……
先是幾頭出來獵食的野狼。
野狼發現了我，將我圍在路中央，我也沒打算浪費時間，直接用念動力干擾了這些似乎餓了好久的野狼，屏蔽了它們的嗅覺和听覺。
幾頭野狼發覺自己什麼都聞不到，什麼都听不到，也意識到了危險，趕忙跑開。
只有一頭餓昏了頭的野狼，還是不管不顧向我撲過來，我只能舉盾格擋，接著給了它一錘。
餓狼被砸掉了一顆尖牙，這才清醒了一點，也跑開了。
危機消除，我只感覺舉盾的手有些發麻，只能將鐵皮盾牌從手臂上解下來，背到背上，繼續趕路。
野狼沒有跑遠，又跟了一陣子，終歸還是沒敢繼續追擊，散了。
甩開了野狼，時間也才凌晨四點多。
繼續往前走，又遇到東西了。
這回是真的見鬼了。
就在路邊，一堆亂石之中，冒出點點鬼火，一個幽靈若隱若現。
荒郊野地的半夜見鬼，別說是一個普通人，就是一群人，也會害怕，除非是專門驅魔鎮邪的聖職者。
當然，我是個例外。
我走過去，幽靈也看見了我，先是躲進地下，然後突然鑽出來，想要嚇我。
別說，這個死鬼幽靈樣子還挺慘的，七孔流血外加只剩半邊還跟身子連著的脖子，就算放在未來的恐怖片里，也是經典的造型。
「哎幼，這小東西，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啊！」李奧也來了興致。
我直勾勾看著幽靈，說道︰「你怎麼回事？」
幽靈滿臉凶狠，也被我問住了︰「嗯？」
我說︰「你怎麼會在這里？是不是被人謀殺，尸體被埋在這里的？」
幽靈終于回過神來，有些結巴地問︰「你，你你不怕我？」
我笑了︰「這不重要，你是不是想離開這里，不管是徹底死亡，或者完成什麼未了的心願？」
幽靈詫異地看著我，臉上的血跡慢慢消失︰「你，你是亡靈法師還是術士？你能，幫我嗎？」
我點點頭︰「我能幫你，至少，你待在這里也很孤獨吧？」
听了這話，幽靈明顯又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悲傷之色。
我接著說︰「看你的樣子，應該死了不到一個月，實際上，再過半個月，你就會徹底消失。」
幽靈又是一臉驚訝。
我繼續說︰「像你這樣的，肯定是不甘心才沒有消失，而你又上不了神明的神國，也沒有死神的冥界接引，就只能成為流浪在凡間的幽靈，最後徹底消失……」
「你可以幫我嗎？」幽靈問，「我，我是被人殺死在這里的，我想，我想報仇，上不了神國也無所謂的，只要能報仇！」
說到這里，他的神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神志也變得有些狂躁，嘴里喊著︰「我要報仇，我要殺光他們，我要……你，你也是個活人，我先殺了你！」
很顯然，這個幽靈已經在仇恨的影響之下接近瘋狂了。
實際上，靈體離開了肉身，能繼續存在，本身就是念動力足夠強大的表現，不過，這種強大，不是覺醒者的強大，而是某種執念，最終，這種執念也會因為念動力的消散而陷入混亂瘋狂，成為所謂的惡靈……
如果有負面以太的加持，這樣的幽靈也能成為亡靈，如果有亡靈法師刻意操縱，就會成為可以存在更久的亡靈，實力更加強悍，可以輕松殺死普通人。
這個幽靈，就有這樣的趨勢。
曾經，我在雷霆城神殿守護戰士團的時候，跟著尹露一起處理過城東雷霆湖邊上一個可憐的綠帽幽靈，那個牛頭人就是被妻子的奸夫殺死後困在刀具之中，所以，能存在很久。
眼前這個，卻沒有這種機會，再這麼下去，只有消失這個下場。
見他開始發瘋，想要攻擊我，我也不懼，直接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老實說，現在的我對付一個活人估計有點難度，畢竟體力受限，不過，對付這樣的靈體，簡直不要太簡單。
幽靈被我掐住，頓時像是炸毛的小貓被捏住了後脖頸，瞬間啞火……
「你要冷靜點，」我說，「隨便發火只會讓你死得更快……不對，是消失的更快。」
幽靈終于是意識到了我的手段，馬上求饒︰「不，不要殺死我！我，我不該攻擊你的！」
我說︰「我殺不殺你，你都已經死了，而且馬上就要消失，所以，這些都不重要，還是趕緊說吧，你要怎麼完成你的心願。」
「你，你能幫我嗎？」幽靈又一次問。
我說︰「說出你的故事，我開會考慮，反正你也沒有別的選擇。」
幽靈想了想，嘆了口氣，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沒有什麼新奇的，他就是個倒霉的家伙，甚至，有點像前邊我扮演的角色——加入一個佣兵隊伍，然後被同伴合謀殺死，埋在亂石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