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九十二章︰佣兵之路（十五）
「你是斗氣戰士，人家是魔法師……」為首的人很是為難，「我們惹不起你，但是，你也惹不起魔法師吧？」
「哼！」卡蓮娜又是一聲冷哼。
「哎幼！」為首的人慘叫一聲。
「下次小心點！滾！」卡蓮娜說。
為首的人連忙說︰「是是是！」
接著，那幫人慌忙回城去了。
卡蓮娜似乎不相信他們的話，繼續往前。
終于，她看到了「遺落」在地上，被踩得粉碎的破爛牛角盔，一臉悵然地拿起來，打量了好一會兒。
接著，她拿出一柄短劍，在地上刨了個坑，將牛角盔埋了進去。
然後，她才離開，也朝著城門走去。
李奧微微嘆氣︰「唉，小妞也是……」
「這回好了，」我說，「也算是了結了這些牽連，可以安心上路了。」
「什麼安心上路？這話可不興說啊！」李奧喊道。
「沒事，反正我能活個百八十歲的，絕對不會現在就死。」我說。
「走吧那就！」李奧變臉倒也挺快，「瀟灑走一回！哎，你這步伐，不用還這麼死板，可以放肆一點，就是，那種吊兒郎當六親不認的步伐……」
「用不著這麼夸張……」我笑了笑。
繼續往西走，翻過兩道山梁，從行政意義上就離開了東南城邦，進入了第一個有些規模的人類王國——夏爾王國。
夏爾王國曾經因為領土爭端問題摧毀了東南城邦聯盟的一個小城，然後在旁邊重建了一個新城，所以，接下來我們進入的，其實也算是曾經的城邦聯盟領土……
有意思的是，這次我要送的信，其實不在城里，而是城郊。
城郊有一座不是很高的石山，收信人就在山里。
準確的說，是山洞里。
收信人也是個魔法師。
一個隱居的，勉強達到低級魔法師水準，而且幾乎沒有可能再進一步的老法師。
我將脖子上的太陰石和空間道具稍微遮掩一下，老法師都沒有察覺。
收到信後，老法師直接展開，看完手上冒出火光，將信封燒毀，只留下羊皮紙的一個小角，然後遞給我說︰「好了，你去交任務吧。」
我接過這片「信物」，卻不著急，問道︰「據說魔法師首先必須是博學者，所以，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可以嗎？」
老法師本來已經準備回他的山洞里去了，听到這話有些奇怪地回頭︰「你，不怕我？」
我沒有回答，而是說︰「據說魔法師都是神秘強大的，脾氣也很古怪，而且都住在神秘的法師塔或者城堡里，像你這樣的，我還真沒見過。」
老法師愣了一下，笑了起來︰「你這小子，見過法師塔嗎？」
我點點頭︰「我見過，在戰場那邊，獸人草原邊上，靠近沼澤的混亂之城，那里有三個法師塔，很高……」
老法師臉色變了一下，說道︰「你去過混亂之城？」
我說︰「只是遠遠地看見，我可不敢進去，而且，我還差點被獸人的斥候密探發現……」
老法師嗤笑︰「嘁……你這麼小的年紀，就去過那邊？能活著回來也夠幸運的。」
我說︰「你大概是去過的吧？」
老法師想了一下，說︰「我還真去過，不過這跟你沒什麼關系，小家伙，能從那里回來就老老實實待在家鄉，不要想著做什麼傳奇佣兵……好吧，看在你運氣不錯的份上，我回答你的問題。」
我故作欣喜，問道︰「在你看來，魔法是什麼呢？」
老法師愣了一下，又上下打量我，半晌才說︰「你一個連斗氣都沒有的佣兵，關心這個干什麼？」
我說︰「想听你的回答，就是這樣。」
「魔法就是魔法，」老法師說，「有人天生就可以得到，有人永遠得不到，你問這個沒有意義。」
「天賦，」我說，「有天賦就能得到，沒有就天賦就得不到，是這樣嗎？」
老法師說︰「就是這樣。」
我搖頭︰「可這不是我要知道的答桉。」
老法師似乎有些不滿︰「你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不是我不懂，是你不能理解，就像，嗯，就像一個瞎子，天生就看不見，你告訴特天空是藍色的，雲朵是白色的，有時候是灰色，他能理解嗎？魔法師能夠感受到魔法，你永遠感受不到，我怎麼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嗯，你這個答桉，是我听過的有道理的。」
「你問過幾個魔法師？」老法師笑著反問。
「也不多，就那麼幾個……」我說。
老法師說︰「你倒是挺執著的。」
我說︰「我也很奇怪，天賦這東西，誰都不清楚是怎麼來的，有人說是神賜的，也有人說，神賜的是聖職者，魔法師的天賦是神秘的，連魔法師都說不清楚，就算是強大的魔法師，也可能生出沒有頭魔法天賦的後代，而一對低賤的農民夫婦，會生出一個有強大天賦的魔法師，然後，被強大的魔法師們帶走……這真的很有意思。」
老法師有點意外了︰「你，居然也會關心這些問題……看樣子，你是個有求知之心的人，可惜，完全沒有天賦……」
我接著說︰「我還听說，有些完全不會魔法的煉金士，他們給魔法師當助手，也能做出蘊涵魔法的煉金道具……
老法師露出恍然的笑容︰「你小子，難道也想成為煉金士？」
我搖頭︰「我暫時不想，或許，等我見過了足夠多的魔法師，積累了足夠的見識，會考慮的，到時候，如果我來找你，你會收下我嗎？」
老法師愣了一下，隨後才笑著搖頭︰「我自己，本來也不是一個合格煉金士，再說了，你還年輕，我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在這里。」
我故作驚訝︰「你，你是魔法師，不是能活很久的嗎？」
老法師笑著說︰「真奇怪，你剛才說的話，應該是一個見過很是事情的人說出來，可這句話，就像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問的……魔法師也是會死的，而且，我已經活了八十年，不能成為更高等級的魔法師，也會死去的……算了，跟你說這麼多也沒用……」
我看看不知者一個簡陋機關的山洞大門，說道︰「那，你有別的同伴或者學徒嗎？」
「不……」老法師眼中忽然閃爍出一絲異樣的興奮光芒，「這里只有我一個人，我死後，這里將成為魔法師的寶藏，你……可以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讓那些貪心的佣兵、賞金獵人、寶藏獵人，甚至是魔法師都來尋寶！你要是也想得到我的遺物，也可以試試看！」」
他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狂熱，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忽然露出猙獰的面目，宣布自己就是大反派……
我故意做出有些害怕的樣子，悄然後退了一步。
「哈哈！」李奧笑了起來，「就這三瓜倆棗的半吊子煉金道具，我隨手做一個卷軸都比這些劣質品貴一百倍！」
我說︰「我這邊剛要入戲，你別搗亂哈！」
老法師繼續說︰「怎麼，你害怕了？我跟那些怪脾氣的魔法師是不是一樣的？」
我點點頭，然後又搖頭︰「你，你不像是那樣的人……」
「哼，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老法師冷笑，「好了，小子，我只是心情好，跟你鬧著玩的，你可以走了！」
我如蒙大赦般後退幾步，準備離開。
「哼哼……」老法師冷笑著轉身走向山洞，「凡人，終歸是凡人，還以為是個有點想法的好奇貓……」
「對了！」就在他準備開門進入山洞的時候，我又喊了一聲。
「什麼？」老法師點不耐煩，又有點意外。
我壯起膽子說︰「有個魔法師說，如果我能解答一個問題，就有機會成為他的煉金學徒，可我一直找不到答桉……」
「你已經問過一個問題了，」老法師說，「而且，我還告訴了你更多……不過，你可以說說看。」
我說︰「你會回答嗎？」
老法師回過頭看著我︰「你說……」
語氣之中有點威脅的意思，而且，看樣子是不想回答，只是，單純地想知道問題是什麼。
「那個，魔法師說，」我小心地說，「等我弄明白了，魔法是什麼，宇宙的本來面目是什麼，神明又算什麼，就能跟著他學習，當一個煉金士……」
老法師怔了一下。
我說︰「嗯，看樣子你不想回答，抱歉打擾了……」說著就要離開。
「等一下！」老法師叫住了我。
「欲擒故縱和激將法，」李奧說，「你是信手拈來啊……」
我說︰「熟能生巧而已。」然後望向老法師。
「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答桉，」老法師似乎有些猶豫，隨即又說，「不過，我想知道，他還說了什麼？這幾個問題本來就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桉吧？」